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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如同暗夜中的惊鸿,悄然而至,又悄然而去。他带来的情报如同冰冷的钢针,刺破了四合院表面宁静的薄纱,将外面世界那场旷日持久、深不见底的风暴之狰狞面目,清晰地呈现在何雨昂面前。

那些写着“至少5-7年甚至更长”的字句,如同沉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然而,更让何雨昂感到一丝“奇怪”的,并非这残酷的预言本身,而是亚历山大离开后,在他那如同深渊般亘古不变的心境中,泛起的那一丝极其细微、却不容忽视的涟漪。

亚历山大离开后的那个清晨,何雨昂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进入调息或处理事务的状态。他独自坐在书房里,窗外,老槐树的枝叶在微凉的晨风中轻轻摇曳,筛下细碎的光斑。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亚历山大身上那股混合着海水腥咸、尘土和汗水的独特气息,以及…那份炽热到几乎灼人的担忧与情愫。

何雨昂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亚历山大紧紧抓住他手臂的位置。那力道,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带着穿越生死的恐惧,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守护欲。

亚历山大那双湛蓝色眼眸中翻涌的复杂情感——关切、恐惧、爱慕、以及那份近乎卑微的、害怕失去的脆弱——如同烙印般清晰地浮现在何雨昂的意识中。

这种感觉…很奇怪。

深渊的意志,本应漠视万物,视一切生灵的情感与挣扎如同尘埃。它存在的尺度,是以宇宙星辰的生灭为计量单位的。凡俗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在其眼中不过是须臾间的泡沫幻影。

然而,承载着这意志的躯壳,其核心深处,终究融合着“何雨昂”这个个体的记忆、情感与人性碎片。

亚历山大的感情,跨越了国界,超越了立场,在如此险恶的时局下,甘冒奇险只为确认他的安危,那份沉重而真挚的情感,如同一颗投入深渊的石子,终究在那片绝对的幽暗中,激起了微弱却真实的回响。

何雨昂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一丝异样。当亚历山大用那双饱含痛苦和爱恋的蓝眸看着他,说出“我日夜悬心的只有你”、“恨不能日夜守在你身边”时,他那颗仿佛由冰冷星核构成的心脏深处,似乎被某种难以名状的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

不是感动,不是爱恋,而是一种…极其陌生的“在乎”。他“在乎”亚历山大因为担忧他而承受的痛苦煎熬,他“在乎”亚历山大那份不顾自身安危的炽热情感可能带来的毁灭性后果,他甚至…“在乎”亚历山大离开时眼中那份强忍的眷恋与决绝。

这种“在乎”,对于深渊意志而言,是陌生的,甚至可以说是“错误”的。它像一粒落入精密机械的尘埃,微小,却足以引起一丝不和谐的震颤。

何雨昂微微蹙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他尝试调动意识海中那枚功德金光球,试图以温润坚韧的力量抚平这丝涟漪,将心境重新归于那古井无波的绝对平静。

金光流转,滋养着躯壳,也试图“净化”这丝凡俗的情感波动。然而,那涟漪虽被压制得极淡,却如同最坚韧的藤蔓,并未完全消散,而是潜入了更深层,与“何雨昂”那部分人性碎片悄然融合。

“人性…的弱点?” 何雨昂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端起桌上已经冷掉的茶,茶水映出他平静无波的面容,但眼底深处,那抹因亚历山大而起的细微波动,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留下的余韵,久久未平。这感觉,虽陌生且不合“深渊法则”,却并不令他厌恶。

相反,在这漫长的、注定孤寂的风暴守望中,这份来自万里之外的、带着滚烫温度的牵挂,竟让他那冰封的心湖深处,感受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尽管这暖意微弱得如同风中之烛,却真实存在。

四合院的生活依旧在表面的平静下继续。前院贾家,这段时间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悲伤和巨大的变故之中。

贾东旭,那个在轧钢厂车间工作、性格有些懦弱却也算勤恳的工人,在一次夜班操作大型冲压机床时,因为连日劳累精神恍惚,加上设备年久失修、安全装置形同虚设,发生了惨烈的生产事故。沉重的模具落下时,他躲闪不及,整个人被……现场惨不忍睹。噩耗传来,贾家如同天塌地陷。

秦淮茹哭得死去活来,几乎晕厥。棒梗和小当还不完全明白死亡的残酷,只是被母亲的悲痛和家里的压抑气氛吓得哇哇大哭。

贾张氏,这个平日里最是嘴碎刻薄、动辄撒泼打滚的老虔婆,在得知儿子死讯的那一刻,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流露出深切的、真实的恐惧和绝望。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哭嚎咒骂,反而变得异常沉默,甚至有些畏缩。她那双总是闪烁着精明算计光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和茫然,仿佛预见到了自己凄凉的晚景。

接下来的日子,是秦淮茹咬着牙硬撑过来的。她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处理丈夫的后事,应付厂里的事故调查和抚恤谈判。

贾东旭是因工死亡,尽管主要原因是他操作失误,但设备安全隐患厂方也难辞其咎,经过一番艰难的拉扯,厂里最终同意让秦淮茹顶替贾东旭的工位,成为一名轧钢厂的正式工人,同时给予一笔不算丰厚但能救急的抚恤金。

这个决定,让整个四合院都为之侧目。让一个带着三个孩子(槐花在肚子里)、没什么文化的女人去顶替重体力、高风险的轧钢厂岗位?这在当时是极其罕见的。但秦淮茹没有任何犹豫。她知道,这是贾家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她必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于是,秦淮茹的生活进入了前所未有的、令人心酸的忙碌和沉重。

天不亮,她就得起床,生火做饭,伺候哭闹的槐花,给棒梗和小当准备早饭和带去学校的午饭。通常只是简单的窝头咸菜,然后匆忙扒拉几口冷饭。

清晨,她换上那身明显不合身、浆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背上装着饭盒和工具的帆布包,匆匆赶往轧钢厂。

车间里轰鸣的机器声、灼热的空气、沉重的体力劳动、男工友们或同情或异样的目光…这一切都让她身心俱疲。但她咬着牙坚持,手上的茧子磨破了又长,汗水浸透了工装。为了保住这个来之不易的饭碗,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傍晚下班,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回到家,面对的是一堆家务:洗衣做饭、收拾屋子、照顾孩子。棒梗开始进入叛逆期,在学校惹是生非是常事;小当体弱多病,生活的重担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夜深人静,当孩子们终于睡下,她才能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通常,她会坐在灯下,缝补孩子们磨破的衣服,或者默默地看着贾东旭的遗像发呆,无声地流泪。

曾经的娇媚和鲜活,在短短时间内被生活的风霜迅速磨蚀,只剩下疲惫的坚韧和眼底深处挥之不去的哀伤。

而贾张氏,在这段家庭巨变中,表现得异常安静,甚至可以说是…畏缩。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秦淮茹颐指气使,也不再动不动就骂“丧门星”、“克夫命”。

她大部分时间都缩在自己那间小屋里,要么对着空气发呆,要么就是低声念念叨叨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只有当秦淮茹累极了,或者棒梗又闯了祸,她才会用一种带着恐惧和讨好的眼神看着儿媳,小声地劝几句,或者帮忙照看一下哭闹的小当。

她身上那股建国前混迹于底层、在夹缝中求生存的狡黠和审时度势的本能,在儿子惨死和时代高压的双重打击下,被彻底激发出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老了,没有收入来源,孙子孙女还小,秦淮茹是这个家唯一的顶梁柱。

她得罪不起秦淮茹,更不敢在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候惹出任何是非。她那段不光彩的“暗门子”经历,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让她日夜提心吊胆,生怕被人翻出来清算。

这种恐惧,比失去儿子更让她寝食难安。因此,她选择了最安全的生存方式——沉默,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依附于秦淮茹的庇护之下。

秦淮茹的坚韧和贾张氏的沉默,成了贾家在这风暴中艰难求存的写照。何雨昂偶尔在院中看书或静坐时,能看到秦淮茹匆匆而疲惫的身影,看到她眼中深藏的哀伤和强撑的坚强。

深渊般的眼眸中,对此并无太多波澜,只是如同观察世间百态的一个样本。但那份在重压下依然顽强求生的意志,与亚历山大不顾生死的奔赴,似乎构成了这绝望时代中,人性微光的两种不同形态。

就在秦淮茹家沉浸在悲痛和忙碌中时,一个关于易中海的消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后海胡同,尤其是四合院里,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和一片叫好之声。

易中海和刘海中、钱家儿子一起被下放西北农场劳动改造后,日子自然苦不堪言。

西北的风沙、繁重的体力劳动、恶劣的生活条件,对于易中海这种养尊处优多年的技术工人来说,无异于地狱。

他不甘心!他做梦都想离开那个鬼地方,回到四九城,哪怕只是回到四合院那个小破屋也好!

他深知自己罪不至死,在他看来,只是举报了何雨昂的“历史问题”,下放农场纯粹是周正国为了讨好何雨昂而进行的“政治迫害”。

他心中对何雨昂的怨恨不仅没有消减,反而在艰苦的劳改生活中与日俱增,发酵成了刻骨的毒液。他像一条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翻盘的机会,寻找着能置何雨昂于死地的致命武器。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找到机会“咬”何雨昂一口,致命的绞索却先从内部套紧了他的脖子。

和他一起下放的刘海中,同样是个不甘寂寞、野心勃勃的主儿。刘海中在街道生产组当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一直自视甚高,觉得易中海这种老工人根本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下放农场后,繁重的劳动和绝望的环境,让刘海中内心的怨气和野心如同野草般疯长。他比易中海更年轻,也更“机灵”,他敏锐地察觉到,要想早点脱离苦海,甚至立功回去,光熬着不行,必须“戴罪立功”!

而身边最大的“功劳”,就是同院、同批下放、且“罪行”更严重的易中海!

刘海中开始处心积虑地接近易中海。在共同的苦难和咒骂何雨昂、咒骂周正国的过程中,他刻意引导话题,套取易中海过去的事情。

易中海在长期的压抑和怨恨中,精神早已濒临崩溃,加上对刘海中的“同病相怜”和轻视,在对方有意的恭维和诱导下,渐渐放松了警惕。

一次在农场简陋的窝棚里,借着劣质烧刀子的酒劲,易中海在刘海中的刻意引导下,为了证明自己“根正苗红”、“早就看那些人不顺眼”,竟然吐露了一件隐藏多年的惊天秘密!

“哼!他何雨昂算什么东西?装得人五人六!老子当年…嗝…” 易中海醉眼朦胧,脸上带着扭曲的得意和怨毒,“在厂里那会儿…更早,建国前…老子可是给…给皇军…不,给宪兵队立过功的!有个红党(老陈)……在南锣鼓巷附近转悠,被老子…老子一个举报,可惜让他跑了哈哈…老子这叫…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何雨昂他爹何大清…当年还想护着那帮穷棒子…呸!活该他儿子现在…”

易中海醉醺醺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刘海中耳边炸响!他强压住内心的狂喜和震惊,不动声色地继续套话,将时间、地点、被举报人的姓名、宪兵队接头人的大致样貌等关键信息都牢牢记住。

第二天,易中海酒醒后,隐约记得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心中惊疑不定,旁敲侧击地问刘海中。刘海中装傻充愣,一脸茫然,反而让易中海疑心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或者只是做了个噩梦。

刘海中却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立刻以“有重大历史反革命罪行线索要揭发”为由,通过各种渠道,将一份详尽的举报材料秘密递了上去!这份材料,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在那个年代,“汉奸”、“特务”、“出卖革命同志”是足以杀头的重罪!

接到举报的部门高度重视,立刻派出精干的外调人员,根据刘海中提供的线索,奔赴易中海家附近几条街道,查阅尘封的敌伪档案部分被毁,但仍有蛛丝马迹留存,走访可能健在的知情人。

虽然时过境迁,证据链无法做到绝对完美,但刘海中的举报与部分档案碎片、模糊的证人回忆高度吻合,形成了足以定罪的“铁证”!

雷霆行动迅速展开。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直接从劳改农场将还在做着“熬几年回去”美梦的易中海逮捕,押解回京。等待他的,不再是农场的劳动,而是冰冷的审讯室和最终的审判!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回四合院和整个后海胡同。

“听说了吗?易中海被抓回来了!”

“抓回来?不是下放了吗?又犯事了?”

“何止犯事!是历史反革命!汉奸!听说建国前就向鬼子宪兵队举报过红党!害死过人!”

“我的老天爷!真的假的?易中海平时看着蔫了吧唧的,心这么黑?”

“千真万确!是刘海中在农场揭发的!材料都查实了!”

“该!活该!这种卖国求荣的狗汉奸,早就该枪毙!”

议论声中充满了震惊、鄙夷和一种大快人心的情绪。赵婶等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暗自庆幸自己当初只是传谣,没干过这种杀头的事。

很快,一场针对易中海的“公开宣判大会”在附近一个广场举行。易中海被五花大绑,脖子上挂着沉重的、写着“历史反革命分子”、“汉奸卖国贼”的大木牌,被粗暴地推搡着押上临时搭建的高台。

他头发凌乱,面容枯槁,眼神涣散,早已没了往日在四合院里那副“老师傅”的派头,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台下群情激愤,“打倒汉奸易中海!”、“血债血偿!”的口号声震耳欲聋。唾沫、烂菜叶、小石块雨点般砸向他。他如同一条濒死的癞皮狗,在人民的怒火中瑟瑟发抖。

宣判词冰冷而无情,历数其“出卖革命同志,投靠日伪,罪大恶极”的罪行,最后是那句令人心悸的判决:“…罪证确凿,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几天后,一声清脆的枪响,在郊外某个荒僻的刑场响起。易中海,这个因嫉妒和怨恨点燃了针对何雨昂的毒火,最终却烧死了自己的四合院“老狐狸”,结束了他充满算计与罪恶的一生。他的尸体被草草掩埋,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而他的老伴,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老太太,在得知易中海被枪决的消息后,彻底崩溃了。

她本就因为易中海的“历史问题”受到牵连,如今更是背上了“反革命家属”的沉重枷锁。街道革委会勒令她立刻搬离四合院,回到原籍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监督改造。

老太太哭天抢地,苦苦哀求,但无济于事。最终,在一个凄冷的清晨,她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袱,一步三回头,哭哭啼啼地离开了这座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四合院,背影佝偻而凄凉,消失在后海胡同的尽头。

等待她的,是乡下陌生的环境和更为严苛的生存条件。贾张氏躲在门缝后看着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更加坚定了要夹起尾巴做人、绝不招惹是非的决心。

易中海被枪决、其妻被遣送回乡的消息传到四合院时,何家正围坐在小方桌前吃晚饭。王大妈做的白菜炖豆腐,蒸了一锅二合面馒头。

何大清夹菜的手顿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端起酒杯,默默地抿了一口散装白酒,然后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那叹息里,没有快意,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沉甸甸的、看透世事的苍凉和尘埃落定后的释然。这个和他斗了大半辈子、最终因陷害他儿子而走向毁灭的老邻居,终于用生命偿还了他的罪孽。

何雨柱的反应则直接得多。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叮当作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痛快:“该!死得好!老王八蛋!让他害我哥!让他当汉奸!报应!这就是报应!” 他抓起一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大口,仿佛在咀嚼着仇人的血肉。

王大妈则吓得一哆嗦,连忙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脸上带着一丝不忍和唏嘘:“唉…也是造孽…好好的人…怎么就…”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担忧地看了一眼何雨昂。

何雨昂端坐在主位,平静地夹起一块豆腐,细嚼慢咽。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的消息。

易中海的死,在他心中激不起半分涟漪。那不过是一只试图撼动礁石的蝼蚁,被时代的巨浪彻底碾碎,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深渊的意志,早已超越了这种低级的恩怨情仇。

他放下筷子,目光投向窗外。暮色四合,老槐树巨大的树冠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亘古的低语。

四合院里,秦淮茹家亮着微弱的灯光,隐约传来孩子的哭声和她的低声安抚;其他住户也陆续亮起了灯,锅碗瓢盆的声音此起彼伏。易中海曾经居住的那间屋子,如今漆黑一片,死寂无声,如同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一切的喧嚣、阴谋、仇恨、死亡…似乎都在这浓密的槐荫下沉淀、消散。尘埃落定,四合院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何雨昂收回目光,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茶水温热,带着茉莉的清香。意识海中,功德金光温润流转,滋养着躯壳;

那深渊的意志,在经历了亚历山大的情谊涟漪和易中海的尘埃落定后,似乎更加幽邃、更加沉凝。

他知道,外面的风暴远未停歇,甚至会更加狂暴。但此刻,在这方小小的院落里,在这棵沉默的老槐树下,只有一片劫波渡尽后的、带着一丝悲悯的宁静。

而他,将继续坐在这里,如同深渊本身,静静地注视着,等待着,守护着这方寸之间的安宁,直到风暴的尽头,或者…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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