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言说一阵,已有些饿意,自是用起晚膳,期间朝宗不时朝着天衍门四人敬茶之类。
对于后续之事如何进行,众人并没有再过多商谈,一时倒显得有些安静,朝宗似乎为是了打破这沉寂局面,对着众人说道:“有一计,我想一试,不知方师兄等觉得如何?”
方清德听闻有计策,自然欢迎,让朝宗继续说下去。
“既然最近失踪的都是习武之人,加之今日听闻的街头卖武艺人也消失,我倒想也扮一回,明日到城中找个角落随便卖弄一番,看看是否会有异样。”朝宗说道。
慕昀等人听闻,互相一视,忽听得方清德说道:“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明日在街上抛头露面的,日后在城中若是继续行走容易被人识出,尚需多加注意。”
“那是自然。只是我与臻馨师妹同行,让女孩子如此终觉得不适”,说着间,朝宗朝着一向不多说话的段无言道:“明日,我与段兄一起,你看如何?”
段无言听闻这个提议,有些吃惊,转头看看一侧的方清德并无他意,微点头道:“无妨,一起。”
“既然你二人已经如此定了,明日我等其他人就分散在附近,看看是否可疑人员。”方清德对着众人提议。
众人自然是应了,万一到时出些事情也好彼此有些照应。
之后众人商议一阵,决定让朝宗、段无言二人明日上午巳时时分,趁着人多在城南城隍庙门口摆摊卖艺,其他人则是在附近随机应变,并约定明日无论后续情况如何,继续在傍晚时分在此酒楼中相会。
随后,八人仍旧按照二人一组先后离开。
慕昀与覃柔漫步于回客栈的街道中,相对无言,只是看着街旁的灯笼,覃柔忽得回转身对着慕昀问道:“你的那位朝师兄,可靠得住?”
“朝师兄既然是我阁中子弟,自然是经过阁中遴选出来的,想必朝师兄在提出此等建议时已然盘算过如何行事。”慕昀轻声回道。
覃柔并无多言,回转身继续沿着客栈而去。
慕昀尾随在后,想起之前在宴席之中楠轻语言有所指的说辞,心头不由得升起几份尴尬感,但念及任务在身,也只能说服自己与覃柔扮演着这份关系。
二人回到客栈,各自回到自己半处卧室,一夜相安无事。
崇剑城南街的城隍庙位于南大街正中,庙门口从大街之后缩进去几丈,留出来一些空余之地,不时有一些摊贩来此营生。庙中不时有人来往祭拜,相比其他地方自是热闹一些。
次日一早,慕昀与覃柔二人已然来到城隍庙对面的一茶楼,入了二楼,坐在正好能看到城隍庙大门的窗户旁细细品茶,期间有说有笑,俨然一对情侣般。
茶楼中本来人员较少,随着时辰来到上午巳时左右,茶楼中也是渐渐多了人气,一旁的桌椅上已然有不少的茶客喝茶聊天,说着一些近期的八卦事宜。慕昀朝着四周探视,却未见方清德以及楠轻语、苏凝若等人身影,想来他们是选在其他地方暗自观察。
忽觉得眼前有颗瓜子飞过,慕昀转身一躲,一旁的覃柔嗔声道:“你看什么呢,四处招摇,莫非又是看上上了哪家娘子,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一旁的茶客听闻,纷纷转过头来看着慕昀,众人脸上一副会意的样子。
慕昀为缓解尴尬,忙说道:“你想什么呢,自然不是了。”说着间,赶紧往覃柔杯中沏茶,由此躲过众人视线。
随着慕昀再往窗中对面望去,城隍庙门中已然多了两个人,看着身影是朝宗和段无言二人,只是二人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褐色葛布衣。
二人徘徊一阵,随后朝宗敲着锣鼓边走边说道:“南来北往的老爷们注意了,在下二人从此地过,暂无盘缠动身,借此宝地耍个武艺,还望各位老爷看的舒服了赏些银两。”
说着间,居中场中的段无言已然拿起一口稍有锈迹的大刀上下舞弄起来,转身来个飞龙在天,蹲下又是来个见龙在田,招式中带着些凌厉之感,一把大刀耍地有模有样。四周渐渐地围了一圈人,不时有人发出喝彩之声。
正看得起劲,慕昀听到一旁的覃柔笑嘻嘻说道:“平时话不多,舞起刀来还挺好玩。”
慕昀微微一笑以对,随后继续观察着围观人群中是否有异样之人,此时人员已然围了两圈。
“各位,不妨再看这枪耍得如何。”人群中的朝宗继续绕场敲鼓说道。场中的段无言则是换了把银枪,不时左右横拉开弓状,一把银枪在手犹如银蛇一般灵活,上下跳动枪影不觉,枪头处的红缨在耍动中增添了一份韵影。
覃柔向着慕昀坐近了一些,轻声蹙眉说道:“你们的人可真好,只会动动嘴皮子,卖力的事情都由我们做了。”
“既然出来了,又何必分你我呢。”慕昀亦是轻声回道。
覃柔不满地嘟哝下嘴,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品着茶不再多言。
城隍庙门口的行人不时驻足留下观看二人表演,有些看客自然也是朝着场中扔着铜板、小碎银子之类,朝宗在场中来回蹦跶,弯腰留着铜钱之类,口中不时作谢。
如此一般,已然过了近一个时辰,围观的人儿走走停停,期间见到楠轻语穿着便服曾片刻站在围观人群外,慕昀并无再见到其他有何异态之人。朝宗和段无言二人或是有些累了,收拾起耍武物品,和众人作谢后,朝着南城门而去。
“二人怕是空忙碌一场咯。”覃柔嗑着南瓜子,叹道。
“动动身子也是好的,不然在这里多无趣。”慕昀笑道。
“怎的,和我一起觉得乏了,也想动动身子?”覃柔苛问道。
“啊,你可听到刚才那茶桌人说的,说这二人表演得不错,是有些武功底子的,比之前来此耍武的好多了。”慕昀赶紧转移话题道。
覃柔回转身,装作无言以对,随后又轻轻挪着身子,轻声道:“二人已经出城,我等在此也无必要,就先回去吧。”不等慕昀回复,覃柔已然起身朝着楼下走去。
跟随在后的慕昀原来是以为她朝着客栈而去,谁知刚出了茶楼,却见她朝着城隍庙门中方才朝、段二人表演的场地而去,到了之后,又是细细打量着场中的脚印,看了一阵,方才蹦蹦跳跳地领着慕昀朝着客栈而去。
好在此时覃柔并没有挽着慕昀胳膊,若是被一旁藏身的方清德或楠轻语等人看到,慕昀终究觉得有些不妥,到时又需要一些口舌解释,更何况,有些事是越描越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