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川的问题让荣莉瞳仁一缩,“你不要胡说八道。”
“大小姐不说也可以,”
男人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
“我是喝醉酒给你发的信息,后来你没回,我也就不想怎样了。可是今天你找我上门,那说明,大小姐你有给我钱的诚意。”
荣莉稳下心神,垂着眼,“钱可以给。但你要想办法,阻止沈惜跟我儿子结婚。他们怎么玩儿我不管,但小顾太太的位置,你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原来这才是大小姐叫我来的目的,”沈文川若有所思,“大小姐现在是不是后悔了?我一登门,就用往事恶心你,现在想想,是我不太不近人情了。”
他泛出一抹轻狂的笑,“现在不缺钱。缺的是长期饭票。”
荣莉呵呵两声,“你以为,凭顾驰渊的脾气,会长期纵容你去赌钱吗?但我不一样,我可以养着鞠佑芝,就可以给你提供资金。前提是,你要替我保守秘密,不能让顾致远知道。”
“你放心,万不得已,我是不会那么笨的!还是大小姐念旧情,人美心善。”
荣莉转身进屋,拿了一张银行卡递给沈文川。
他拿起来就要走。
荣莉叫停他,“沈文川……刚才你提到何寓的生父,你知道他是谁吗?”
沈文川拿着卡晃了晃,“大小姐放心,这件事我不会透露。当年的事不光彩,就不再提了吧。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见他的目光里有探究,荣莉垂眼,笑了笑,“我是怕你贪心不足,给自己惹麻烦。”
看着沈文川的背影消失在院外,荣莉攥紧拳头,“方曼卿,这件事,你骗了我三十年……我不会轻易放过你,我的儿子,必须回到我的身边。”
……
顾驰渊领着沈惜,来到顾致远所住的酒店。
顾致远刚出席完一个会议,这会儿正在闭目养神。
他手边放着当地的日报,顾驰渊和沈惜的照片在财经头条。
门推开,顾致远睁开眼,“驰渊,你过来了。”
他站起来,看见顾驰渊身边的沈惜,“惜惜也来了。”
说着,他拿起报纸,“看看这新闻,你们两个在头条上。”
顾驰渊握住父亲的手,对沈惜说,“这酒店的温泉很有名,我订了名额,有人会带着你去。”
沈惜明白是顾驰渊有意支开她,点点头,转身出门。
他望着沈惜的背影,神色幽暗深邃。
顾致远看见儿子的表情,“看来你是下定决心与沈惜在一起?”
顾驰渊敛着眉,“她的心里还有芥蒂,并没有完全表明心意。我会以这个身份护着她,但能不能有结果,全看她自己。”
顾致远有些担心,“英雄难过美人关。想成大事,就不能有真情。你对沈惜这样用心,就做好以后的日子会吃苦的准备。尤其是你们这些子弟交往聚会的时候,可能会因为你妻子的身份,而疏远你。”
顾驰渊将报纸折起来,“父亲也不支持我跟沈惜在一起?”
顾致远推了下鼻梁上的花镜,“你们两个的感情,我会祝福,你自小就在金字塔顶端,千人捧万人夸,时至今日,能这样正直清醒,我很欣慰。沈惜是个好姑娘,从感情的角度,值得珍惜。”
话落,他的手颤了颤,“细细想来,人的一生,功名利禄都是过眼烟云。我在疗养院那段时间,每天心里空落落的。孩子你说说,人生到最后能剩什么呢?”
顾驰渊看着他,“父亲是真心爱过母亲吗?”
“她年轻的时候很美,当时很多人都喜欢她,追求者也很多。”
顾致远并没有直接回答。
顾驰渊笑了笑,“母亲为什么嫁给父亲?是您猛烈追求吗?”
“我当时在橘镇是个小科员,哪有勇气追求她?”顾致远回忆到,“不过是办业务时,认识了你外祖父。他赏识我,就安排我与荣小姐见了一面。”
顾驰渊带着几分调侃,“父亲英俊,母亲肯定动心。”
“她最初并没看上我,嫌我土气,书生味儿太浓,为了这件事,她与你外祖父吵了一架,还离家出走了。我当时也没报什么希望,心里想着,毕竟是富商家的小姐,我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顾驰渊起身,沏了一杯茶,端在桌子上。
“那后来,亲事怎么就成了?”
“说来也神奇,”顾致远接过茶杯,“两个月后,荣家叫我去合八字,当时就说我与你母亲的姻缘很匹配,以后肯定飞黄腾达。你母亲也乖顺起来,看着我,也不再拒绝。荣家只是象征性地收了彩礼,三天后我们就订婚了。”
顾驰渊望着父亲的眼睛,“结婚呢?也是很快结婚吗?”
顾致远摇摇头,“那阵子我特别忙,听组织安排,调任外省支边一年。那时候大山里连信号都没有,想出山也没什么可能。我工作起来没日没夜。直到一年后,才调回来,与你母亲完婚。”
顾驰渊摩挲杯沿,“也就是说,父亲与母亲订婚以后,再见面就是结婚了。我记得母亲说过,她婚后身体不好,还住院调养了一阵子才怀孕生下我。”
“你母亲是真的不容易。我经常觉得亏欠她。如果没有她,顾氏集团也不会有现在的发展。”顾致远说着,陷入回忆里。
顾驰渊撇着清亮的茶汤,心中有了答案,再多的事也无需再问——
荣莉趁着顾致远去支边,在医院生下孩子。
但想起这些年,荣莉仅有的几次见何寓,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她应该不知道何寓的身世,并且对那段往事已经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