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下意识地看了江欲一眼。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丝毫没有慌乱的感觉,反而看向她的时候有种淡淡的暧昧。
时晚也不怕,她刚要开口,江欲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抱着她把她放在了门口肉眼看不见的死角处,转身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顾承焰看到江欲,眉头几不可闻地微微挑了一下。
他对江欲没什么好感,之前在拍卖会上他那么嚣张,他故意挑在洲江酒店办周年庆,就是为了让江欲亲眼看着自己和时晚琴瑟和鸣的样子。
“顾总兴致不错啊。”江欲笑了一声,笑声是凉薄的讥诮,他的目光落在了温想的身上,意味不明地咂了咂嘴,道,“顾总前一秒还在大厅和夫人秀了一波恩爱,怎么转眼就和别的女人暧昧上了。”
他说着,饶有兴致地观赏着顾承焰的脸色。
顾承焰的额角青筋微微跳动着,他道:“江总,我一年在洲江消费多少你心里是清楚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也很清楚。”
“清不清楚的都没所谓啊。”江欲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他耸了耸肩,往前走了一步,道,“反正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圈子里的人,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是吗?”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么?”
江欲双手插在裤兜里。
他比顾承焰高个几公分,一米八好几的身高站在顾承焰的面前,倒是压了顾承焰几分气焰。
江欲淡淡启唇,道:“顾总宠妾灭妻的风流韵事人尽皆知,堵住我的嘴,又有什么用。”
顾承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江欲,你别忘了,今天是你做我的生意。”
“我的生意我爱做,就做,不爱做,就不做。”江欲掀眸,一双眼冷冷地看着顾承焰,“怎么?顾总这么下头,要拿这来威胁我?”
说完,他看向了一旁的温想。
“温小姐脸皮也厚,跟顾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二位的喜酒?我洲江免酒席钱,算我请你们的,敬你们二位这段轰轰烈烈的姻缘。”
时晚坐在里面听着,都觉得江欲的战斗力实在是强。
很少有人能在顾承焰面前把他怼得哑口无言,江欲真是独一份。
“江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温想小声地指控着。
“我说错什么了么?我只是表达我对二位美好的祝愿。如果祝愿都不被允许,那我就只能含泪给你们诅咒了。”江欲说话一股无辜的样子,和顾承焰的冷面比起来,他实在是太轻松太戏谑了。
温想站在顾承焰的身后,红着眼看向了江欲。
她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小人物,不过就是在京市开了一家酒店而已,就敢这么对顾承焰说话?
况且这家酒店还是陆氏集团投资的,他也没什么决策权,居然敢这么不把顾氏集团放在眼里?!
“说到温小姐。”江欲漂亮的眼睛转动了一下,看向温想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温小姐身边的是别人的老公,男朋友么,是假的,还抄了别人那么多的作品,唯一能拿得上台面的画家身份么,也是假的……前阵子温小姐还去医院修复了一下之前做的鼻子,哦,脸也是假的。我单纯就是很好奇啊温小姐,你身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温想被他这一番话说得气急了,她脸上挂不住,指着江欲的脸,怒道:“江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血口喷人?!”
“我说错了么?”江欲的声音瞬间将至了冰点,“你现在身边站着的人,是时晚的老公;五年前获奖的作品,是时晚画的;你出国深造的机会,是时晚的家庭给你的;就连你能上大学的机会,都是时晚的未婚夫资助你的。”
温想登时花容失色。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温想大声叫着否认。
江欲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顾承焰之间的距离。
他靠在门口上,轻描淡写地细数着温想的罪行。
“温小姐五年前为了出国深造,找到了时家人,声称顾承焰喜欢的人是你,如果不送你出国深造,就不会让时晚和顾承焰之间关系和睦,时家人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所以送你出了国……咦,不过我听说了另外一个版本,当然,这个版本是从你自己的嘴巴里出来的——你说,时晚怕你在顾承焰的身边,担心顾承焰的心一直在你身上,不会好好对她,所以动用了关系,迫使你离开了国内,不得不出了国……”说着,江欲顿了一下,他扭头看向顾承焰,“顾总,你聪明,你说说,到底哪一种说法是真的?”
温想连忙抓住了顾承焰的手腕:“承焰,你不要听着人满口胡言,信口雌黄,他就是见不得你好,所以他之前在拍卖会上要帮时晚,现在还要挑拨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他就是不想让你过得开心幸福……承焰,你可不能信他!”
好不容易唤起了顾承焰的几分怜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功亏一篑。
她毕竟满身都是破绽,顾承焰这段时间也已经知道了不少,但是这些都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所以一切也都还是倚靠顾承焰的态度。
“原来温小姐和顾总关系这么好的。”江欲忍不住啧啧了两声,道,“那看来上次温小姐跟着陈立陈总去了他的酒吧是我看错了。”
闻言,顾承焰的眉头蹙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了温想:“你去过陈立那边?”
陈立是个什么货色,圈子里的人都懂。
他那个酒吧不过就是个包装过的情色场所,之前被举报过,只是举报的人没什么门路,后来整改过之后就又没什么动静了。
“什么陈立?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温想心虚地摇头。
“那或许是我看错了。”江欲摆了摆手,意味不明地看着顾承焰,“顾总看上去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被女人耍得团团转么。别放心上,就当我是多嘴失言。”
说完,江欲转身进了休息室,随后把门关上。
外面有片刻没什么动静,随后脚步声越来越轻,直到消失。
知道江欲在这里,顾承焰肯定不在这儿和温想多说。
等两人走后,江欲这才看向了沙发上的时晚。
她靠着,目光轻轻,看向江欲的眼神很复杂。
“怎么了?”江欲问。
“你每次碰见顾承焰,嘴巴就像是抹了毒一样。”时晚道。
江欲:“也不想想是谁给我下的毒。”
时晚眼看着江欲走到她身边坐下。
地方很宽敞,他偏偏坐在了她的身边,伸手一捞,直接把人搂进了怀里。
“现在我毒发了,要是再不解毒,怕还要命丧于此。”他一双眼灌满了情欲,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时晚。
她深深地舒了口气,道:“江欲,我对你很好奇。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对你好奇。”
“好奇又不是什么坏事,心动才会好奇。”江欲抓住了她的手,很自然地十指紧扣在了一起,他的动作很斯文,眼神却不清白,他凑近时晚的耳边,柔柔地吹了口气,道,“有没有感觉这种敌在明我在暗的状态,很刺激?”
“刺激的前提,是得有人给我兜底。”时晚道。
江欲:“你可以随时随地拥有我,作为你后退的底气和靠山。”
“拥有?”时晚细细地琢磨了一下江欲口中的这两个字。
他说的是拥有,不是其他词。
拥有的意思太热烈,也太霸道和专情,时晚愣住了。
“嗯,拥有。”江欲轻叹了一句,道,“身体也好、权势也好,只要你想,随时拥有。”
时晚偏头看了他一眼。
她的动作幅度有点大,鼻尖蹭到了他的,这种不经意间相触的暧昧小动作,让江欲的胸口滚烫得很厉害了。
江欲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动,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于是他脖子微微一倾,直接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