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光海的浪会发光。
孩子们的合脉舟刚驶出晶空洞的引光门,就被片流动的光浪裹住——浪是半透明的,泛着七彩的光,拍在船舷上会溅起细小的光珠,珠上印着补好的暖脉纹。最小的孩子伸手接了颗光珠,珠在掌心化开,竟尝出晶空洞的清冽与星尘漠的砂糖甜,他举着空掌欢呼:“是‘混浪甜’!”
海中心的光浪里浮着无数半透明的“浪晶”,近看才发现是光与浪的结晶——有的像凝固的浪尖,裹着旋光;有的像流动的星,嵌着暖脉纹。双丫髻女孩捞起块浪晶,晶体内突然浮现棋路,与晶空洞补纹图的缺口严丝合缝。“是‘浪光棋’!”她翻着《棋脉谱》,书页上的字迹在发光:“旋光海的浪能载甜,亦能传纹,缺的是让光浪扎根的锚。”
旋光海的原住民——那些长着浪翼的“光浪灵”,终于从浪里游出来。它们的身体是光与水的混合体,说话时会掀起细小的浪,浪上漂着暖脉纹的碎片。“我们等‘补纹花’很久了,”领头的光浪灵用浪翼指海心的“定浪礁”,“花的根能让浪晶结实地,不再随波逐流。”
戴斗笠的男孩把补纹花的种子撒在定浪礁上,种子遇浪立刻生根,根须往礁下钻,枝干往浪上长,开出的花一半是浪的蓝,一半是花的紫,花瓣开合时,周围的光浪突然变稳,浪尖上的光珠不再散落,而是连成串,往海的“碎光屿”延伸。“是‘定浪花’!”他望着延伸的光珠串,“赵奶奶的后人说,‘流动的甜,需要个牵挂的点’。”
扎羊角辫的女孩教光浪灵做“浪甜丸”——用定浪礁的礁粉、旋光海的光浪、晶空洞的晶液揉成,丸扔进浪里,会炸开细小的光,光落处会长出迷你的定浪花,花的根须缠在一起,竟化作座光浪棋台,台面上的棋路会随浪起伏,时而像旋光海的浪谱,时而像老街的流水棋。
孩子们和光浪灵摆了场“浪稳局”。浪光棋落在光浪棋台上,会随浪浮动,只有与定浪花的根须相连,才能定在原位,最后在台中央拼出颗发光的浪晶,晶心嵌着所有域的暖脉纹。光浪灵的小灵突然往晶里滴了滴旋光海的“共生水”,晶体立刻生出细小的浪纹,纹上写着林默的笔迹:“浪不定,但根能定;甜会流,但牵挂能留。”
合脉舟的船底此刻生出新的“破浪鳍”,鳍上的纹与定浪花的根须完全吻合,船在浪里行驶时,不再上下颠簸,反而像贴着浪的脊背滑行。双丫髻女孩往帆上系了串浪甜丸,丸遇光浪立刻炸开,光雾里浮出旋光海的海图,图上的碎光屿标着“需暖处”,像在说“下站到了”。
当第一朵定浪花在碎光屿绽放,孩子们知道该往屿上走了。光浪灵们用浪晶在海面上铺了条“光浪路”,路上的光珠会随脚步亮起,最亮的那颗直指屿心的“聚光台”。“我们会把浪甜往屿上送,”领头的光浪灵掀起道小浪,浪尖托着颗浪晶,“就像你们说的‘甜要一步一步传’。”
合脉舟靠岸时,定浪花突然唱起《全界谣》的“浪暖段”,歌声顺着光浪路传到碎光屿,屿上的岩石竟泛起淡淡的光,像在回应海的暖。最小的孩子对着海挥手:“我们会带着浪甜回来的!”话音刚落,浪里浮出无数光浪灵的笑脸,像把整个旋光海的暖都捧了出来。
而灵脉渠的水,此刻正顺着定浪花的根须往碎光屿流去,水流过的地方,浪在载甜,光在引路,暖在蔓延——
宇宙的每个角落,都在变成会牵挂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