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何雯英都吃完了早餐,心不在焉地看了好一会儿电视,才看到陆家贵神清气爽地回到了酒店套房。
门一开,就见何雯英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睛看着电视,却在神游天外,有一圈黑眼圈,明显昨晚没睡好。
一看见陆家贵开门进来,那股憋了一整晚的委屈和醋意再也压不住,“噌”地站了起来,冲上去堵着陆家贵的路道:“贵哥,你……昨晚是不是和那个庄月惠在一起?”
陆家贵扒拉了她一下,绕开她径直到沙发主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语气平淡又干脆:“是啊,从昨晚开始,庄月惠是我女朋友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瞬间扎透了何雯英的心。
她眼泪“唰”地一下就留了下来,几步冲到陆家贵面前带着哭腔质问道:“她是你女朋友?那我呢?我跟了你几年,什么都给你了,天天伺候你,我算什么?我付出了这么久,都没有给我女朋友的名分,凭什么她才跟你见两次面,你就让她当了你女朋友?”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胸口剧烈起伏着,死死盯着陆家贵,不甘心到了极点,也有一种生怕陆家贵有了新欢就将她这个旧爱赶走的恐惧感。
陆家贵放下水杯,抬眼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脸上没有什么波澜,声音里却带着一股冷意:“闹什么?当初我去你家给彩礼订婚期,是你们家临时加价退婚的,咋了,现在后悔了?如果后悔跟我的话,你可以走,我不拦你。”
何雯英一下被问呆住了,满腔的委屈和愤怒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就泄了气。
当初她家临时加彩礼导致婚事被搅黄,甚至她明言要听母亲的话、没有站在贵哥这边的事儿,这是她一辈子的污点,让她永远在陆家贵面前都抬不起头,至今也得不到陆齐礼、薛可芳老两口的认可,连过年吃团圆饭,以及中秋宴都没她的位置。
这样的状况,她怎么当女朋友?更别说嫁给陆家贵了。
至于走?那也是笑话,她能走哪里去?
真的去另外找个人嫁了?
且不说大男子主义的陆家贵会不会真的放她离开,就算真的放她离开,她离了陆家贵,没有每天山珍海味、前呼后拥、出门有司机有保镖有豪车的阔太太生活,又哪里还过得惯贫苦日子?
但想到庄月惠明明只见了贵哥两次,就把女朋友的名分给抢了去的现状,她还是委屈得想放声大哭,却又不敢真的哭出来,鼻子酸得不行。
看她明明心里委屈得很,却又不敢再犟嘴的样子,想到两人前世毕竟一起生儿育女同床共枕了几十年,又想到这辈子她跟在身边的乖巧样子,陆家贵心软了,招手让她靠近后一把拉入怀里,抹了抹她眼角的眼泪道:
“委屈啥?女朋友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我说她是,她才是;哪天我玩够了,随时可以宣布分手。”
“但你呢?只要你不作、不闹,你这个贴身文秘的位置,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天天都跟我在一起,朝夕相处,不比那个虚名实际得多?”
“何况,看看你的衣服、首饰、包包、配车、司机、保镖,哪样不是准太太的待遇,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除了个名分,该给你的我都从来没有吝啬过,还有啥不满足的?”
听贵哥这么说,何雯英一想,也对,庄月惠再漂亮有气质,能让贵哥放心吗?
她在学校,在单位,到底有什么过往情史,贵哥连调查都懒得去调查,可不就是玩玩而已吗?
反而是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有贵哥一个男人,他是知道的,因此可以一直待在贵哥身边,能接触他的许多机密文件,他对自己也真的放心得很,这是任何女人都不可能有的优势。
而且贵哥对自己真的没话说,各种衣服、首饰、包包、豪车、司机、女保镖等等,确实都不是一个文秘和助理该有的待遇,真的是只差宣布她是他太太了。
但想到自己永远都只能当情人,永远上不了台面,何雯英还是委屈得不行。
看着她既委屈又不敢像上辈子那样发脾气的样子,陆家贵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首饰盒,“啪”的一声打开,里面躺着一条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来,给你的。”陆家贵把盒子放到何雯英手里,“别哭哭啼啼的了,难看,我不过是在外面玩一玩,尝尝鲜罢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跟在我身边,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该你的,一样都不会少,这条项链,配你那条新裙子正好。”
何雯英看着手里盒子里璀璨的钻石项链,又看看陆家贵那张英俊却又不容置疑的脸,心里也知道自己动摇不了贵哥的心。
亿万富翁、全省首富这样的地位,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被她一个没有文凭、没有能力、没有任何背景的乡下丫头拿捏住?
他能在外面玩了一夜后还知道回来,并给自己带回一条钻石项链安慰自己,真的对自己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
另外,贵哥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名分是虚的,随时有可能被贵哥取消。
但她这个贴身文秘的职位,却是实实在在的,每天都能待在贵哥身边,享受他给的富贵和宠爱,周明易、王海波、唐健博等公司高层也都认认真真地将她当主母对待,这才是真的地位。
庄月惠就算顶着贵哥女朋友的名头又怎么样?
能让贵哥给她买这么多东西,能给她配豪车、配司机、配保镖,并天天带在身边出入董事长办公室、参与机密会议吗?
不可能的。
想到这些实实在在的利益,何雯英一边抽噎着一边慢慢止住了泪水,手指慢慢伸向首饰盒,将项链抓在了手里。
那冰凉的钻石触感,像是一剂安慰剂,抚平了她大部分的委屈。
虽然心里还是酸溜溜的,但至少,她没有被贵哥赶走,还能继续留在他身边,而且地位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她默默低下头,小声道:“谢谢贵哥。”
陆家贵从她手里拿过项链,道:“来,我给你戴上。”
何雯英听话地转过头去,让贵哥给自己把旧项链取了下来,戴上了这条新项链。
摸着胸口的钻石吊坠,何雯英调整了一番心情后,搂住贵哥的脖子,将头埋在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