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明被安琴这一连串的质问和嘲讽,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难受。
李远明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干涩发紧。
想解释,却发现任何语言在眼前的事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此时此刻,李远明终于体会得诚哥的痛苦了。
但是李远明觉得自己比诚哥好一点吧。
至少不那么渣。
我对任盈盈可是一心一意的!
“安琴,你……你先听我说,事情真的……”
李远明组织着语言,开口道,“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欺骗盈盈,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被迫无奈?只是身不由己?
这些话说出来,连李远明自己都觉得像个笑话。
但该死的是,事实偏偏就是这样荒唐啊!
“只是什么?”
安琴追问道,眼神锐利如刀。
“只是觉得盈盈太单纯太好骗,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她吗?”
“还是觉得,反正她那么喜欢你,就算知道了,也会选择原谅你?”
“李远明,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安琴越说越气,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她不仅仅是替任盈盈感到愤怒和不值,更是气李远明,也是气自己。
自己当初怎么就没看出这个男人的“渣男”潜质!
偏偏自己又是那么爱他!
李远明看着安琴那双几乎要喷薄出火焰的漂亮眼眸,心中一片苦涩。
李远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吸入肺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任何的辩解和掩饰,都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让安琴更加不信任自己。
唯一的办法,也就只有坦白了。
虽然这对李远明而言,同样是艰难的选择。
“安琴,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生气,换做是我,我也会。”李远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你会个屁你会,我看你心里暗爽吧!”安琴毫不留情地骂道。
虽然安琴一直觉得自己是在替任盈盈骂这个渣男。
但安琴也没意识到的是……
不知不觉中,安琴把自己带入了任盈盈这个角色。
唉,骂就骂吧。
李远明继续说道:“但你冷静一点,听我慢慢说,好吗?”
“我和东方芷荷之间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我承认,我对盈盈撒谎了,这是我的错,我无可辩驳。”
“但……”
“但什么?”安琴冷笑一声,打断了李远明的话,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
“但你是有苦衷的?但你是被那个女人用刀架在脖子上逼来的?”
唉!你都知道了吗?
李远明感觉很不可思议。
“李远明,这种烂俗的借口,你觉得我会信吗?”
“还是你觉得,所有女人都那么好糊弄?”
安琴又向前逼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你现在,和那个东方芷荷,到底是什么鬼关系?!”
安琴直接切入核心问题,不给他任何迂回的机会。
“她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还有你,你刚才看到我时那副紧张心虚的样子,也说明了很多问题。”
“你最好别告诉我,你们只是萍水相逢,今天只是碰巧在这里一起骑马散心。”
李远明当然知道,安琴不是任盈盈,她不会那么轻易被自己敷衍过去。
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让自己无所遁形。
继续隐瞒,只会让她更加愤怒,甚至可能真的会把事情捅到任盈盈那里去。
到那个时候,后果将不堪设想。
自己和盈盈之间,可能就真的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李远明都不敢去想那个画面。
李远明抬头看了一眼马厩深处,东方芷荷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这里暂时只有自己和安琴两个人。
李远明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安琴,有些事情,我承认……我确实一直瞒着你们所有人。”
李远明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和东方芷荷之间……有一段很难堪的过去。”
“我上次和你说过的吧,你也知道的,之前我奶奶生病,我缺钱,她给我钱。”
“那段时间,我必须完全听她的。所以,那段时间,我……我差不多就是被她包养了。就是这种关系。”
“我奶奶去世后,我就离开了。”
“但是后来,她又来找我……”
“很难堪的过去?你不是说都过去了吗?你不是说你一点不想见她了吗?”
安琴挑了挑秀气的眉毛,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不信任。
“是什么能让你对盈盈撒谎,也要偷偷摸摸来见她?”
“而且,我看她刚才对你的态度,可不像是讨厌你。”
“反而……充满了那种令人作呕的、强烈的占有欲,就像看着一件属于自己的私人物品!”
安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核心,以及她内心最真实的反感。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李远明,我还能信任你吗?”
安琴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
她不明白,这个世界则怎么会变得如此复杂和肮脏。
李远明苦笑一声:“占有欲吗?或许吧。”
“在她眼里,我可能只是一个……她曾经拥有过,现在又心血来潮想重新夺回来的玩具而已。”
李远明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自嘲和无奈。
李远明抬起头,看向安琴,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安琴,你还记得我为什么前段时间突然变得那么消沉吗?”
安琴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前端时间李远明确实有一段时间状态非常不对劲。
确实,李远明确实有一阵子状态非常不对劲。
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和他现在这个虽然有时候还是有些宅,但偶尔也会跟大家开开玩笑、积极参与讨论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当时她和任盈盈还以为他是因为不适应大学生活,或者学习压力太大。
自己也曾旁敲侧击地关心过他,但他总是含糊其辞地敷衍过去,不愿多谈。
现在听他这么说,难道那件事,和东方芷荷有关?
“你的意思是……你当初的异常,和那个东方芷荷有关?”
安琴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怀疑。
“她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