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李睿的透支：神兽、毒与最后的祝福
灼热粘稠的空气如同凝固的铅块，死死压在李睿的胸膛上。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烈的硫磺焦糊味和皮肉烧灼的恶臭，每一次呼气都牵扯着识海深处蛛网般蔓延的刺痛。眼前的世界在剧烈的眩晕中摇晃、扭曲，熔岩湖翻腾的金红色光芒与祭坛上魔龙教主那如同熔岩山岳般的庞大身影交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血色地狱。
“柱子——！！！”
林风那如同孤狼泣血般的嘶吼，裹挟着滔天的悲怒，狠狠刺穿了魔龙贯杀炮那毁天灭地巨响的余音，也刺穿了李睿混沌的意识。他猛地甩头，试图驱散视野边缘不断蔓延的黑暗，目光死死钉在数十米外那个焦黑、残破、几乎不成人形的躯体上。
铁柱。
他如同一个被顽童随手丢弃、又遭烈火焚烧过的破败人偶，静静地躺在滚烫蠕动的暗红肉膜上。左臂连同小半边肩膀彻底消失，断口处是令人心悸的焦黑碳化痕迹，连鲜血都来不及渗出就被极致的高温瞬间封死。胸口那个巨大的贯穿空洞，边缘是碎裂的骨茬和翻卷的、同样呈现焦炭状的血肉，空洞深处，是下方肉膜透出的、如同恶魔之眼般的熔岩暗光。他全身的皮肤都龟裂开来，裂缝中透出微弱的暗红火光，仿佛体内仍有不灭的魔焰在燃烧。曾经闪耀着暗红血光的虹魔项链和仅存的一只虹魔手镯，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黯淡得如同蒙尘的顽石，随时可能彻底碎裂。那把伴随他劈开无数荆棘、饱饮怪物鲜血的裁决之杖，扭曲变形，斜插在不远处，兀自冒着袅袅青烟，诉说着方才那舍身一击的惨烈。
生命的气息，微弱得如同狂风中的一缕残烟，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只有那被贯穿的胸膛边缘，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起伏，证明着这具残破躯体里，还有一丝名为“铁柱”的顽强意志在挣扎。
剧痛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噬咬了李睿的心脏，远比识海被魔气侵蚀、被信息洪流冲刷的刺痛更加尖锐、更加真实。那个在新手村笨拙地挖肉、总割破鹿内脏引得自己和林风哭笑不得的憨直汉子；那个在尸王殿被围殴时，梗着脖子大吼“俺顶住你们快打！”的可靠盾牌；那个扛着十几袋大米加固安全屋，被邻居当成怪物的莽夫；那个在昨夜粮仓保卫战，沐浴在虹魔血光中，以裁决为犁、在骷髅海中硬生生犁出血肉通道的不灭战神…过往的片段如同破碎的琉璃，在眼前飞速闪过，最后定格在这片焦黑与绝望之上。
“柱子…”李睿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冰冷的手指死死抠进滚烫的肉膜，试图汲取一丝支撑的力量。探测项链项圈紧贴着颈部的皮肤，铂金碎片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灼痛，如同烧红的烙铁，那是精神力严重透支、濒临崩溃的警兆。昨夜强行构建精神网络、维系全球通讯节点带来的反噬远未平息，识海如同布满裂痕的琉璃盏，每一次精神力的调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空虚。
然而，此刻，所有的痛苦都被一种更冰冷、更决绝的东西压了下去——是责任，是守护，是兄弟间无需言说的托付。
祭坛顶端，那如同灭世神只般的魔龙教主，巨大的赤金竖瞳中依旧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俯瞰尘埃般的漠然。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不过是随手拂去一粒灰尘。它那覆盖着黑曜石般厚重甲壳的胸膛再次微微鼓起，喉间深处，一点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暗金光芒开始凝聚！毁灭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熔岩湖核心！空气被疯狂抽取，发出刺耳的尖啸，形成肉眼可见的漩涡！脚下的肉膜剧烈震颤，熔岩湖面以祭坛为中心，再次猛地向下凹陷，形成一个更加巨大、更加深邃的死亡漩涡！
【魔龙贯杀炮】！它在凝聚第二击！
目标，依旧是林风！那个枯槁却挺立如松的身影，此刻正背对着铁柱的残躯，面向那即将再次喷发的毁灭光球。骨玉权杖深深插入滚烫的肉膜，杖身遍布裂痕，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碎。杖顶那缕新生的白炽火苗，却在极致的悲怒催动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疯狂跳跃、压缩、凝聚，试图沟通天地间狂暴的火元素，酝酿着足以匹敌龙息的反击！
但李睿看得分明，林风枯槁的身体在剧烈颤抖，口鼻间溢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胸前残破的恶魔长袍。强行在识海根基重创、生命本源燃烧的情况下，去对抗灭世火龙的终极吐息？这无异于飞蛾扑火！他或许能绽放出刹那的辉煌，但结局必然是灰飞烟灭！铁柱用命换来的，不是胜利的契机，仅仅是让林风拥有了一个与火龙同归于尽的机会！
“不…不能这样…”李睿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冰冷的理智如同手术刀，瞬间剖开了绝望的迷雾。他的大脑在剧痛和眩晕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结合着探测项链项圈传来的、对魔龙教主能量波动的细微感知，以及对林风此刻状态的判断。
硬抗？林风必死。
打断？无人能近身。
唯一的变数…在于牵制！在于为林风争取那至关重要的、多一刹那的蓄力时间！哪怕只有半秒！让林风那焚尽八荒的怒火，能够积蓄到足以焚灭龙魂的程度！
“小罡…”一个名字，带着无比复杂的眷恋与决绝，在李睿干涩的喉咙里滚动。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祭坛顶端那庞大的阴影，瞳孔深处，是破釜沉舟的疯狂！
他不再顾忌识海是否会彻底崩溃！不再顾忌强行召唤可能带来的灵魂反噬！更不再顾忌自己这具早已油尽灯枯的身体是否能承受！
“以魂为引！以血为契！神兽之力…超限解放！！！”
李睿的嘶吼不再是道术的吟唱，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最原始的生命咆哮！他猛地将手中那把通体由奇异兽骨打磨而成、顶端镶嵌着幽蓝宝石的【龙纹剑（道术3-6）】狠狠刺入脚下的肉膜！剑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蓝光，瞬间淹没了龙纹剑本身的材质，仿佛化作了一道纯粹的精神力光柱！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精神波动，以李睿为中心轰然爆发！不再是温和坚韧的道韵，而是充满了玉石俱焚的惨烈与狂暴！他七窍之中，之前仅仅是渗出的细小血线，此刻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猛地喷涌而出！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苍白的脸、残破的道袍！脖子上的探测项链项圈，那枚镶嵌着【铂金戒指（道术0-4）】碎片的银色项圈，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铂金碎片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光芒急剧黯淡！
“呃啊啊啊——！！！”
难以想象的剧痛席卷了李睿的每一寸神经！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钢刀在他的识海里疯狂搅动、切割！那是灵魂被强行撕裂、被点燃的痛楚！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脚下刺入肉膜的龙纹剑，涌入那虚无缥缈的灵魂契约！
代价，是生命！是灵魂本源！
祭坛上空，空间剧烈地扭曲、沸腾！一个远比寻常神兽庞大数倍、凝练数倍的能量漩涡凭空出现！漩涡中心，不再是幽蓝色的道力光芒，而是燃烧着惨白灵魂火焰的毁灭之息！
“吼嗷嗷嗷嗷——！！！！！”
一声震碎寰宇、充满了无尽暴戾与毁灭欲望的咆哮，从那惨白的灵魂漩涡中炸响！声音中蕴含的威压，甚至短暂地压过了魔龙教主的龙威！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身影，撕裂了空间，降临在这片熔岩地狱！
这是李睿的强化神兽“小罡”，但此刻的它，已面目全非！
它的体型暴涨到近十米高，如同小山般巍峨！原本凝练的幽蓝火焰身躯，此刻被一种近乎透明的、燃烧着惨白魂火的能量所替代，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寒与毁灭气息！原本憨厚的头颅两侧，竟又生出了两颗狰狞的、由纯粹魂火构成的副首！三颗巨大的头颅同时仰天咆哮，六只燃烧着惨白魂火的眼睛死死锁定祭坛顶端的魔龙教主！它的四肢更加粗壮，覆盖着由精神力实质化的惨白骨甲，爪刃闪烁着撕裂空间的寒芒！一条粗大的、同样燃烧着魂火的骨尾在身后狂暴地甩动，抽打空气发出爆鸣！
【超·强化神兽（魂火形态）】！以召唤者灵魂本源与生命力为燃料，强行突破契约极限，召唤出的终极战争兵器！它的存在本身，就在疯狂燃烧着李睿所剩无几的生命！
“小罡…撕碎它！！！”李睿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每一个字都喷溅着血沫。他仅存的意志，如同最精密的导航仪，瞬间将攻击指令与魔龙教主的核心能量波动坐标，通过灵魂链接灌入神兽的意志！
“吼——！！！”
魂火神兽小罡中间那颗主首发出一声震碎灵魂的咆哮！它那由惨白魂火构成的巨大身躯，没有半分迟疑，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惨白流光，无视了下方翻腾的熔岩湖，无视了空间乱流的尖啸，带着一往无前的毁灭气势，悍然扑向祭坛顶端的魔龙教主！速度快到超越了视网膜捕捉的极限！
魔龙教主那始终漠然的赤金竖瞳，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波动！那是被蝼蚁挑衅权威的愠怒！它喉间凝聚的第二发【魔龙贯杀炮】尚未达到巅峰，但面对这头散发着令它都感到一丝威胁的魂火巨兽，它不得不做出反应！
巨大的龙首猛地一偏，那蕴含着毁灭性能量的暗金光柱，如同灭世的审判之矛，不再锁定林风，而是朝着迎面扑来的魂火神兽小罡——狠狠轰击而去！
轰——————！！！！
暗金与惨白，两股同样代表着毁灭的恐怖能量，在祭坛前方的半空中狠狠碰撞！
没有僵持！只有最原始、最暴烈的湮灭！
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整个魔龙血域仿佛都在这碰撞中颤抖、哀鸣！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灭世的海啸，呈环形疯狂扩散！下方的熔岩湖被硬生生压出一个巨大的凹坑，熔岩巨浪冲天而起！祭坛坚固的暗红晶石表面，被刮擦出无数深痕！
魂火神兽小罡那庞大的身躯，在暗金光柱的轰击下剧烈震颤！体表燃烧的惨白魂火被大片大片地湮灭、剥离！构成它身躯的凝练魂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它冲锋的势头，竟未被完全阻止！中间的主首发出痛苦的咆哮，两侧的副首却更加凶戾地张开巨口，喷吐出两道凝练到极致的惨白魂火光柱，狠狠轰击在暗金光柱的侧面！
滋啦——！！！
刺耳的湮灭声不绝于耳！魂火光柱虽然无法正面匹敌龙炎精华，却如同最锋利的锉刀，疯狂地削弱、偏折着暗金光柱的能量！小罡巨大的身躯顶着湮灭的剧痛，硬生生在毁灭的光流中逆流而上！惨白的魂火与暗金的龙炎相互侵蚀、爆炸，在它身上炸开一个个巨大的空洞，魂火飞溅，但它冲锋的脚步，却奇迹般地未被彻底轰退！
它在用自己燃烧的魂躯，为林风争取时间！用李睿的生命，去硬撼灭世龙息！
“噗——！” 远处，李睿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向后弓起，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心头血狂喷而出！他的脸色瞬间由惨白转为骇人的金纸色，身体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晃，七窍流血不止！探测项链项圈上的铂金碎片，“啪”地一声，彻底碎裂了一小块！灵魂链接传来的恐怖反噬，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撕碎！
但他布满血污、几乎无法视物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祭坛的方向，盯着那头在龙息中挣扎咆哮、不断被湮灭又不断重聚魂火冲锋的神兽！
还不够！牵制住了龙息，但还不够！魔龙教主那覆盖着厚重黑曜石甲壳的躯体，防御依旧坚不可摧！林风的奥义需要时间蓄力，需要…一个破绽！一个能极大削弱这头灭世凶兽防御的破绽！
“双…毒…”李睿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执念。他沾满鲜血的手指颤抖着，艰难地捏出一个古老而繁复的道印。残存的、最后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混合着心头精血，被他疯狂地压榨出来，注入手中的龙纹剑。
龙纹剑上幽蓝的宝石光芒早已黯淡，此刻却强行亮起一抹妖异的、令人不安的猩红与幽绿！
“以吾之血…蚀神之躯…红毒…减防…绿毒…蚀命…去！！！”
李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龙纹剑朝着祭坛顶端那庞大的阴影，狠狠一指！
两道凝练到极致、仅有拇指粗细的流光，一道猩红如血，一道幽绿如鬼火，无声无息地撕裂了混乱的能量场域，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精准无比地射向魔龙教主那低垂的、巨大的赤金竖瞳下方——咽喉与胸膛连接的薄弱区域！
【施毒术（Level 3）·红毒】！【施毒术（Level 3）·绿毒】！双毒齐发！
这不是普通的施毒！这是李睿以心头精血为引，以灵魂本源为燃料，燃烧生命释放出的终极诅咒之毒！毒性的烈度与穿透力，远超以往十倍！
噗！噗！
两道细微的声响，在震耳欲聋的能量湮灭爆炸声中几乎微不可闻。但效果，却立竿见影！
魔龙教主那覆盖着黑曜石般甲壳的咽喉下方，被猩红毒雾命中的区域，坚硬的甲壳光泽瞬间黯淡下去，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被强酸腐蚀般的坑洼！一股诡异的、带着强烈衰败气息的暗红光芒顺着甲壳的纹路迅速蔓延！（附加【红毒】效果：物理防御力、魔法防御力降低35%！）
而那道幽绿的毒雾，则如同跗骨之蛆，瞬间渗透了被红毒腐蚀的甲壳缝隙，钻入了它体内！一股充满死寂与凋零的墨绿色气息，开始在它庞大的躯体内疯狂扩散，侵蚀着它磅礴的生命力！（附加【绿毒】效果：持续每秒损失生命值hp 500点！）
“昂——！！！”
一声饱含着痛苦与惊怒的龙吟，第一次真正从魔龙教主的喉间爆发出来！不再是之前那种漠然的低吼！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赤金竖瞳中终于燃起了实质性的怒火！咽喉下方被双毒侵蚀的区域，甲壳竟然发出了细微的“滋滋”声，墨绿色的毒气丝丝缕缕地从中逸散出来！它凝聚第二发龙息的节奏，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和防御削弱硬生生打断了一瞬！
就是现在！
魂火神兽小罡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千载难逢的战机！中间的主首发出最后的、决绝的咆哮！它那早已被暗金龙炎湮灭得残破不堪的魂火之躯，猛地爆发出最后的、最璀璨的惨白光芒！不再防御，不再闪避，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魂火，所有的存在意义，尽数凝聚于那覆盖着惨白骨甲的巨大利爪之上！
它放弃了抵挡正面汹涌的暗金光柱，任由那毁灭性的能量瞬间将它半边身躯彻底汽化！仅存的魂火之躯，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狠狠撞向魔龙教主那被红绿双毒侵蚀、防御大减的咽喉下方！
轰————！！！！
惊天动地的撞击声响起！惨白的魂火与暗金的甲壳猛烈碰撞！魔龙教主那庞大如山的身躯，竟被这凝聚了李睿全部生命、小罡全部存在的终极一撞，撞得向后一个趔趄！脖颈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咽喉下方那片被双毒侵蚀的区域，甲壳在魂火巨爪的轰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大片大片的黑曜石甲壳崩裂、破碎、如同陨石般坠落！露出了底下流淌着暗金色血液的、相对脆弱的肌肉组织！
一个巨大的、流淌着暗金血液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灭世火龙的咽喉要害！
“成了…”李睿的视野彻底被黑暗吞噬，无边的冰冷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灵魂链接彻底中断的反噬如同最后的巨锤，狠狠砸在他的意识上。探测项链项圈“咔嚓”一声，彻底断裂，那枚布满裂痕的铂金戒指碎片滚落尘埃，光芒尽失。
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念，模糊地“看”向林风的方向，那个枯槁的身影此刻仿佛化作了天地间火元素的中心，骨玉权杖顶端的白炽火苗压缩到了极致，散发出令空间都为之扭曲的恐怖波动。
他想喊，想告诉林风破绽已开，毒已挂上…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带着血沫的气音。
最终，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牵挂，所有的祝福，都化作了一句微弱到几乎无法听闻、却饱含着无尽信任与托付的呓语，随着他生命的流逝，飘散在灼热的空气中：
“风子…毒上了…剩下的…交给你…”
话音未落，他眼中的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的提线木偶，软软地向前扑倒，重重砸在滚烫的肉膜上，再无声息。鲜血，在他身下缓缓晕开。
而那头以生命为代价撞开火龙防御的魂火神兽小罡，在完成了最后使命的瞬间，庞大的魂火之躯再也无法维持，如同破碎的琉璃，在魔龙教主愤怒的咆哮和尚未散尽的暗金龙炎中，彻底崩解、消散，化作漫天飘零的惨白火星，如同为英雄送葬的魂灯。
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魔龙教主咽喉处巨大的伤口在泊泊流淌着暗金血液的“滴答”声，以及它那充满了暴怒与痛楚的沉重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回荡在熔岩翻滚的血域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