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尚宫局,胡尚宫就被人围住了。
“胡尚宫,皇后娘娘那里说什么了?”
胡金梅苦着脸。“各司其位,准备好考核之事。至于考核内容,皇后娘娘会连同尚宫局以及其他几位尚宫,司正商议好。”
“凭什么她一入宫就要削减女官数量?这可是圣皇圣后的旨意!她这是违背祖训!”
听到这话,胡金梅回头瞅了一眼,真的是田尚宫。
“田尚宫,这是阁部签署的文书!阁部不掏钱养我们了!你闲的没事怂恿那些人去麟正殿跪着,最后惹怒了阁部!”
“你要怨就怨你自己!”
“你断了我们几百号人的生路!”
被胡金梅这么一骂,田尚宫脸色立刻难看起来。“胡尚宫,你愿意当个软骨头,给个商户女点头哈腰,可我们不愿意!”
“我们好歹士族出身!”
“士族出身?”胡尚宫冷笑一声,衣袖一甩。“你还真别提这个!皇后娘娘说的一句用在你身上最适合!光拿俸禄不干事实,这种人给士族丢脸!”
“胡金梅!”田尚宫要冲上前,却被几个人拦住。
“你别喊!我在这呢!我也告诉你,等考核完女官,我第一个辞官不干了!你们也别往我身上贴什么徇私的罪名!反正我也不做这个尚宫,我什么都不怕!”
“我孤家寡人一个,怕你什么!”
被胡尚宫这么一喊,旁的人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胡尚宫扯了一下大氅,横着眼睛四下看了一眼,又继续说道:“尚宫局做事都凭规矩,若是有谁不服,就按规矩办事。就是到皇后娘娘那里,陛下那里,我都不惧!”
“现在,你们还要说什么,问什么,那就赶紧的!如果没有,那就等着尚宫局的安排!”
“散了!”
被她这么一喊,看热闹的人们麻溜散去。
“尚宫。”
胡金梅的心腹上前,却被胡金梅止住。
“你们先忙,我想静静。”
说完胡金梅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没了旁人,胡金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
她出身不高,无依无靠,一步步走到今天很不容易。
现在的皇后也没比她好多少,只不过人家是皇后,她只是一个女官。
但是她向皇后投诚,皇后也没必须要将她拒之门外。
现在就是她的机遇。
只不过她走到今天,手上不可能完全干净。她得想办法扫平那些隐患。尚宫局不能成为第二个司制司。
还没等胡金梅想好对策,颜嘉宁已经正式下皇后懿旨给尚宫局。
手拿着懿旨,胡金梅才发现这个皇后娘娘是有备而来的。
一个商户女竟然对后宫的门门道道那么清楚。
懿旨里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任凭尚宫局再怎么折腾,都逃不出人家划的那一片天地。
胡金梅不知道,颜嘉宁这道懿旨可是几位皇后一起起草。这些人把后宫里所有的弯弯绕绕研究了一遍,才起草了这份懿旨。
就在起草这份懿旨的过程中,颜嘉宁才发现后宫的门道可比经营一个商号难得多。
颜嘉宁:姐姐们,我一直好奇,我非贵女,为什么就成选定皇后候选人了呢?
吕雉:你想听实话吗?
颜嘉宁:当然!
吕雉:现实会残酷点。
颜嘉宁:姐姐但说无妨,我能扛得住。我知道自己斤两,从来不觉得自己具备做皇后的本事。
吕雉:你当然不具备做皇后的本事,系统只是随便拉你当替补。
颜嘉宁:替补?以前你们帮助的诸位皇后里也有替补?
吕雉:谢蕴章原定的皇后是肖林芳,那不是嫁给了丛誉。
颜嘉宁:所以我就不过是肖林芳的替补。
吕雉:妹妹,一个死人,况且谢蕴章现在也只在意你,那点事就不必在意。
颜嘉宁:真的是随便拉我当替补吗?
吕雉:不是随便的?那你身上还有什么过人之处?一个广安门,一个颜家的钱。但是这些配得上皇后之位吗?
瞬间,颜嘉宁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但是没多久,她的口中又发出苦涩的一声笑。
所以,早早晚晚,她还是得开启那个系统。
也许,她就会成为谢蕴章手里的刀。
她不干!
她不要成为杀戮工具!
如果真有那一天,她哪怕是死,也不会再去杀戮!
晚上谢蕴章早早从麟正殿过来。
“朕真是被那群人气死了。”
谢蕴章拍拍心口。“朕愣是念了一下午的经书。不然得被他们活活气死。”
“谁呀?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陛下气成这样。”
颜嘉宁凑过来替他揉揉心口,指尖顺便一戳。“臣妾得向他学习学习。”
“你不学就已经够气人了。”谢蕴章一把把人拽进怀里。“今晚还和朕分被子吗?”
“臣妾睡觉习惯卷着被子,会冻着陛下。”
谢蕴章哪里肯依她。“朕搂着你,你不用管被子。”
“我还不知道你,搂来搂去就不是你了!”颜嘉宁翻身倒下,裹上自己的被子。“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今晚得休息好。”
“诶呦。”谢蕴章坐在那里叹口气。“这日子比做道士还难。”
“那你回奉仙观便是,我也没拦着你。不行就去贺婕妤或者姜宝林那里。她们俩眼巴巴地盼着你过去呢。你想怎样,她们都配合。”
听着这话音不对劲,谢蕴章麻溜躺下,长臂搭在她的腰间。
“这辈子朕就认定你了。”
“那是因为肖林芳嫁人了,现在又死了。”
“天地良心!”谢蕴章立刻握住她的一只手。“嘉宁,我跟肖林芳的事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谁还没点过去呢。你不也嫁过人,还有一个姜通天天惦记着你。”
“我的情况能和你一样吗?我又没把他们放心里。你是把肖林芳当做太子妃的!如果你没出事,你娶的是她!”
说完,她一把甩开他的手。
突然怎么就提到肖林芳了呢?
“都过去的事了。如果我能回到过去,我立刻跑到广安门把你抢回上京。”
“广安门。”颜嘉宁闭上眼睛。“你根本不配提这三个字!广安门就是毁在你们谢家人手上的!”
“不,是毁在你的手上的!”
“我却嫁给你!”
“嘉宁,广安门的事和我无关!”谢蕴章立刻起身。“广安门出事的时候,我已经被囚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