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娣要明天才能回家,说是有几道不会的数学题还要问问云婷。
老校长也喜欢家里热闹些。
林清锋干脆就由她去了,带的口粮也够,倒不用担心。
进了家门,林清锋在炉子上烧了一壶热水。
暖和过来就去厨房弄了煎肉片,吃的细粮和着苞米面贴的饼子。
本来想沏杯麦乳精就着喝,可这玩意儿甜的齁嗓子,还是拉倒吧。
林清锋听着外头偶尔响起冷风卷动脆树叶的沙沙声,他进入储物空间看了眼,他已经有245点经验值了。
头遭觉得这么舒心,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简单的梳洗过后,林清锋直接钻进热炕里睡觉。
棉被往身上一盖,呼噜声顿时打起。
接连折腾几天,实在有些累了,在山上也睡不好。
这一觉他就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林清锋吃完早餐后便召集了护卫队的兄弟。
林大柱把胳膊搭在林清锋肩上,“咋着清锋,这才休息几天,又要上山啊。”
“我瞧你家也不缺肉吃,咋这么着急?”
林清锋嘴角一抽,拳头没好气的砸上他肩膀,“急着给我妹子攒嫁妆。”
兄弟几个打趣地笑着。
都说最近天气回暖了,每到中午是正热的时候,身上衣衫也可减少些。
护卫队的兄弟里,有个叫马武的,别看他年纪小,可脑袋最是灵光,腿脚也麻利。
马武打了个哈欠,吊儿郎当的靠在老树崛起的粗根前,“锋哥,大家伙儿都指望着来年丰收,但我瞧这天气可没准儿。”
“我爷爷说,冬天维持的时间太长就容易物极必反,天干大旱怕是意料之中了,咱可得早做打算啊,万一真闹旱灾,就来不及了。”
闻言,林清锋眉心发胀,“我也正想着这事儿呢。”
“趁着现在经济形势不太紧张,兄弟们还是多囤点儿粮吧。”
他们这里守着宁古塔,最是靠北的严寒地带。
要是换作风调雨顺的前些年,他们这地方夏天凉爽还有河堤,又能抓鱼又能放网子,赶上汛期,家家户户都能喝上鱼汤。
可现在一旦干旱……庄稼在本就减产的基础上,怕是更要难熬了。
众人忙点头,同时琢磨着该去哪里买点粮,供销社肯定不划算。
林清锋扫了眼大亮的天色,“今天咱上山不打猎,沿着几座山头,咱去挖两道沟子圈壑,等网子一到,咱直接把护林网围起来。”
兄弟们振臂齐呼,干劲十足。
林清锋带着他们往山上走,同时心里盘算等天气彻底暖和起来,他就想办法搞些果树苗围着铁网栽上,再加固一层陷阱,差不多就完活了。
护卫队的兄弟们正值年轻力壮,抄起铁锹锄头就是干。
阳光打在身上,总算比冬天带了些温度。
蜿蜒崎岖的山路,每隔几米就能看见个护卫队的壮年。
没一会,众人浑身就都热络起来,有的人背上还出了一层薄汗。
林清锋在旁边手脚麻利的拢了两道线沟,“把石头都用耙子搂出来,在沟旁边围好。”
“干完这点话,让村长给咱记工分。”
周围兄弟撸胳膊挽袖子,“好嘞!工分越多,咱换的粮食就越多。”
“呸!开干。”
两口唾沫淬在手上抹开,甩开膀子就是干。
林清锋也不急着催进度,毕竟他们今天上山只是先在周遭扫一边。
光靠他们这十来号人,要想把几座山全都围上,工作量太大,根本不可能完成。
只要确定好在哪儿围护林网,马上就能招呼村里的父老乡亲上山。
但首要条件,是先确保周围没有野兽出没。
林清锋跟大家伙招呼了声,直接拎上枪去巡逻。
护卫队的职责,便是保卫村子平安。
可还没等他走出十几米远,后面就猛地传来林大柱的叫喊:“我嘞个老山神,清锋你别走。”
“你快点回来看啊,这是个啥玩意?”
粗犷得嗓门嚎的震天响。
林清锋眉心跳了又跳,“啥事儿大惊小怪的。”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折身走了回来。
几个兄弟听见动静,纷纷聚集到了这边。
他们满脸好奇的看着,脸上神情一言难尽。
林清锋走上前时,视线也不由得一顿。
只见躺在林大柱脚下,那似乎还有略微气息的是……呃,野人?
林清锋眼角微跳,乍一看,还真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人是动物。
石守道有些后怕地往他身后躲了躲,“这不会是山里的野人吧?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就躺在这儿了。”
“气息微弱,不知道的以为死了。”
“咋办啊锋哥,要不要救?”
他嗓音有些发颤,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本来想过来撒个尿,却低头看见这么张毛发旺盛的脸,吓得都要萎了。
林清锋闻言,无奈扶额。
急救一个……野人?
通过修长的四肢,不难看出是个人。
但打缕的毛发,处处都是黑泥和不知道什么污渍结成的黑痂,而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这还是在气温零下的冬天,不敢想象,如果是夏日,还不直接生蛆招了苍蝇?
又细看了两眼那头发胡子下掩盖着的脸,虽然面颊凹陷,血痂遍布,但还算是周正。
血痕……像是被鞭子抽出来的。
林清锋眉头微皱,俯下身子,抬手拨去了他臂膀两侧埋着的土壤。
果然没错,这人就连手上也带着血痕,指甲盖也被拔掉几个,血肉模糊早已结成了发硬的黑痂。
林清锋心中闪过什么,随后立刻握着他的手腕翻转过来。
这人掌心粗糙,食指无名指带着厚茧。
挽起他身上穿的单薄衣裳时,手肘处赫然是长期磨砺而成的黑色,皮肤比其他地方都要硬。
林清锋眯了眯眼,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这人是个狙击手,而且是遭受了酷刑的狙击手。
林大柱看在眼里,略有不忍,“这里是咱村子最南边的山头,桃花村在北,这座山在南。”
“也不知道在这儿被冻了多久,就这一层棉花都被吹散了的袄,没被冻死也是奇迹。”
马武打了个哆嗦,“他咋会出现在这儿?不会是被人抛尸过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