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傻，是愚蠢。
顾风不想让肖盼怪罪她自己。
她是一个病人。
疾步走上前，握住肖盼的手。
“全都是我的错，是我肖想你，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不要伤害自己。”
肖盼厌恶地将手抽回来。
“你让我觉得恶心。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两人到了撕破脸的地步。
顾风红了双眼，嘴唇颤抖着。
事已至此，竟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到最后，竟然连一场体面的告别都做不到。
他站在原地，认真地看着肖盼，像是要将她记在脑子里。
接下来他会用整个余生来怀念这一段时间的美好。
肖盼双眼红通通的，她不愿意在顾风面前流泪。
“你还不走吗？”
“我走了。”
顾风流出了眼泪，声音艰涩的不能组成一句完整的话，“你好好照顾自己。有需要可以联系我，我是医生。”
“没必要。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肖盼率先转过身，似乎已经不想看到顾风。
“好。”
这是顾风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肖盼说，肖盼不愿意听，他就不说了。
顾风走几步，回下头。
内心奢望着也许肖盼会念起最近时间的相处，不至于那么讨厌他。
他走的缓慢。
病房再大，几步路还是走完了。
肖盼一次都没有回头。
顾风难受的心在滴血。
手指捏住病房的门把手，骨节泛白。
他打开门，易芷和顾飞白立即站起身，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顾风走了出来。
病房门在身后关上。
他眼睛红红的，若无其事地擦掉。
“照顾好你妈。”
交代一句，顾风离开了。
易芷转身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他老了好多岁。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肖盼的，应该很辛苦吧。
一个人暗恋的苦涩只有自己能懂。
不是支持这种行为，就是觉得顾风有点可怜。
他的身份注定这段感情是个悲剧。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易芷看向顾飞白。
作为男人，应该有共同话题。
“不用担心。他需要我会告诉我。现在他应该更想一个人待着。”
顾飞白摸摸易芷的头发。
易芷点点头。
她更加担心肖盼的情况。
发生了太多事，她受到的冲击应该最大。
推门进入，趴在病床上正在哭泣的肖盼抬起头，擦干眼泪。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肖盼心情乱糟糟的，这个时候她谁都不想看见，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招呼别人。
“阿姨，我和飞白在。你需要的时候，可以叫我们。”
易芷走上前，抱了抱肖盼。
肖盼眼睛酸涩的厉害，眼睛有些肿胀，一滴泪珠滑落下来。
“好孩子，我知道。”
易芷和顾飞白走了出去。
有些事情别人怎么劝都不行，还是需要自己想通才行。
“对了，你爸爸明天要和你妈妈离婚。你要阻止吗？”
“为什么阻止？这是好事。”
数不清的争吵，还有几次自杀。
顾飞白看着自己母亲在婚姻中枯萎。
他父亲整天在外面潇洒，完全不受影响。
早就该离婚了。
其实易芷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毕竟是顾飞白的家事，她不好说太多。
肖盼该活的洒脱一些。
顾家有钱，随便分一点都够下辈子生活了。
想结婚就找个男人。
看不上顾风，还有别的男人。
不想结婚，一个人独美也挺好的。
“你会不会难过？”
易芷抱住顾飞白的腰，仰起头看他。
父母离婚，会影响到孩子。
顾飞白情况特殊，他已经成年，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影响。
顾飞白低头看着漂亮的杏眼，“不会”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转了弯后，变成了“会”。
易芷收紧手掌，抱紧顾飞白，想要给他一些温暖。
“我可以将父母的爱分你一部分。”
易芷突然想到，顾飞白在她妈妈面前相当吃香。
两个人的分量说不定早已经变成五五分。
不对，顾飞白或许占比更大。
算了，看在顾飞白目前处境的份上，她愿意再让一步。
谁让她爱他。
“不用你父母的爱，只要乖乖的爱就好。”
顾飞白手指点着心脏的位置。
“我想将这里填满，可以吗？”
易芷眼神颤动。
将这颗心都装满顾飞白吗。
他跟乔子安一样，背叛自己怎么办。
她不觉得自己能够坚强到承受两次伤害。
“乖乖，你不愿意吗？我心里早已经装满了你。”
顾飞白凌厉的凤眸中竟然带着哀怨之色。
易芷理亏。
“愿意，我当然愿意。”
顾飞白将人抱在怀中，“我们约定好了。”
易芷嗅着他身上的檀香味，点点头。
肖盼再三表示她已经没事，让两个孩子回家休息。
易芷不放心，还是想在医院守一夜。
出点事情，谁都无法承担这种后果。
最后，顾飞白在隔壁租了一间病房。
晚上，易芷和顾飞白十点钟还去探望了肖盼。
肖盼情绪一切正常，甚至还对他们笑了笑，让他们早点睡觉。
易芷打了一个哈欠，顾飞白拥着她的肩膀回去休息。
顾风孤零零的身影蹲在病房门口，显得分外无助。
肖盼没有出来，不知道他的存在。
易芷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慌忙捂住嘴巴，不敢让肖盼发现异常，省得她更加难受。
顾飞白将明显不正常的顾风拉到一边。
“你在门口做什么？我妈看到你难受。”
顾风针扎一般难受。
偏偏顾飞白说的是事实，他还无法反驳。
“我不放心。我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
顾风有自知之明。
“你这个样子怎么上班？”
顾飞白抓了抓头发。
顾风是在医院上班，不是别的地方。
万一出现一点差错，轻则受伤，重则致命。
“你不反对？”
顾风显得很开心。
“我明天请假。”
“好。你注意身体。”
顾飞白与顾风关系很好，相信他的人品，所以允许他在自己母亲身边出现。
顾风点点头，带着易芷睡觉去了。
本以为一切正常，结果半夜的时候还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