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虽位于巷道之中,随着夜色加深,酒楼中的人倒是多了起来。
靠近慕昀后侧的酒桌上坐下了三人,三人吆喝了小二哥上酒菜,随后的言语却是引起了慕昀二人的注意,只听的其中一人说道:“今夜这玄武帮又在此地聚会,不知又有何事情要发生了。”
随后另一人细声附言说:“听闻上次玄武帮聚会之后,侵袭了城中的小帮会,借此差不多扩大了城中的帮会势力,他们平时里行事霸道,今日这一聚会,说不定如陈兄所言又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待那人刚说完,却是传来一老者谨慎言语声:“我等勿多言,言多必失,明哲保身为好。”
随后那三人言语声轻了下来,只是说些无关事宜。
慕昀与颜青听到三人言语,自是凝思细听,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见得后侧三人不再言语玄武帮会之事,慕昀借着起身去让小二哥上点小菜之机,瞧见那三人为一老者二中年之人,正在把酒小酌。
待得慕昀归来,小二哥托着木盘上了一份凉菜放在了桌上,道声“客官慢用”后快步离去。慕昀看着窗外,与颜青笑说着一些坊间之事,手中则是沾水在桌面上写下了“随机应变”四字。颜青见得,会心一笑。
“这糕点着实不错。”颜青拿起一块糕点,浅尝一口,缓缓说道。
“这家酒楼就是这糕点有些特色。”慕昀乐呵呵地说道,装作一副甚是熟悉的样子。二人如此言语,自是为了避免惹人注意。
清风徐徐,不经意间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月儿已然上了天边,空中多了份月色的宁静。
窗外侧,对面的玄素山庄,山顶屋宅中那些黄色的灯点似乎晃了晃,随后过得一盏茶时分,酒楼下的巷道里多了些人影走过。
后侧的三人朝着窗外张望了下,一人轻声说道:“看样子,那玄武帮的聚会已完。”随后,在那老者的言语警醒下,调转了话题,言说着城中哪户大富人家近期又要娶妾的小道之事,不时发出些嘿嘿笑声。
慕昀与颜青二人注意着楼下巷中走过之人,口中随意聊着话题,见得楼下路过之人变得稀少,便是细细心搜寻着目标之人,只至见得一身青色衣衫装扮的佩刀男子走过,慕昀二人眼神一对,随即笑言着换个地方继续吃酒,便是下楼结账而去。
待慕昀二人出了酒楼,那佩刀青衣男子已然走到了巷口,旋即要步入那正街之中,慕昀二人自是跟上。
大街之上,虽是夜色,借着路侧店铺的灯光,倒也是映衬的些许通亮。那佩刀男子步履矫健,行走于街中一侧,不时看着两侧酒楼中人,瞧得一阵,随后又是离去,直到在酒肆中买了一罐酒,方才拐入了巷中。
慕昀二人尾随其后,为免暴露,不敢跟随得太近,见得男子步入巷中,跟随入内。巷中七拐八弯,灯色渐暗,那男子却是边走边打开酒罐大口饮酒,稍显醉晕之态,走过的巷道中飘荡着一股酒味。
佩刀男子行至一拐角处,此处黯然唯剩下些许月色,慕昀与颜青二人见得此景,便是按照之前所约,蒙上面巾,提步上前,一个轻跃,一前一后,将那男子围在中间。
那佩刀男子见状,欲拔刀相搏,却是被颜青快了一步,击中了其右侧臂膀,青衣男子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人随后跌坐在了地上。
那青衣男子脸带惧意,左手中却还是拎着酒罐不放,看着身前的二人,口中喃喃道:“两位好汉,道上的朋……友,在下不知何处得罪了二位,莫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慕昀见得,附身上前,提了提嗓音,说道:“这位道上的朋友,可曾听闻我过二人名讳,‘逍遥双煞’?”
那男子怔了怔,似是极力在思索着什么,月色照在他那通红的脸上,尚能见得微微颤抖之色,思虑一阵,带着颤音说道:“小弟孤陋寡闻,不曾听得,望二位见谅,只是我玄武帮人,一身好胆,待我去和帮中禀报一声,定然有识得二位之人。”说话间,试着慢慢起身。
后侧的颜青走近几步,一手按住那男子肩侧,笑说道:“哟,还拿玄武帮来压我呢。我二人走南闯北走过多少地,这点世面还是见过的。近日行至此地,身上少些银两,兄弟能否帮衬一二?”
那男子见身前二人是为银子而来,面上有所缓色,抬头看了一眼慕昀二人,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袋子,说道:“江湖救急之事,自是有之,这袋中有八两银子,二位先拿去暂用,走得匆忙,银子拿得少,还望二位勿怪。”随即双手捧着袋子递于颜青。
颜青将那袋子接过,放在手中轻轻一抛,随后接住,袋中发出些银子相碰的沉闷声响。
慕昀见得这男子面有宽色,知晓他放下了些戒备之心,便是问道:“适才听闻玄武帮今夜在山庄聚会,可是又为了攻打其他帮会之事?此事本与我等无关,只是听闻了,对这些打打杀杀之事有些好奇,还请兄台告知。”
青衣男子听闻此言,眉头一蹙,心中揣思:今日帮会在山庄聚会之事,场面有些大,外人知晓,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蒙面之人问询帮派商议之事,不知有何目的?
男子思虑至此,便是回应道:“我确是参加了聚会,只是我等级低微,长老护法等人会面商议之事,自是无法知晓,只是在厅中聚集之时方才听得些帮中之事,都是小事,却是未曾听闻要攻打其他帮派之事。”
颜青听得,走近蹲下身姿,对着男子说道:“我这位兄弟,待人向来良善,只是我的脾气可不好,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只能换你尝尝这‘七毒丸’了,此丸发作时间快,药性高,你可要一试?”颜青从怀中掏出一个药丸放在手掌中,褐色,在月色下泛着些许微光。
青衣男子见得此物,睁大了眼睛,猛然一退缩,急忙说道:“二位……二位好汉,我句句实言,不敢有欺啊。今日聚会,我只是在大厅之中和众人听着长老宣布两件事而已。”
男子见得颜青目光深邃,又见得慕昀似乎静待其言的样子,接着说道:“第一件事情是,长老说近期帮中出了一些叛逆之人,要我等遵守帮规,若有人不尊帮令便要严格处置。第二件事,就是发布了个红花悬赏令,找个人罢了。”男子说完,身子又是往后缩了一缩。
“哦,红花悬赏令,找人?”颜青淡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