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端着冰水和热饮,站在座位旁,“你要哪一种?”
顾驰渊瞄着托盘,冷声,“看不清。”
他示意沈惜走近些,托盘边缘几乎蹭到脸。
“有冰块吗?”他问。
沈惜打开小冰桶,“要几块?”
顾驰渊端着玻璃杯,“你定……”
一句话,勾起沈惜的回忆。
这回忆,让她想要遁地而逃……
用冰块,是顾驰渊的花样。
有次她被磨得难受,娇红的脸,像熟透的虾子。
背也红,泛着细密的水汽。
顾驰渊故意晾着她,没进一步。
沈惜捂着眼哭,顾驰渊站起来,翻出一盒冰。
“做什么的?”
“让你冷静。”
“几块够?”
“你定……”
沈惜哆哆嗦嗦,捏起一小块。
顾驰渊抢过来,含在口中。
他起了情致,餍足又风流
一埋头,将冰块送给沈惜……
不给她思考的时间,顾驰渊咬住她耳朵。
热浪袭来,冰火两重天。
……
疯狂的回忆随着顾驰渊的话,又翻涌而来。
沈惜捏着托盘的手一颤,差点打翻。
她秀气的眉拧了下,拿起冰桶,“噼里啪啦”地将男人手中的杯子装满。
沈惜一着急,鼻头就会红。
顾驰渊盯着她小巧的鼻头,“又犯什么病?”
话落,他放下杯子,触她的手腕。
他手指凉,沈惜的手腕更凉,“再冻着,肯定犯病。”
顾驰渊凛着目光,扫过她的笔直的小腿,“大冬天的,不要命了?”
沈惜躲开他的手,“关心你家林大小姐吧,她穿着貂皮,一点儿都不冷。”
话落,沈惜转身,往上一排去。
“哭过吗?刚才。”
顾驰渊在她身后,似有若无地问。
沈惜身体一僵,忍住难过,没有回答。
第十二排的VIp,姜欣接过沈惜送的热饮,“你这是欲擒故纵吗?在他眼前当服务员。装可怜,勾着公子们怜惜你。”
沈惜收拾着托盘,“我很忙,没时间。”
姜欣笑得讽刺,“你说你,真是想不开。攀不上顶级权贵,就任自己烂在泥里?为什么不折中,找个喜欢你的有钱人?”
沈惜闷声,“你是不是闲?”
“这年头儿,哪有真爱,”姜欣尖酸着,“清高有什么用?连你的一手好牌技也浪费了。”
原来,她还对沈惜赢牌的事耿耿于怀。
沈惜懒得理她,端着盘子走下观众席。
她放好盘子,往洗手间去。
走廊没暖风,没外套很冷的。
刚走到洗手间旁边,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洗手声。
细一听,是姜欣和林丽莹。
林丽莹是北城一等一的名媛,在姜欣这儿,要端着高贵的做派。
她声音温婉,敛着眉,“姜小姐,在检票口,好像有人说,沈惜想攀附驰渊?你说,谁这么嘴大,竟然翻起这种谣言。”
“林姐姐,那可不是谣言。”姜欣口快心直,“上次顾公子的生日会,沈小姐仗着有荣阿姨和驰渊哥撑腰,真是威风凛凛,大杀四方。驰渊哥还说,输多少都算他账上。”
说到这里,姜欣别有用心的笑,“林姐姐,你想想,如果不是沈惜送上门,驰援哥怎么会给她撑腰?”
林丽莹语气很平和,“沈惜是在顾家长大的小丫头,他们亲近些,是长辈照顾小辈吧。”
一句话,林丽莹把小顾太太的光环扣在头上。
姜欣这时候来了情绪,“算了吧,她妈妈是保姆,血脉遗传,上不了台面的。约莫是你跟驰渊哥好上了,她自讨没趣,只好出来打工。不是我说,她给驰渊哥做小的,都是痴心妄想。”
说着,姜欣拿出兰蔻手霜递给林丽莹,“法国买的,很香。”
林丽莹不着痕迹的躲开,“我只用爱马仕家的……”
话落,她从化妆包里拿出一管,递给姜欣,“送你了,限量版,有钱买不到的。”
姜欣如获至宝,垮着林丽莹的胳膊想结拜成姐妹。
林丽莹依然从容,端庄地笑了笑,“一管手霜,不至于。不过啊,你若把我当姐姐,‘驰渊哥’可就是姐夫了……”
原来,林家大小姐是不喜欢姜欣对顾驰渊的称呼。
姜欣也聪明,瞬间反应过来,“林姐姐,以后我注意就是了……”
她道歉完毕,心里想,林丽莹可真是善妒的小心眼。
……
两个“贵女”洗完手,补完妆,有说有笑地走出洗手间。
沈惜在她们出来之前,躲在整理间的屏风后面。
两个女人的对话,在沈惜听来,真的很伤人。
可是站在现实的角度,她们总结得分毫不差。
权贵家的公子们,是不会沾染没必要的麻烦的。
就算找情人,也要有风情,会伺候人的。
男人只管享受就好。
何苦像之前那样,调教着,引导着……
沈惜越想越伤心,原来在贵女们眼里,并不是不许丈夫找情人。
只是,连情人,都轮不上她来当。
太讽刺了。
眼泪随着她的这些认知,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
沈惜跑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冲着手,冲着脸,冲着热辣辣的眼睛。
真可悲啊,她甚至连跑过去跟贵女们理论一番的勇气都没有。
不会有人,站在她这一边的。
沈惜沉沉吐了口气,擦干脸。
镜子里,脸色恢复如常,只是耳朵还是红的。
她一哭,耳朵就红,从小就是这样。
算算时间,演唱会下半场已经开始了。
沈惜打开门,依然要回去完成任务,赢取志愿者的积分。
她拐过墙角,“扑”一声,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