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快到午餐时间，顾经理亲自带着助理来送资料。
江小枫引他进办公室。
“经理，顾经理来了。”
漆与墨正在给文件柜里的文件按照紧急程度做分类，随口嗯了一声。
等忙完手上的活才接待来客。
“顾经理，请坐。”
顾嘉旭上午回部门分析来分析去，还是没理解漆与墨的做法。
他手上的烂项目，她竟然要过去。
做得好还好说，做得不好，岂不是替他背锅？
除非她脑子有病，否则怎么都说不通。
又想到会议结束之前她温和的笑，心里总惦记着。
所以亲自来问个明白。
他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里落座。
一时不太适应，眼神四处打量办公室。
几平米大的地方，只有一张书桌和密码文件柜，落地窗边养了一排绿植。
办公桌转角的地方摆着两个造型精美的空花瓶。
很干净清爽的办公环境，跟她这个人一样。
“这是诗情的所有资料，来跟你做个交接。”
他将带来的文件推到她面前。
漆与墨并不意外他的到来，接过资料查看类目分类，大类目没有缺失，还要细看每个类目细节资料。
她叫小枫进来核资料。
她有规定，所有从别的部门拿到的资料，除了书面交接，都必须拍照留存，以免后面扯皮。
小枫进来拿了资料出去。
见顾经理还没有走的意思，漆与墨说：
“顾经理是想问，我为什么要你手里的烂项目？”
顾嘉旭迟疑着点头，“会议之后，我冷静想过，你会议上那些伤人的话是故意说的，为的就是顺利拿走我手里的项目。我不太明白……”
漆与墨见他眼神暗含深意，担心他多想，直接说：
“答案我在会上已经说了，顾经理别多想。这个项目如果在我手里能活，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她顿了顿，“你放心，你们前期做的工作不会白费，如果这个项目成，该是你们的一分不会少。”
顾嘉旭突然就明白过来了，“你不在乎奖金，你在乎的是晋升机会，啧这么说也不对，晋升职位也是为了挣更多的钱。”
漆与墨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到午餐时间了，不知道顾经理肯不肯赏光一起吃个便饭？正好有许多事还需要请教你。相信你看在奖金的面子上，会配合我的，是吧？”
顾家旭轻轻吐出一口气，忽而发现，他好像被一个后辈拿捏了，而且，他还心甘情愿帮她。
他眉眼染着笑，朝她伸手，“那就合作愉快了，漆经理。”
漆与墨浅浅与他握手，一起出了办公室，叫上Nico一起，去食堂二楼吃饭。
二楼是管理层食堂，可以单独点菜。
漆与墨让厨师看着人头安排一顿饭，三个人边吃边聊项目的事。
政迟按照总裁吩咐，去业务四部的时候，正好看见漆与墨与顾经理一同进电梯。
他没急着走，看着电梯在二楼的位置停下，猜到他们一起去了食堂，电话汇报总裁。
裴述挂断电话，抬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饭菜，又收回视线继续看文件。
才翻了两页，又拿起手机打给政迟。
“夫人今天在忙什么？”
业务部会议上的事，政迟向下询问工作进展的时候，已经侧面了解过了。
“听容总监的意思，夫人想通过诗情洗发水那个案子立功升职。一上午都在忙那件事。”
裴述沉默片刻，“把那个案子转我。”
电话挂断，没等两分钟，有新邮件进来。
裴述点开浏览，一分钟看完整个项目。
事情很简单，诗情为了配合国内市场开发，特意在欧洲举办了一场新品发布会，以音乐节的形式，向广大消费者展示品牌的新生力。
国内同步配合宣发，结果，国外电商模式滞后，一场活动不足以短时间内铺市场。
从宣发到精准客户群体，光靠商超渠道，至少得半年以上。
裴述一眼看出问题症结点。
业务一部的人被品牌方带节奏了，没有按照国内市场模式做业务，或者说……
无法主导品牌方按照国内市场模式走。
他查了下这款产品市场占有率。
国外市场占93%，国内只占7%。
对方看中裴氏在国内的平台影响力，想借平台的力量迅速打开市场，却没按着国内模式来。
真是蠢得可以，还固执。
所以……
她是看到了什么，才有绝对的把握能做好这个项目？
该不会……
视线扫到“新品发布会”几个字，忽然就明白了。
她还真是……真是胆大啊！
裴述嘴角微扬，拿手机给微信置顶的人发信息。
【你拿下诗情的项目，打算劝说那帮老顽固将新品发布会定在国内？】
漆与墨跟顾经理了解到一些项目细节。
看见裴述的消息，很有些惊讶。
他竟然猜到了！
不过，也好，这个项目想顺利完成，需要他从中帮忙。
集团各团队之间也要协同协作。
如果有总裁牵头，三个月绝对能完成。
本来她打算晚上回家之后，跟他说这件事，请他帮帮忙的。
没先到他先一步想到了，并且猜中了她的想法。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好像有种得遇知音，被人理解的感觉。
她快速回复：
【是。得看甲方在意的是销量，还是品牌力，我才能确定最终方案。】
裴述：【你有没有想过，你刚升职，急不可耐地挖到烫手的山芋，你部门里的下属会怎么想，会不会配合。】
漆与墨：【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如果没把握，我不会给自己挖坑。所以，裴总，您这边是否支持呢？毕竟，公司长远发展是你最关心的事。】
裴述看着她的信息，眼底的笑意扩大了好些。
他在输入框内打字：【从裴总的角度来看，我没必要信任一个刚上任的小小经理。不过……】
他另发送一条：【从漆经理老公的角度来讲，老婆想做的事，老公必须支持。】
漆与墨看见“小小的经理”几个字，眉毛抽了抽。
手机又弹出来一条新信息。
裴述：【漆经理这么大范围的调动资源，我这个棋子怎么样也得得些好处才行。我只对我的老婆开通特权。】
漆与墨无语，按掉手机。
夜里，裴述久久不肯结束放她休息，漆与墨被缠得没办法了，捶他。
“裴述，你够了！”
裴述搂着她换了个姿势，扶她坐直，“漆经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他蔫儿坏，窄腰暗暗用力。
漆与墨受不住想下去，被他捉住肩，重重摁着。
“不叫老公也行，那以后中午都去我办公室吃饭。”
漆与墨下意识反应，“不行，次数多了总会被人看见。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裴述嘀咕，“跟别人去食堂吃就可以，跟我就怕被人看见……”
漆与墨无奈，“等我进入高层，那时候就算被知道也没关系了。”
反正那时候她差不多也要走了，就算关系被揭开也无所谓。
裴述浅算了下，按照公司正常流程升职，进入高层圈，最快也得……五年。
越往上走，竞争越大耗时也越长。
不过有条捷径。
“简单，改天我再转你一点股份，你可以直接进董事会，也就可以担任公司高管。”
漆与墨撑着他胸膛捂他的嘴，“行了，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往上走。”
裴述懂了，她总是从各方面拒绝他，远离他。
直到身侧的人呼吸平稳，陷入深深的睡眠中，裴述也没听见她软软的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