“那是……凤凰？”涂山奕同时战斗的九条尾巴猛地收紧，狐狸眼瞪得溜圆。
裴啸行的冰刃停在半空，眼底满是震惊。
即便早就猜到了云翎的身份，可是看到凤凰真身的那一刻，大家还是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护卫队员们忘了动作，纷纷抬头看着那道悬浮在半空的身影。
金红凤羽展开，足有丈许长，金色的眼眸扫过全场，却在落在盛苒身上时，瞬间褪去所有凌厉。
云翎俯冲而下，凤翼轻轻裹住盛苒，将她护在怀里。
他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冷冽，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像怕碰碎珍宝般：“主人……”
刚开口就有些哽咽，云翎只说了两个字，却充斥着这段时间生死分别的思念。
即便涅盘成凤，浴火重生，他还是只认盛苒一个主人。
无论他是谁，是什么身份，他都要留在盛苒的身边。
“主人，我回来了……我回家了。”
凤凰火从他周身蔓延，剩下的黑衣人和毒雾瞬间被焚烧殆尽。
司徒昱和盛洁月瘫在地上，看着那对凤羽，嘴里喃喃着“不可能”，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百姓们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有人朝着云翎的方向跪拜，嘴里喊着：“凤凰神鸟！”
“竟然还是传说中无比罕见的黑凤凰！”
“杀进兽皇殿！救兽皇陛下！”
紧接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百姓们瞬间沸腾。
盛苒擦干眼泪，在云翎怀里站稳，指尖还残留着他凤羽的温度。
她带着裴家军队、九曜商会暗卫和所有兽夫，朝着皇宫方向进发。
凌瑞立刻重整护卫队，土系异能开路，袁子鋆主动殿后。
此刻的他们，早已不是“敌对”，而是并肩作战的同伴。
兽皇殿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众人却瞬间愣住——
殿内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散落的药碗，里面还残留着黑色的药渣。
盛洁月和司徒昱冲进来，看到空荡荡的龙椅，脸色瞬间惨白。
“不可能！兽皇明明被我关在偏殿！怎么会不见？！”
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兽皇失踪，显然有人在他们背后动了手脚。
司徒昱猛地反应过来，拉着她就往殿后密道跑。
等凌瑞追过去时，密道入口已经被巨石堵住，是司徒昱用风刃撬动的，显然早有准备。
“先找兽皇。”盛苒按住凌瑞的肩膀。
盛洁月和司徒昱跑不远，可兽皇的失踪，才是更大的谜团。
然而，翻遍了整个兽皇殿都一无所获，一瞬间人心惶惶。
盛苒只能让裴啸行出面，以裴家少主身份先稳住场面。
回到客栈时，天刚蒙蒙亮。
云翎已经变回人形，却依旧留着几缕黑金凤羽垂在肩头，衬得他原本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院子里，兽夫们盯着他的凤羽，手指动了动，想碰又不敢。
大家的眼神里带着好奇，想问什么又咽了回去，又保持着距离。
曾经那个沉默寡言的云翎，突然变成了传说中的凤凰神鸟，大家都有些无措。
“这才几天没见，你们不认识我了？”
只有云翎，从进门开始，目光就没离开过盛苒。
他不打算和其他兽夫们寒暄，跟着主人走进房间。
看着她给涂山奕处理肩膀的毒素，看着她叮嘱凌瑞派人守着密道入口。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他才敢上前，轻轻拉住她的衣角。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暖铜灯，昏黄的光落在窗棂的积雪上，映得满室都裹着层软绒绒的暖意。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草药香，云翎站在原地，指尖反复摩挲着肩头垂落的黑金凤羽。
那羽毛是涅盘后新长的，比从前的黑羽更亮，尾端还泛着细碎的金光。
可他总觉得不自在，抬手想把羽毛往身后藏，又怕动作太明显，惹得盛苒注意。
“站着干什么？”盛苒端过桌上温着的蜜水，递到他面前，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就察觉他指尖微微发颤，“冷吗？”
“不冷。”云翎连忙接过蜜水，却没喝，只是攥着杯子，眼神落在盛苒的发梢。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主人的头发乱了些，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
他想伸手帮她拂开，又怕自己刚长出来的凤羽尖太硬，划伤她。
盛苒看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又软又酸。
她想起云翎死在她怀里时，那片渐渐变冷的黑羽；想起丹穴山烧了三天三夜的火，她站在客栈远眺，一遍遍地祈祷。
如今人就站在眼前，却还像怕抓不住似的，连动作都放得极轻。
她主动上前一步，抬手轻轻碰了碰他肩头的凤羽。
羽毛的触感比想象中软，像晒过太阳的绒毛，带着暖暖的温度。
“这羽毛真好看。”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真心的笑意，“比我见过的任何羽毛都好看。”
云翎的耳尖瞬间红了，连带着凤羽的颜色都亮了些。
他低下头，看着盛苒的指尖停在自己的羽毛上，喉结滚动了一下，才小声说：“涅盘的时候，我总怕……怕你觉得我现在很奇怪。”
“奇怪什么？”盛苒收回手，却被他突然抓住手腕。
他的掌心很热，带着点用力，却又立刻松了松，像是怕捏疼她。
“怕你觉得我离你远了。”云翎的声音更低了。
盛苒的喉头微哽，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用丝绢包着的东西，递到云翎面前。
“这是……你死前递给我的那片黑羽的灰烬。我一直把它攥在手心，等着你回来。”
丝绢打开，里面是一点点焦黑的灰烬，还残留着淡淡的羽毛气息。
盛苒的眼眶瞬间发热，指尖轻轻碰了碰灰烬。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我好怕好怕，这是你留在我身边最后的东西。”
很快又擦了擦眼角，笑着抬头，“你能回来，比什么都好。不管是黑羽还是凤羽，你还是你，对不对？”
云翎猛地抬头，眼里的不安瞬间被光亮取代。
他重重地点头，像是要把这些天的思念都融进这个动作里。
“是我，一直都是我。涅盘的时候，痛不欲生，可是我能听到你喊我的名字，能感觉到你在烈火之外等我，所以我拼命地想回来。”
“主人，只要一想到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