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主任可不就是发愁吗？
厂里刚接到一个可以让厂子里起死回生的订单，结果就遭遇一批退货。
退货就意味着上一批的尾款收不到，还要压一批货到仓库，别说挣钱，又要亏钱进去。
“对方是不是知道我们厂子里的信息，有针对性的针对我们？”阿圆摸着衣服的料子，说了一句。
“就是隔壁的启宏服饰。”关主任提起启宏就有气：“马启宏以前在我们厂里干过一段时间，我还对他不错。他在我们这里待了半年，把我们的客户摸得一清二楚之后，立马在我们的边上开了一家厂子，专与我们对着干。
我们厂里的订单，有大半是被他抢走的。他如果真的靠自己，我也能高看几眼。就是个不要脸的货，专与我们打价格战，还仿我们的样式。”
“那他是如何知道我们拿下了那些客户，又是什么款式呢。”
“我也纳闷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客户那边给漏的。客户那里是谁家更便宜就要拿谁的货，他吃准了客户心理。”
“主任，照你这么说，那秦总的订单是不是有些危险。上次样衣被烧一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对方拿了我们的款式改动几下，找秦总报低价呢。”
“秦总那里你放心，她这个人一般人撬不动，是按合同办事的。前面吃了亏，后面的合同上，我都删除了那条条款，不让客户有退货的机会。”
“他对我们的客人如此清楚，还对我们报的价钱如此清楚，这就很让人奇怪了。如果不是对我们的价格一清二楚，他不会那么有把握拿下我们的客户。”程圆月上辈子当牛马时，也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她们刚要拿下一些优质客户，就会被同行给盯上或者抢走。
出现了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厂子里出现了内鬼。
而且这个内鬼，还处在厂里的核心位置，日常能接触到厂里的核心内容。
经程圆月一提醒，关主任也想到了这一块：“你是说我们厂里有内鬼？”
“你想想，那天我们的样衣刚做出来就遭遇了火灾，加上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太巧合了。”
“看来这件事我得多长个心眼，看看是谁看不得厂子里好，要与外人联合搞我们的。”关主任一想到厂里有内鬼，十分生气。
程圆月也只提醒了几句，点到为止。
她刚来厂里不久，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说得多了，反而不好。
“对于这批衣服，厂里打算如何处理？”说多不多，好像就一千件左右。
“还能怎么处理，直接存入仓库。”关主任想起仓库还有几批库存，也是遇见了同样的情况。
客户有了更好的货源，直接把他们的货退了回来，说是滞销。
“有多少？”
“差不多有六个款式，六千件左右。还有一批是三年前的一直积压到现在，就是便宜给客户，客户也不要了。实在不行，只能把它们销毁了，免得占仓库的位置。”
“我现在能去看看吗？”程圆月听说有这么多，起了心思。
“当然可以。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样式和布料都过时了，现在的人不喜欢穿，就是想要卖出去也很难了。”
好几批货上面布满了灰尘，翻出来时，程圆月捂着嘴干咳了几句。
灰尘味太浓了。
“都在这里了。”关主任翻出那些扔在仓库的款式：“现在拿出来，人家都嫌又老又土气，没人要。”
程圆月一件一件的翻着。
款式其实还好，特别是乡下的村民们，穿这种款式干活特别耐脏，最重要的，这些款式对于城里人来说已经过时，对于村里的人来说，没有过时与不过时之分。
她们下地干活，不会讲究太多。
有几件可以小改，有两款不用改，可以直接拿到乡镇去甩。
“主任，这两款，价钱上面有要求吗？还是说帮厂里清掉了就可以。”
“价钱已经没有要求，能把它们清理掉不占仓库的位置就可以了。你也清楚，秦总的要的那批货，布料明天就会到。等秦总的货一到，仓库大半的位置要放那些布料，这些旧货只能想办法再找个地方去放了。”
“这几款我有想法改，这两款我想着不如直接拉到乡镇上面去买，就卖五块钱一件吧。”
关主任迟疑了一会：“这款式看着就不时兴了，乡镇上卖不动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
“倒是可以试试。”关主任直接拍板：“只是要谁去卖，小程你吗？”
“当然是我。”程圆月眉眼弯弯；“明天正好是我们镇上赶集的日子，明天我先拉一批去我们镇上卖，如果反响好的话，接下来就去周围的乡镇买上一圈。”
“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而且秦总要的设计稿你有没有时间完成。处理库存虽然重要，但你的首要任务是完成设计稿。
秦总可是我们的大客户，可千万不能得罪了。”
“放心吧，我不会耽误交稿子的。”
“那就行。明天你一个人行不行，我叫个人陪着你一起。”
“都行。”
关主任回到办公室与葛厂长把程圆月的想法说了一遍。
年轻人有想法，且程圆月不怕掉面子敢去摆摊，这是好事，他当然得支持。
“新来的小程觉悟就是高。明天就让高明陪着他一起吧。高明是男娃子，两个一起，一般的人也不敢随便上前欺负。”
“我也是这样想的。”
高明是厂长助理，听说厂长要把她调去给程圆月当搭档去大街上卖仓库的库存，嘴角抽了抽。
“厂长放心，我一定会配合好程圆月同志的。”
厂长都发话了，他没有反对的道理。
再说人家女同志都能放得开脸和身体，他一个大男人没有什么放不开的。
“好，就这样说定了，要是能处理完，回头给你们发奖金。”
很快，程圆月便整理出明天我出摊的衣服，两个款式一共六百件。
六百件倒是不多，不过乡镇的消化能力弱，一天能卖出去几十件都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