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允初孝顺,能主动和三弟求和,那这事就算过去了。
毕竟在牢里寸大的地方,要是他们父子一直僵着,那不安定因素就太高了。
可是看着懂事的允初被打飞了出去,他那火气就怎么都压不下去了!
就在此时,二伯比大伯反应还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火气大,平时不怎么吭声发言的人。
从进来到现在,他已经有意无意推搡排斥这个三弟好几次了。
这次不一样了,刚看见允初被他打飞。
他是第一个站起来的!
就在大哥的话才落地,他就来到三弟身边,抬手就给了他一嘴巴!
要知道,魏家男人都是从文不从武的,所以没有什么技巧性的武力。
在打倒三弟后,二伯就像个泼妇似的抓住了他的发髻,一巴掌一巴掌往他脸上招呼,边招呼边骂!
“我让你打,打,打!失心疯了是吧!”
“祖母和爹娘,因为我们入狱急病倒了,现在还不知生死呢!”
“你倒好,在牢里还耍起威风了!”
“我让你打,她还是个孩子,遭了多大罪你瞎了,看不见吗?打啊继续打啊!”
“我告诉你,这不是你摆架子的时候!”
“爹娘不在,可我和大哥还在呢!啊,挨打过不过瘾啊!”
魏忠邦被打的嘴疼脸疼眼也花,他倒是想还手,却被侄子拉了偏架。
地上,他被揍的吱吱哇哇的,有口还不能言,真是冤枉又憋闷!
……
魏允初因为身子太瘦,刚飞出去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就飞的远了点。
就在她砸到了隔壁牢房的木栏之上,狠狠闭眼准备硬抗的时候,突然,她被人拽着托举了一把。
正是这一帮忙,她没被摔着。
就在她刚抬头想道个谢时,就和隔壁牢房里坐着男孩来了个深情对视。
拽着自己的人,正是伍史官家的嫡长子,名唤伍泊允,年十三。
此人正是为魏忠邦求情后,被牵连入狱的文官之一家的儿子。
魏家另一边的隔壁,还住着张御史一家。
当然,三家之中,只有伍家张家,只有他们父子几人在。
只有魏家是被特殊照顾的,本家男丁全部都关押在牢房之内。
这时,伍泊允似笑非笑,抬手隔着木栏扶她,小声又快速的说,“魏小弟身手不错,呵呵,飞得挺高的……可人多眼杂,小弟还是要小心,别太拼了……”
魏允初一听他这话,眼睛都亮了!
就在她被大伯和哥哥们拉起来的时候,又怯怯道谢,“多谢伍大哥。”
闻言,伍小郎君又看了她一眼,挑眉轻笑却没有言语。
大伯拉着魏允初问,“好孩子,哪里疼?”
“大伯……”魏允初可怜兮兮叫了一声。
随即又摇摇头,弯腰捡起沾着灰尘和草沫的糕,靠在大伯手臂上,那眼泪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
正好,她是怎么哭的,被哥哥们看了个正着。
“哎……”
“贤侄,多谢你刚才搭手了。”
“小弟无恙便好,魏伯父不必介怀。”
伍史官此时也在一旁站着,刚才他被吓了一跳,此时他没忍住出言嘲讽,“呵,想来真是真是可笑。”
“我们同为言官御史,这次为令弟求情被牵连入狱,心中并不悔!”
“可现在看来倒是我们眼瞎心盲了!”
“稚子何辜要遭如此殴打!?”
“以前倒是不知道魏忠邦此人言行如此暴戾,真是有辱斯文!”
“现在,我倒是真的后悔了!”
“魏兄,以伍某来看,令弟被褫夺官位属实活该!”
文官就是文官,说话跟刀子似的,扎的人心窝子疼!
正在此时,魏忠邦已经被放开了!
他呼痛摇晃起身,“你们都被他骗了啊!刚才是他自己飞出去栽赃于我的!”
不说大哥二哥了,就连牢房内对面的,隔壁的,看他眼神都不对了!
魏忠邦被气的脸红跳脚,“你你,你这个逆子!”
“还不快说话实话,以前我是怎么教你的,东西都学到狗肚子去了吗?!”
说着他抬手就要打允初的脸!
“啊,爹别打!”
魏允初借着巧劲一躲,让大伯挨了一巴掌!
“啊,不可以,爹爹你打我,别打大伯!”
“我错了,我错了,过午不食我记住了,真的记住了……”
“呜呜呜,我不该坏了您规矩的,我错了别打我 ,呜呜呜……”
魏忠邦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了,“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魏大伯挨了一巴掌,脸色自然不好看,尤其是允初这样说话,更是把魏忠邦架在了火堆上!
他轻轻把跪在魏忠邦脚边的允初拉起来,又推到儿子身边交代,“你们照顾好弟弟。”
“是,爹。”
可魏允初不会放过任何上眼药的时候,她哭着火上浇油,颠倒黑白。
“呜呜,哥,哥哥,你们别管我!”
“是我不对,是我做错了,就让我爹打我出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