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出门一人被塞了个符箓,让两个妹妹和弟弟都想起了元宵节那次。
也是出门不利,但招麻烦的人已经不在。
这次会是谁?
安哥儿把符箓塞进前胸,心想着没有那恶毒大姐在场,有事都是小事。
用不着担心。
大公主的别院除了赏花,还有一年一度的夏日蹴鞠比赛,安哥儿要去看热闹。
郑离惊还给了在家的大哥大嫂一人一个符箓:“今日避水,不可近湖。”
兄嫂没二话,小心收好符箓。
等跟瑾王妃和善若汇合, 郑离惊也给了她们护身符。
“今日不是什么顶好的日子,咱们提升点运气。”
瑾王妃听了不免担忧:“既如此,不如我们别去了。”
好不容易得回女儿,汗毛都不能掉一根的。
善若把符箓接了过去,劝母妃:“时运不济的话,怎么躲都会有事,不是在这儿就是在那儿,既然决定要去花宴,咱们不能折回头。”
“这里头是个什么讲究,念念你也懂?”
瑾王妃看着女儿小大人般说话,不禁好笑又好奇。
善若瞧了眼师姐,看到师姐对自己笑,她就班门弄斧了。
“观主说过择吉避凶,既要顺应天时,也要自主化解,今日既然决定出行,就是顺应天时,师姐给我们符箓防身,就是自主化解。”
她还教母妃对空画四纵五横,念咒语破煞。
瑾王妃认真的学了起来,还冒出日后要多看看道学书籍的想法。
善若不会想到,自己学得半桶水,也能带出个半桶水的“徒弟”。
大公主的别院在城外二十里地,占地不小。
这并非皇家赏赐的园林别院,而是前皇后的嫁妆。
大公主继承了下来。
她的外祖是前翰林大学士孟良君,还是帝师。
孟家乃钟鸣鼎食之家,家中文武兼备,但在前皇后死后,孟家子弟迅速低调。
嫁入镇国公府的大公主看起来也中规中矩,但以她的身份,不需要高调就没人能忽视。
所以基本无人会落她脸面。
通往别院的路,马车连着马车,花宴上宾客如云。
第一次正式参加花宴的郑离惊,对这样的场合挺陌生。
不同于上次去杏山赏花,这里乃私人之地,有主家迎接。
大公主府的女官,四人一排的
立在别院门口迎候。
唱到瑾王妃和明珠郡主到时,雍容华贵的大公主出来迎了迎。
她们一个是前皇后所出的公主,一个是现皇后的嫡嫡儿媳,算是地位相当。
加上瑾王妃少有交际,能来就是给脸。
大公主自然不会怠慢。
“五弟妹,你一来,荷塘的荷花都要开艳几分才有人赏了。”
这话夸得明显,但瑾王妃并不受用。
“皇姐,荷花宴就是赏荷花,扯我身上做什么,我就带孩子出来见见人,免得还有人不长眼。”
这话回得直截了当。
从前因着各种,她宁可待在府里不出门。
现在有了女儿就不一样了,她可以为了女儿跟宗室或官眷周旋。
免得有人来欺负她女儿。
大公主不知这话是否意有所指。
她听了只笑看善若:“那就让明珠郡主羞一羞那一池塘荷花。”
夸了母亲,再夸女儿,都闭月羞花。
跟母亲一样,被人夸漂亮听到已经心如止水的善若,并没有因此露出羞涩表谦虚。
她行了礼,就回头看后面。
等待师姐一行人过来。
瞧着她举动大公主就知后头来的人是谁。
她多站了一会,给了武安伯府面子。
“哟!伯夫人的气色瞧着是一日好过一日,眼见是大好了,你可真有福气!”
有个厉害女儿,把一府人救出泥潭,还拉扯了起来。
武安伯府的气运,现在是满京都没人能比。
大公主跟自己年龄相当,郭氏知道经历过大难的自己看起来要比她老相。
客气话来,她也客气话回:“托大公主的福,才有今日赏花之行,大公主您才是福瑞之人。”
郑离惊和弟弟妹妹一起行了礼,并不多话。
但她的出现不是想低调就能低调。
不但大公主表达了她能来参加这花宴的惊喜,其他宾客听说二大师来了,也纷纷坐不住。
二大师不开摊子了,跟武安伯没有交情的人没有渠道上门求符。
就算有交情,也不是能轻易见着人。
武安伯府的门槛,如今可不好入。
在花宴上能见到自然是好机会。
是以进了别院主院,瑾王妃母女和武安伯一家都被人围了起来。
茶水还没喝上,就要面对各种询问打
探以及求助索取。
郑离惊和母亲应付了一圈。
毫无意外的有人问到郑大小姐怎么不见人影。
按照商量好的,郭氏悲愤了神色,说大女儿也遭受了老毒妇的祸害。
面上瞧着无大碍,其实被下过毒,患了病,需要长时间清毒。
所以留在了岳山,好方便用那罕有的仙人蕊花露治疗疾病。
众人听了,都为武安伯府这一家的遭遇唏嘘。
除了两个庶女,真是一个都没放过。
武安伯中过毒,请太医调养身体的事也有人知道。
那老毒妇真真是害人无数,阴毒到家。
没人怀疑到其他,都信了这番说辞。
郑唯秀暗暗松了口气,与二姐相视抿嘴。
笑是不能笑的,大家正为大姐的不幸难过呢!
瑾王妃因着女儿差不多日日去武安伯府,也知这个事。
她还添了话,说她住在武安伯府照顾女儿那些日子,瞧着那郑大小姐的气色就不好。
没想到是正受着疾病折磨。
郑唯荷捏着手绢儿,眼神小心翼翼的飘扫半圈。
就看到魏母和魏家姐妹在不远处没能挤进来说话。
魏家官品是户部侍郎,即使有个魏大儒,魏家论地位也是没法跟宗室勋贵比的。
只能在外围遥遥示意算是打招呼。
因着大家正在同情他们家大姐,郑唯荷不敢微笑。
只能朝魏家人略略点头。
挨近二姐的身子,腰板挺直了两分。
虽然她是庶出,但在这样的交际场合,魏家人得低她一头。
这就是家门显赫的好处。
若是只有个爵位的没落勋贵,庶出姑娘不值钱。
根本不用妄想能嫁给四品实权官家的嫡出公子。
一个在上升的家族,是不会跟一个日薄西山的家族联姻的。
如今她与魏家二房的公子定了亲,日后就是书香世家的正头娘子。
要是未来夫君争气,说不定还能给她挣来诰命。
那她就不输任何人。
安哥儿已经去往男孩子们游玩的园子。
那里准备举行蹴鞠初赛。
他一进去就站了个好位置,满心期待比赛开始。
结果入场的队伍他还未完全看清楚,肩膀就被人推了一下,要他让开。
毫无防备的安哥儿差
点趔趄一下,回头一看不认识,当即恼道:“不让。”
对方本来看好了这位置,走过来慢一步就被占了。
瞧安哥儿眼生又只带了个小厮,没多想的就让他让位。
要换成别人,觉得对方人多又嚣张可能就让了。
但安哥儿自清醒后,就没吃过亏,他岂会任由人欺负。
暗中变换站位,下盘放稳,防止别人再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