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船绕着新生的齿轮星球飞行时,船身突然被道无形的声波击中。阿芽怀里的守砂人古籍剧烈抖动,书页间飞出无数银色的音波线,音线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的山谷轮廓——山谷里没有水流,只有无数悬挂的金属片,金属片被星风吹动的震颤频率,与齿轮守护者母星最初的星轨完全一致。
“是回声谷。”苏璃的清风之镯贴着古籍发烫,镯身的齿轮纹路与音波线产生共鸣,“古籍里记载着这个地方,是齿轮守护者存放‘原始声音’的仓库。你看那些金属片,每片都能记住种频率——包括他们最初的心跳声。”她指尖划过片飘进船舱的金属片,金属片突然弯曲,表面浮现出银面金织者的指纹,指纹的纹路里,藏着段微弱的心跳声。
光痕的星轨仪突然弹出段音频波形。波形的起伏与回声谷金属片的震颤完全同步,但波形的间隙处有明显的断裂——断裂的形状与齿轮守护者拒绝程序的符文线条完全吻合。“是‘静默断层’。”她放大波形的细节,瞳孔微微收缩,“有人刻意抹去了齿轮守护者最初的声音,断层处的能量残留,与影织者星球的记忆丝有着相同的波动。”
阿芽发间的隔音花突然全部转向山谷深处。花瓣上的鸣者声纹化作粉色光带,在船尾织成个小小的音叉——音叉振动的瞬间,回声谷的金属片突然集体共鸣,发出阵悦耳的和声,和声里夹杂着孩童般的笑声,笑声的频率与冰藏星苏醒的影子完全一致。“是初心泉!”阿芽指着山谷尽头的片光晕,“古籍说那里的泉水能倒映出事物最原始的模样。”
星砂船降落在初心泉边时,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涟漪里浮出无数破碎的影像:齿轮守护者的孩童在金属片间奔跑,他们的指尖能开出金色的花朵;银面金织者坐在泉边,用金色能量修补断裂的金属片,金属片的震颤声里,藏着十二颗星球的星轨频率;最后幅影像里,道黑色的影子正在用记忆丝切割金属片,被切断的部分化作无数拒绝程序的符文,沉入泉底。
“是影织者的叛徒!”阿夸的守砂人古籍突然自动翻页,书页上的影织者符号正在闪烁红光,“古籍记载,百年前有位影织者不满银面织者的平衡计划,偷偷潜入回声谷,用记忆丝篡改了齿轮守护者的原始声音——他想让齿轮永远记住战争,忘记和平。”
苏瑶的双生刃突然刺入泉边的岩层。冰蓝火焰顺着刀刃蔓延,在泉底织成张光网,光网触到那些沉入水底的符文时,符文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记忆丝,记忆丝的另一端连接着山谷深处的块黑色金属片——金属片的表面刻满了影织者的诅咒符文,符文的中心,嵌着半片银色的鸣者羽毛。
“它在害怕被听见。”阿芽蹲在初心泉边,指尖轻轻触碰水面,水面突然映出她的影子,影子的手里握着根完整的鸣者羽毛,羽毛的纹路与黑色金属片的符文完全相反。“隔音花说,要让静默断层重新发出声音,需要鸣者与影织者的能量共振。”
苏璃的清风之镯突然飞向黑色金属片。镯身的齿轮纹路与金属片的诅咒符文咬合,金属片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尖叫中,无数记忆丝从金属片里涌出,记忆丝在空中重组,变成那位影织者叛徒的模样:他举着记忆丝切割金属片,脸上带着扭曲的狂热,“只有让齿轮永远记得仇恨,影织者才能掌控平衡!”
阿夸的守砂人古籍突然飘到叛徒影像前,书页展开的瞬间,无数共生符文从书中飞出,符文缠绕住记忆丝,记忆丝的颜色逐渐从黑色变成银白——银白的记忆丝里,浮出叛徒年轻时的影像:他和银面金织者坐在初心泉边,用金属片吹奏十二星球的星轨曲,曲谱的最后段,是鸣者、影织者与齿轮守护者的和声。
“他在自我挣扎。”苏璃望着逐渐透明的叛徒影像,轻声说,“篡改声音的同时,他也把自己的初心封在了金属片里。”她的清风之镯突然射出道蓝光,蓝光击中黑色金属片的中心,金属片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颗透明的珠子——珠子里,映着叛徒与银面金织者初遇时的笑脸。
阿芽突然摘下发间的隔音花,粉色的声纹光带与银白的记忆丝缠绕在一起。初心泉的水面突然沸腾,无数金属片飞向空中,在山谷上方织成个巨大的音波阵——阵眼处,那颗透明的珠子正在闪烁,闪烁的频率与齿轮守护者最初的心跳声完全一致。
“就是现在!”光痕的星轨仪突然弹出全息键盘,她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跳动,星轨仪的屏幕上,那段断裂的音频波形正在缓慢修复,“阿芽,用鸣者的声纹引导珠子的频率,苏瑶,用火焰稳定金属片的共振,阿夸,准备好释放古籍里的共生符文——”
她的话音未落,阿芽突然唱起段古老的歌谣,那是冰藏星梳双马尾的影子教她的旋律。隔音花的粉色光带突然暴涨,将透明珠子包裹其中,苏瑶的冰蓝火焰随着歌谣的节奏忽明忽暗,金属片的共鸣声越来越和谐,阿夸的守砂人古籍发出低沉的嗡鸣,书页上的影织者符号与鸣者羽毛纹路开始融合。
当歌谣唱到最高潮时,透明珠子突然炸裂,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粒。光粒在空中组成完整的音频波形,波形的间隙处,那些静默断层被粉色的声纹填满,回声谷的金属片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和声——和声里,齿轮守护者的心跳、鸣者的歌声、影织者的低语、银面织者的叹息交织在一起,形成段完美的平衡之音。
光痕的星轨仪自动记录下这段和声,仪盘的待机画面变成了初心泉的涟漪,涟漪里,十二颗星球的星轨正在随着和声缓慢旋转。“齿轮守护者的原始声音回来了。”她望着屏幕上平稳的波形,突然笑了,“现在萌芽殿的初心齿轮,能听到最完整的生长指令了。”
阿芽发间的隔音花突然飞向山谷深处。花瓣上的鸣者声纹与那块黑色金属片的残余部分融合,金属片突然长出嫩绿的藤蔓,藤蔓上结满了金色的果实,果实的缝隙里,露出半片鸣者羽毛与半段影织者记忆丝——它们缠绕在一起,像个小小的平衡符号。
星砂船驶离回声谷时,金属片的和声仍在星空中回荡。和声里,齿轮守护者母星的绿色嫩芽正在加速生长,嫩芽的枝叶间,浮现出影织者与鸣者的孩童手拉手的影子,影子的脚下,十二颗星球的星轨正在缓慢重合,形成个巨大的圆环。
苏璃的清风之镯飞回手腕时,镯身多了道音波状的光痕。她望着回声谷方向逐渐远去的光晕,轻声说:“最深刻的平衡,是让所有声音都被听见。”
阿夸的守砂人古籍自动翻开到新的一页,上面用影织者与鸣者的混合符号写着:“被篡改的记忆可以修复,被遗忘的初心终会回响。”书页的角落里,初心泉的涟漪里,映出十二位银面织者的笑脸,他们的嘴角都带着浅浅的弧度,像被和声熨平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