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既明,慕昀起身到了一楼大厅之处,小二等已然在摆桌放凳,准备着生意事宜。待慕昀欲出厅门之时,后侧却是传来声熟悉的声音:“这位公子,今日倒尚未见那颜姓客官。”
慕昀回首一看,却见那掌柜的立于柜台一侧,带着些愧色说道。听闻如此,慕昀作揖回道:“多谢掌柜的,有劳了,我那颜姓之友想来是有要事耽搁了。”随后作谢辞别,出了客栈大门,融入街中行人之中。
来此街中,慕昀只为观察下客栈四周是否有可疑之人,另则便是顺带为百里瑶买些早膳和糕点。
街中行人依旧嚷嚷,伴着晨色,各自而去,神态各异。
慕昀买了早膳糕点,见得街中并无异常情景,方才回了客栈,敲门入了百里瑶房内,将糕点类放置于桌上。
百里瑶见得如此,悠然接过,二人吃过早膳,正待慕昀要离去之时,却是被百里瑶喊住:“慕公子,今日尚且有事,这些小碎银子且请收下呢。”说着间,百里瑶将一褐色小布袋递于慕昀。
慕昀见状,心中一诧,此词下山之后,一路用银子,又断了收入,袋中已然是有些吃紧,此刻百里瑶递来的银子自是‘久旱逢甘霖’,只是这银子乃百里瑶给予,慕昀思虑片刻欲婉拒。
百里瑶见得慕昀脸上一丝疑色,便是笑言道:“慕公子,这些碎银子为我等下山之时师门所赠,用作盘缠,一路行来,我不曾多花费,且请慕公子代劳。”说着间,又将褐色小布袋递送至慕昀向前,眼中带着婉然之意。
慕昀见得百里瑶诚意拳拳,加之囊中着实羞涩,笑了笑,说道:“百里姑娘如此厚意,在下暂且收下,到得归山之时,再将剩余银子奉还。”接着收过银子,躬身作揖。
百里瑶莞尔一笑,随即也是故作还礼状,说道:“慕公子,用着便是,若是不够之时,我再奉上。”
慕昀被百里瑶此举逗得一乐,收了手势作别后,方才回了自己屋内。念想起此刻的颜青,说不定还在城中四处溜达着那尾随之人,心中尚有些担忧。
待得午膳后,慕昀行至南大门附近雇了辆马车而回,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慕昀自是去喊了百里瑶下楼,百里瑶戴着锦帽,一袭浅色绿衫穿过厅堂入了马车。
慕昀与掌柜的作辞,言说着下午出去一趟,客房之事请掌柜的多照看。
掌柜的自是应允,旁侧的小二却是上前对着慕昀笑言道:“公子,带着佳人多出去散散心,等到佳人消了气,你也就不必独守空房了。”慕昀听闻如此,脸上有些尴尬之色,抱拳作别。
待慕昀进了车篷,马车沿着城南而去,街上行人车辆较多,走走停停,用了些许功夫方才到得城南大门处。马车又是沿着城郊而去。
车上的百里瑶端坐于内侧,慕昀在旁,见得慕昀认真的样子,戏说道:“慕公子安排马车到客栈之处接送,着实费心了。”
一侧的慕昀听得言语,转过头去,看着已然脱掉锦帽露出娇美容颜的百里瑶道:“今日行事需多加小心,多份谨慎想来有利无弊。”
两人相视一笑。
马车儿在城东郊外行了一盏茶时分,慕昀二人下了马车,待车夫驾着马车离去,慕昀方才携着百里瑶朝着道旁小径而去,两侧林木不时发着簌簌枝叶之声。
“慕公子,按你所说,我与你先行一步到那废弃道观中等候,晚些时分颜青师兄过来?”百里瑶踩着轻姿步伐,对于一侧的慕昀说道。
“嗯,昨日我与颜青兄商定,我等先到一处埋藏着,他黄昏时候过来,到得那时,看其身后是否有那跟踪之人。至于这道观,颜兄对此地较为熟悉,他让我等在此等候。”慕昀不时查看着四周情境,轻声回复道。
“如此,倒也有趣。”百里瑶吐着些许俏皮之意。
“百里姑娘,安全为上呢,到时若遇险境,不可恋战,脱身为重。”慕昀淡然说道。
“慕公子,放心便是。”百里瑶加快了些许步伐,将锦帽帽檐轻轻向下一拉,说道。
二人沿着小径行了一盏茶时分,行至一小山坡处,见下侧林木中隐隐显现出屋宇轮廓,待走得近些,方见那道观前中后三殿,青砖黑瓦,飞檐屋宇,气势有些恢弘,只是那四周斑驳掉落的的院墙,显现出破败之像。前殿的大门不远处便是正对着古道,二人行至而来的小径则是立于后殿的小坡上。
一侧的百里瑶见得如此,走上一步将前侧挡住视线的枝叶挪至一侧,说道:“慕公子,你我二人是在此等候吗?”
“在此处也可,但若是想瓮中捉鳖,到还是去到那道观附近后侧林中守候为佳,只是这般一来多了些风险,不知百里姑娘……”慕昀在侧淡然一笑,盯着百里瑶,欲言又止。
“慕公子,不用顾及于我,我自是无妨。”说着间,已然轻步一启,沿着下坡小径而去。
慕昀见得如此,随着那俏丽身影而去。
道观后殿一丈处便是那院墙,墙后满是树木,树木高则三四丈,慕昀二人跃至林木上,隐藏于枝叶中,将那这道观一览眼底。
“百里姑娘,你我看来还需多候一阵,你且找个舒适点的枝丫小憩。”慕昀闻着林木清醇之气伴着一侧百里瑶的幽幽体香,轻声言语道。
百里瑶听闻,缓缓摘下了锦帽,露出亮泽青丝,随即从怀中拿出一狐式面具轻轻戴上,言道:“在外行事,果真还是带着面具方便。”
慕昀看着一旁的白面“狐狸”,虽见不得其容颜,但透过那盈盈如秋水的眼波,还是能意会到此刻百里瑶的“笑靥如花”,随即也是戴上了自己的狐式面具。
林中枝叶间,便是多了一对两两相望的“白狐脸”。
百里瑶见得戴着面具的慕昀,不由得想起之前在破庙中二人相处一室的情况,那日自己醒来盯看了一宿的面容此刻又出现在眼前,不禁多了丝羞意,脸上泛起红晕阵阵。好在有面具挡住了容颜,未被慕昀见得。
“你这面具上的狐狸像是比我的多了些不羁之意嘛?”百里瑶打趣道。
慕昀眼神闪动了下,回言道:“百里姑娘是想换一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