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许尽欢闻言又惊又喜,但随即又开始担心:
“三大车?这可不是小数目,如今风声这么紧,你们如何运出?又从哪里……”
“王爷放心,”娇娇打断他,露出一抹让人安心的笑容,“来源绝对干净,不会追查到您和叶家头上。运送途径我们也有办法。这粮食主要是土豆,是一种新型的蔬菜,饱腹感强,耐储存,既能当主食也能做菜,最适合应急。”
“土豆?土豆为何物?”
摄政王虽有些意外,但深知娇娇既有“福星”之名,又有诸多不凡之处,她既敢承诺,必有把握。
他不再多问,深深一揖:“叶夫人……不,嫂嫂,如此大恩,尽欢铭记五内!他日若有机会,必当厚报!”
“王爷客气了,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们懂。况且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是?”
娇娇侧身避礼,笑着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取出一个不大但沉甸甸的木匣子,还有叶凌风身后背的包袱,通通递给摄政王,“对了,王爷,这是凌月托我们务必亲手交给您的。她很挂念你,望您一切安好。”
听到未婚妻的名字,许尽欢冷硬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他接过木匣,入手微沉,心中暖流涌动。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隙,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些亲手缝制的护身符、常用药材,还有厚厚一叠信笺。纵然在如此紧张的时刻,这份远方的牵挂也足以让他心生力量。
包袱打开,里面都是凌月亲手给他做的衣裳。
“多谢。”摄政王将木匣和包袱紧紧抱在怀中,声音有些沙哑。
交换完必要的情报和接应方式后,叶凌风和娇娇不再停留,再次如同魅影般消失在夜色里。
临走前,娇娇还是给许尽欢留了一瓶“神仙水”。
虽然大家都让她藏好,不要再往外拿,但看到许尽欢,她还是心软了。
毕竟瘫痪了这么多年,还是要好得彻底一些才是。
回到宅中,娇娇立刻进入空间。
如今她的空间随着使用和精神力的增长,面积和产出效率都已非往日可比。
她意念一动,大量圆滚滚、沾着新鲜泥土的土豆从空间的田地里自动收获、分装。
很快,足够装满三大车的土豆便已准备妥当,堆放在空间一角,随时可以取出。
三日后,夜深人静之时。
在孙大山和李铁柱提前摸清的、一条被废弃许久的隐秘官道旁,三辆看似普通的运货马车悄然出现。
飞流和无声亲自押送,凭借高超的技艺和对地形的熟悉,成功避开了所有盘查,将粮食安全送达了摄政王指定的、一支驻扎在隐秘山谷中的亲信部队手中。
当那些饥肠辘辘的士兵看到满车黄澄澄、结实饱满的土豆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粮食,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是坚持下去的希望。娇娇还让无声教给他们土豆的各种吃法。
当然,随着土豆一起送到的,还有几大袋子面,几大袋子米,自然还有一些新鲜蔬菜和肉类,最重要的,还有盐。
都是王爷的心腹一边往山上运送,娇娇一边从空间把东西再补充到车上。
最后,王爷的心腹看着满满一大仓库的土豆、蔬菜、米面,甚至还有几扇猪肉,面面相觑,这哪里是三大车,十大车的物资都有了好吧!
向着山下的方向,这些行伍之人虔诚地给娇娇和叶凌风行了单膝跪拜礼。
许尽欢得到消息,心中无比熨贴。
在这如此艰难的时刻,还是叶家给了他巨大的帮助。
而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
那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叶凌月。
那么一个乖巧可爱又善良的女孩,是他这二十多年灰暗生命中最亮最暖的那道光。
是她,把自己从陷阱里救出来,也给了自己生的意志和希望。
是她,让自己知道了什么是牵挂,什么是思念。
也是她,让自己又有了对生活的向往和希望。
想她了。
一年多没见,也不知当年的小姑娘长大了没有,长高了没有~
打开箱子,把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没想到,在箱子的最下面,除去厚厚一叠信笺,还有一个信封!
刹那间,许尽欢周身那属于上位者的凛冽气息骤然一滞,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心口。
这画,绝非寻常画工所能为。
画中的人儿,太过真实,真实得……让他几乎能听见她的呼吸。
每一处细节都纤毫毕现,那肌肤的温润,睫毛的轻颤,斗篷绒毛在微风中的拂动,都像是将活生生的人,凝固定格在了这一方纸笺之上。
他的目光,几乎是贪婪地锁住了画中之人。
是她。
就是他日夜思念,盘桓在心尖,却因朝局纷扰、身份桎梏而许久未见的凌月。
她正站在一扇木门前,似是冬日清晨,薄雪在檐角闪着细碎的光。
她亭亭而立,大大的眼睛里盛着光,那光清澈、灵动,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羞怯与欢喜,正正地望着画外,仿佛穿透了纸张,直直望进他的心底。
发髻松松挽就,几缕墨发垂在颈侧,平添几分少女的娇慵。
那支珍珠布摇斜插鬓间,珠光温婉,恰似她的人。
最惹眼的是那身大红色斗篷,颜色炽烈如火,滚着蓬松雪白的毛边,紧紧簇拥着她如玉的脸颊。
红与白的极致对比,愈发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精致得不像凡人,倒像是从瑶台走入凡间的仙子,不慎被这画纸留住了身影。
许尽欢的指腹不由自主地、极轻地抚过画中人的眉眼,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
冰冷的纸面,却让他指尖泛起奇异的灼热。
是她。
只有她,能如此轻易地瓦解他所有的冷静与威严,还有伤心与痛苦。
紧绷的下颌线条悄然松弛,一丝难以自抑的柔情从眼底深处漫了上来,驱散了积攒了整个冬日的沉郁。
他久久凝视,仿佛要将这画像,连同画像背后那个鲜活灵动的她,一同烙进他的灵魂深处。
画中那抹灼灼的红,在烛光下,一如他此刻骤然滚烫的心跳。
拿起画像,许尽欢用凌月绣的帕子细心包好,然后轻轻放到了自己胸口处的内袋里。
心爱之人,总要离心近一点。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照片。
是娇娇为了一解他的思念之情,特意拍的。
不是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