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揉了揉眼睛,发现脚下是硌人的黄土,远处是低矮的茅草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和牲畜粪便混合的味道。
晏辰正低头检查他那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拉链上挂着的卡通挂件在这古朴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晏辰,看这建筑风格,还有远处那片山的轮廓,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阿楚扯了扯晏辰的袖子,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晏辰抬起头,目光扫过不远处一个抱着块石头唉声叹气的中年男人,突然“哦”了一声。
“这不是《卞和献玉》里的场景吗?”晏辰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那个抱着石头的,应该就是卞和了。”
阿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那男人怀里的石头虽然看起来灰扑扑的,但形状倒像是块璞玉。
“我的天,是和氏璧的前身啊!”阿楚激动地抓住晏辰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我小时候看这个故事,就为卞和抱不平,太惨了,献块玉还被砍了脚。”
晏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别激动,我们现在可是知道剧情的人,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帮?怎么帮?”阿楚歪着头,“我们总不能上去就说‘嘿,哥们儿,你这石头里有宝玉,我们帮你剖开吧’?”
“那肯定不行,”晏辰笑了笑,“古人哪懂什么现代切割技术,我们贸然出手,只会被当成疯子。”
“那怎么办?”阿楚嘟着嘴,有点泄气,“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受刑吧?”
“我们先跟上去看看情况,”晏辰拉着阿楚,悄悄跟在卞和身后,“伺机而动,也许能找到合适的机会,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
卞和似乎心事重重,一路都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没注意到身后跟着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
走到一处岔路口,卞和停下脚步,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朝着都城的方向走去。
“他这是要去献玉了?”阿楚小声问。
“看样子是,”晏辰点点头,“按照剧情,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去献给楚厉王。”
两人一路尾随,来到了都城门口。
守城的士兵看到卞和抱着块大石头,拦住了他。
“站住,你这是要干什么?”一个士兵厉声问道。
“我要见大王,”卞和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虔诚,“我有稀世珍宝要献给大王。”
士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他怀里的石头,忍不住笑了:“就你?还稀世珍宝?这破石头路边到处都是,也敢说是珍宝?我看你是想哗众取宠吧!”
“这不是普通的石头,”卞和急得脸都红了,“里面藏着美玉,是真正的宝贝!”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捣乱,”另一个士兵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走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阿楚看得着急,拉了拉晏辰的衣角:“晏辰,你看他们根本不信,要不我们……”
晏辰摇摇头:“再等等,现在上去,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吏的人走了过来,问明了情况,皱了皱眉。
“既然你说这是宝贝,那我就带你去见大王,”小吏看卞和不像说谎的样子,“但要是你敢欺骗大王,可就别怪律法无情了。”
卞和连忙道谢,跟着小吏进了城。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也想跟进去,却被士兵拦住了。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穿得奇装异服,也想进城?”士兵警惕地看着他们。
晏辰早有准备,从包里掏出一小块巧克力,递给那个士兵:“大哥,我们是远方来的商人,想进城做点生意,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士兵从没见过巧克力,看着那黑乎乎、亮晶晶的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这是什么玩意儿?”他好奇地问。
“这叫巧克力,是一种很好吃的东西,”晏辰笑着说,“您尝尝就知道了。”
士兵将信将疑地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顿时被那香甜的味道征服了。
“嗯,味道不错,”他咂咂嘴,对晏辰和阿楚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你们进去吧,不过进城后要遵守规矩,别到处乱闯。”
“谢谢大哥!”阿楚和晏辰连忙道谢,跟着进了城。
城里比他们想象的要热闹,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
“哇,这就是古代的都城啊,比电视剧里看到的真实多了!”阿楚东张西望,眼睛都不够用了。
“别光顾着看了,先找到卞和再说,”晏辰拉着她,“不然等会儿错过了关键剧情就麻烦了。”
两人顺着路人的指引,找到了王宫的方向,远远地看着卞和被带进了王宫。
“进不去了啊,”阿楚有些沮丧,“这下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就在这附近等着,”晏辰找了个树荫,拉着阿楚坐下,“反正我们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阿楚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晏辰:“你说,楚厉王真的会那么糊涂吗?连块璞玉都认不出来?”
“不好说,”晏辰喝了口水,“也许当时的鉴别技术有限,也许是那些玉匠被收买了,或者有什么别的隐情也说不定。”
“隐情?”阿楚来了兴趣,“什么隐情?”
“我也是瞎猜的,”晏辰笑了笑,“你想啊,一块和氏璧,价值连城,要是真被卞和献上去了,肯定会引起轰动,说不定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呢?”
阿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不过这都是我们的猜测,真相到底是什么,还不知道呢。”
两人在外面等了大概一个时辰,就看到卞和一瘸一拐地从王宫里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痛苦和不甘,左脚上缠着厚厚的布条,隐隐有血迹渗出来。
“天哪,他的左脚……”阿楚捂住了嘴,虽然知道剧情,但亲眼看到还是觉得很残忍。
晏辰的脸色也有些沉重:“看来,剧情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了。”
卞和失魂落魄地走着,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阿楚忍不住想上前,却被晏辰拉住了。
“现在别去,”晏辰低声说,“他现在心情肯定很差,我们上去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反而会觉得我们是在嘲笑他。”
阿楚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卞和渐渐远去的背影,阿楚叹了口气:“我们明明知道会这样,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真不好。”
“别难过,”晏辰安慰她,“这只是第一次,后面还有机会。而且,谁说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呢?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什么意思?”阿楚不解地看着他。
晏辰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角落里的小乞丐,那小乞丐正盯着卞和刚才掉落的一小块布片出神。
“你看,”晏辰说,“刚才卞和走得急,掉了东西都没发现,那布片上好像沾了点什么。”
阿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布片上有一些奇怪的印记,不像是血迹。
“那是什么?”阿楚好奇地问。
“不知道,”晏辰摇摇头,“但我觉得,这可能不是一块普通的布片。”
两人走过去,从那小乞丐手里买来了那块布片。
布片是粗麻布做的,上面的印记像是某种符号,歪歪扭扭的,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什么啊?”阿楚翻来覆去地看着,“难道是某种暗号?”
“有可能,”晏辰也在仔细研究,“说不定,这就是我们刚才说的‘隐情’的线索。”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卖杂货的老头突然开口了:“年轻人,你们对卞和的事感兴趣?”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那你们可知道,卞和献的那块石头,其实并不简单?”老头神秘兮兮地说。
“哦?怎么个不简单法?”晏辰连忙追问。
老头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啊,那块石头里的玉,可不是普通的玉,而是有灵性的,能认主。”
“认主?”阿楚和晏辰都愣住了,这可是原故事里没有的情节。
“是啊,”老头继续说,“据说只有心地善良、品德高尚的人才能让它显露出真面目,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就算得到了它,也只能看到一块普通的石头。”
阿楚和晏辰面面相觑,这反转来得有点突然。
“那楚厉王和那些玉匠……”阿楚试探着问。
老头撇了撇嘴:“厉王嘛,你也知道,这些年赋税越来越重,百姓怨声载道,他要是能算心地善良,那天下就没有坏人了。至于那些玉匠,收了别人的好处,昧着良心说话,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阿楚和晏辰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那您知道是谁收买了玉匠吗?”晏辰问。
老头摇摇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这种事都是暗地里进行的,哪会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知道。”
虽然没得到更多的信息,但阿楚和晏辰已经觉得收获不小了。
“看来,这个故事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晏辰看着手里的布片,“这块布片上的符号,说不定就和那个收买玉匠的人有关。”
阿楚点点头:“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跟着卞和,还是去查这个符号的意思?”
晏辰想了想:“先跟着卞和吧,他接下来肯定还会去献玉,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至于这个符号,我们可以先记下来,慢慢研究。”
两人收拾好东西,朝着卞和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路上,阿楚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晏辰,你刚才听到那个士兵说‘破石头’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那个梗?”
晏辰也笑了:“当然想起了,还有卞和急得脸红的样子,像不像被冤枉的小学生?”
“太像了,”阿楚笑得更开心了,“不过说真的,那个小吏还挺好的,至少愿意给卞和一个机会,不像那些士兵,狗眼看人低。”
“嗯,”晏辰点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想法,不能简单地用好坏来评判。就像那个老头,看起来普普通通,却知道这么多内幕。”
阿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你看,卞和在那儿!”
只见卞和坐在一棵大树下,正对着那块石头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阿楚和晏辰悄悄走过去,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玉啊玉,你为什么就不能显露出你的真面目呢?”卞和抚摸着石头,声音里满是无奈,“我知道你是稀世珍宝,可为什么就是没人相信我呢?难道我真的要一辈子抱着你,却无法让世人知道你的价值吗?”
阿楚听得心里酸酸的,忍不住小声对晏辰说:“他好可怜啊。”
晏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说话。
就在这时,卞和突然站了起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抱着石头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这是要去哪儿?”阿楚疑惑地问。
晏辰皱了皱眉:“看方向,不像是回家,倒像是……去城郊的山里?”
“去山里干什么?”阿楚更糊涂了。
“不知道,”晏辰摇摇头,“不管他去干什么,我们都得跟上去看看。”
两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卞和后面,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了一处山涧边。
卞和走到一块大石头旁,把怀里的石头放在地上,然后开始在周围挖了起来。
“他在挖什么?”阿楚好奇地问。
晏辰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卞和挖了大概有半米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块和他怀里那块石头很像的碎片。
“原来他还有一块碎片?”阿楚惊讶地说。
晏辰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这就更奇怪了,原故事里可没说过有碎片啊。”
卞和把碎片和那块大石头放在一起,嘴里念叨着:“希望这次能成功。”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筒,倒出一些粉末,撒在了石头和碎片的缝隙处。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粉末接触到石头后,竟然开始冒烟,紧接着,碎片和大石头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慢慢融合在了一起。
“我的天!这是什么操作?”阿楚瞪大了眼睛,“这也太玄幻了吧!”
晏辰也是一脸震惊:“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璞玉,这里面肯定有更大的秘密。”
就在石头完全融合的那一刻,突然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吓得阿楚和晏辰赶紧捂住了眼睛。
等光芒散去,他们再看向那块石头时,都惊呆了。
石头表面的璞壳已经消失了,露出了里面晶莹剔透、温润无比的玉璧,上面还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和他们刚才在布片上看到的符号有些相似。
“这……这就是和氏璧?”阿楚结结巴巴地说,“它竟然自己解开了?”
卞和也是一脸激动,捧着玉璧,眼泪都流了出来:“太好了,终于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朝这边来了。
晏辰脸色一变:“不好,可能有人来了,我们快躲起来!”
两人赶紧躲到旁边的灌木丛里,只露出一点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不一会儿,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就冲了过来,把卞和围了起来。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威严的将军,他看到卞和手里的玉璧,眼睛一亮。
“好你个卞和,竟敢私藏国宝,”将军大喝一声,“拿下!”
士兵们一拥而上,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卞和捆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的玉!是我发现的!”卞和挣扎着喊道。
“你的玉?”将军冷笑一声,“在楚国的土地上发现的宝物,就是楚国的国宝,也就是大王的宝物,怎么会是你的?我看你是想据为己有,罪加一等!”
说完,他一把抢过玉璧,带着士兵押着卞和离开了。
阿楚和晏辰躲在灌木丛里,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他们走远了,才敢出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楚惊魂未定地说,“怎么突然冒出来一群士兵,还说玉璧是国宝?”
晏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那个将军明显是冲着玉璧来的,他们怎么会知道这里有玉璧?”
“难道是有人跟踪卞和?”阿楚猜测道。
“很有可能,”晏辰点点头,“而且,那个将军说玉璧是国宝,这理由也太牵强了,更像是早就预谋好的。”
阿楚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刚才那块布片!上面的符号和玉璧上的花纹很像,说不定那就是解开玉璧秘密的关键,也可能是那个将军想要得到的东西!”
晏辰也反应过来:“你说得对,卞和掉落的那块布片,肯定很重要。我们得想办法弄清楚那个符号的意思,还有那个将军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抢玉璧。”
两人看了看士兵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卞和被押走的背影,都觉得这次的穿越之旅,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阿楚叹了口气:“本来以为是来见证历史的,没想到还卷入了这么多阴谋,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晏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呢。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
阿楚看着晏辰坚定的眼神,心里安定了不少,点了点头:“嗯,我们一起面对。”
两人整理了一下装备,决定先回城,从长计议。
路上,阿楚突然笑着说:“刚才那光芒,简直比舞台特效还厉害,要是拍电影,肯定能省不少钱。”
晏辰也笑了:“可不是嘛,而且这玉璧自己解开的设定,也太反套路了,谁能想到啊。”
“不过那个将军,一看就不是好人,”阿楚皱着眉,“卞和落在他手里,肯定没好果子吃。”
“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晏辰说,“不能让卞和再受更多的苦了。”
两人加快了脚步,朝着都城的方向走去,他们知道,接下来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在等着他们。
回到都城,阿楚和晏辰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偏僻的客栈住了下来。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阿楚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布片,“那个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晏辰也在研究那个符号:“我觉得这可能是一种古老的文字,也许和楚国的历史有关。我们可以去城里的书铺或者学堂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好主意,”阿楚眼睛一亮,“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两人换了一身比较符合当地风格的衣服,揣上布片,走出了客栈。
城里的书铺不多,他们找了好几家,都没找到关于那种符号的记载。
“难道我们找错地方了?”阿楚有些泄气。
晏辰倒是不气馁:“再去学堂看看,那里的先生说不定知道得多一些。”
他们来到城里唯一的一所学堂,正好赶上先生在给学生们上课。
两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等到下课,才上前拦住了那位先生。
“先生您好,”晏辰客气地说,“我们是远方来的旅人,偶然得到了一个奇怪的符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向您请教一下。”
先生是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老者,闻言笑了笑:“哦?什么样的符号?拿来我看看。”
晏辰把布片递了过去。
先生接过布片,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符号,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个符号……”先生沉吟了半天,“有点像上古时期的一种象形文字,但又不完全一样,我也不敢确定。”
“那您知道哪里能查到这种文字吗?”阿楚连忙问。
先生想了想:“城里的图书馆或许有相关的记载,不过那里一般不对外开放,只有朝廷的官员或者有身份的学者才能进去。”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有些为难,他们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进得去图书馆。
“不过,”先生像是想起了什么,“下个月就是楚国的祭祀大典,到时候会有很多学者和隐士来参加,他们说不定有人认识这个符号。”
“祭祀大典?”阿楚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们可以等到下个月,去问问那些学者。”
“也只能这样了,”晏辰点点头,“谢谢先生告知。”
两人谢过先生,离开了学堂。
“还有一个月呢,这一个月我们干什么啊?”阿楚有点着急,“卞和还在那个将军手里呢,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们可以先想办法打听一下卞和的消息,”晏辰说,“看看他被关在哪里,有没有受到虐待。”
接下来的几天,阿楚和晏辰到处打听卞和的消息,终于从一个送饭的狱卒嘴里得知,卞和被关在都城的大牢里,那个将军每天都去审问他,但卞和一直不肯说出玉璧的来历。
“还好他没说出玉璧自己解开的事,”阿楚松了口气,“不然那个将军肯定会更疯狂的。”
“但这样也不是办法,”晏辰忧心忡忡,“那个将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时间长了,卞和说不定会受不了。”
“那我们能不能去大牢里看看他?”阿楚问。
晏辰摇摇头:“大牢守卫森严,我们根本进不去,而且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阿楚叹了口气:“那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吗?”
“也不是,”晏辰说,“我们可以从那个将军身上下手,看看他抢玉璧到底是为了什么,说不定能找到他的把柄。”
“怎么下手啊?”阿楚好奇地问。
晏辰笑了笑:“我们可以偷偷跟着他,看看他平时都和哪些人来往,做些什么事。”
接下来的几天,阿楚和晏辰就像侦探一样,每天偷偷跟踪那个将军。
他们发现,那个将军名叫赵虎,经常和一些看起来很可疑的人在一个偏僻的酒馆里见面。
“看来这个赵虎果然有问题,”阿楚躲在角落里,小声对晏辰说,“他肯定和那些人在密谋什么。”
“我们得想办法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晏辰说,“说不定能听到关于卞和或者玉璧的消息。”
机会很快就来了,这天,赵虎又和几个人在那个酒馆里见面,而且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阿楚和晏辰假装在旁边喝酒,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
“将军,那玉璧真的有那么神奇吗?”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问道。
赵虎得意地笑了笑:“那是自然,据说只要能解开玉璧上的秘密,就能得到无穷的力量,甚至可以称霸天下。”
“那卞和招了吗?”另一个人问。
“还没有,”赵虎的脸色沉了下来,“那小子骨头还挺硬,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阿楚和晏辰听得心惊肉跳,原来赵虎抢玉璧是为了这个!
“那楚国的大王知道这件事吗?”尖嘴猴腮的男人又问。
“暂时还不知道,”赵虎压低了声音,“我还在研究玉璧上的秘密,等我弄明白了,再告诉大王也不迟。到时候,这功劳可就全是我的了。”
“将军英明!”几个人连忙拍马屁。
赵虎哈哈大笑起来,又和他们说了一些别的,大多是关于如何打压异己、搜刮钱财的事。
阿楚和晏辰听得怒火中烧,这个赵虎,简直就是个奸臣!
等赵虎他们离开后,阿楚忍不住骂道:“这个赵虎,太可恶了!不仅抢了玉璧,还想独吞功劳,简直无耻!”
“别生气,”晏辰安抚道,“我们现在知道了他的阴谋,就好办多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阿楚问,“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得逞吧?”
“当然不能,”晏辰说,“我们得想办法把他的阴谋告诉楚王,让楚王惩治他。”
“可我们怎么才能见到楚王啊?”阿楚又犯愁了,“我们只是普通的旅人,根本没有机会面见大王。”
晏辰想了想:“祭祀大典!下个月的祭祀大典,楚王肯定会参加,到时候我们可以想办法混进去,找机会把事情告诉楚王。”
“这倒是个办法,”阿楚点点头,“那我们就再等一个月,这段时间,我们得想办法保护好卞和,别让他被赵虎折磨死了。”
“嗯,”晏辰说,“我们可以偷偷给狱卒送点好处,让他多照顾一下卞和。”
接下来的日子,阿楚和晏辰一边打听祭祀大典的消息,一边时不时地给那个送饭的狱卒送点东西,让他帮忙照看下卞和。
狱卒拿了好处,倒也还算尽心,卞和虽然还被关着,但至少没再受什么虐待。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祭祀大典的日子。
这天,都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街上到处都是人。
阿楚和晏辰早早地就来到了祭祀的场地附近,想找机会混进去。
祭祀的场地守卫森严,想要混进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怎么办啊?根本进不去,”阿楚看着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有点着急。
晏辰四处看了看,眼睛突然一亮:“你看那边,好像在招杂役,我们可以试试。”
两人来到招杂役的地方,果然,负责祭祀的官员正在招收一些帮忙打杂的人。
阿楚和晏辰报了名,因为他们看起来还算健壮,又很机灵,很快就被录用了。
“太好了!”阿楚小声欢呼。
两人换上杂役的衣服,跟着其他人一起走进了祭祀场地。
场地很大,布置得庄严肃穆,正中央有一个高高的祭台,楚王和文武百官还没到。
阿楚和晏辰被安排去打扫场地,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接近楚王的机会。
不一会儿,楚王带着文武百官来了,赵虎也在其中,他站在官员的队伍里,看起来得意洋洋。
祭祀仪式开始了,先是祭拜天地,然后是宣读祭文,整个过程庄重而繁琐。
阿楚和晏辰一边假装干活,一边紧张地等待着机会。
终于,到了祭祀仪式的最后一项,楚王要亲自上香。
就在楚王走向祭台的时候,晏辰突然拉了拉阿楚的手,小声说:“就是现在!”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朝着楚王冲了过去。
“大王!我们有要事禀报!”晏辰大喊一声。
守卫的士兵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拦,但阿楚和晏辰早有准备,灵活地避开了士兵的阻拦,冲到了楚王面前。
“大胆狂徒!竟敢惊扰祭祀大典!”赵虎第一个反应过来,厉声喝道,“来人,把他们拿下!”
楚王倒是还算镇定,摆了摆手,示意士兵退下。
“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要事禀报?”楚王看着阿楚和晏辰,问道。
“大王,我们是远方来的旅人,”晏辰镇定地说,“我们要举报赵虎将军,他私藏国宝,意图谋反!”
“你胡说八道什么!”赵虎脸色一变,指着晏辰骂道,“我看你们是受了卞和的指使,故意来诬陷我!”
“我们没有诬陷你,”阿楚也鼓起勇气说,“我们亲眼看到你抢了卞和的玉璧,还听到你说要解开玉璧的秘密,独吞功劳,称霸天下!”
“一派胡言!”赵虎气得浑身发抖,“大王,千万别信他们的话,他们就是两个疯子!”
楚王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看了看赵虎,又看了看阿楚和晏辰:“你们说赵虎抢了玉璧,可有证据?”
晏辰从怀里掏出那块布片:“大王,这是我们在卞和那里得到的布片,上面的符号和玉璧上的花纹很像,据我们所知,这可能和玉璧的秘密有关,而赵虎就是为了这个秘密才抢了玉璧。”
楚王接过布片,仔细看了看,又递给身边的一个老臣。
老臣看了看布片,又看了看赵虎,眉头皱了起来:“大王,这个符号确实和传说中和氏璧上的花纹有些相似,赵将军,你是不是真的得到了和氏璧?”
赵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但还是强作镇定:“老大人说笑了,我怎么会得到和氏璧呢?那卞和就是个骗子,他的石头根本就是假的。”
“是不是假的,一验便知,”晏辰说,“大王可以下令让赵将军把玉璧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赵虎心里咯噔一下,他还没解开玉璧的秘密,怎么敢拿出来?
“我……我没有玉璧,怎么拿出来?”赵虎支支吾吾地说。
“那就奇怪了,”晏辰笑了笑,“既然你没有玉璧,那为什么这么害怕呢?”
赵虎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楚王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赵虎,”楚王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你到底有没有得到玉璧?如实招来!”
赵虎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王饶命!臣……臣确实得到了一块石头,但那真的不是什么玉璧,臣只是觉得好奇,才收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献给大王啊!”
“既然不是玉璧,那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也无妨吧?”晏辰穷追不舍。
赵虎没办法,只好让人把那块玉璧拿了过来。
当玉璧被呈上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那玉璧晶莹剔透,温润无比,一看就不是凡物。
“这……这就是和氏璧啊!”老臣激动地说,“果然名不虚传!”
楚王也愣住了,他看着玉璧,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赵虎,脸色变得铁青。
“赵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楚王厉声喝道,“竟敢私藏国宝,欺骗寡人,罪该万死!”
赵虎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大王饶命!臣知罪了!臣再也不敢了!”
“把他给我拿下!”楚王怒喝一声。
士兵们上前,把赵虎捆了起来。
“多谢大王明察秋毫!”阿楚和晏辰连忙行礼。
楚王看了看他们,笑了笑:“你们两个倒是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我们不需要赏赐,”晏辰说,“我们只希望大王能放了卞和,他才是和氏璧真正的发现者,也是个忠臣。”
“好,”楚王点点头,“我就依你们,让人把卞和放了,还要重重赏赐他。”
很快,卞和就被从大牢里放了出来,当他看到楚王和那块失而复得的玉璧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卞和连连磕头。
楚王扶起卞和:“你献玉有功,寡人封你为‘奉玉君’,赏你良田百亩,金银千两。”
卞和连忙道谢。
祭祀大典因为这场风波,提前结束了。
阿楚和晏辰看着卞和得到了应有的赏赐,赵虎也受到了惩罚,都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总算是圆满解决了,”阿楚笑着说。
晏辰也笑了:“是啊,没想到我们真的做到了。”
两人正准备离开,却被楚王叫住了。
“你们两个很聪明,也很勇敢,”楚王说,“寡人很欣赏你们,有没有兴趣留在楚国,为寡人效力?”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多谢大王厚爱,”晏辰说,“我们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恐怕不能为大王效力了。”
楚王也不勉强:“既然如此,那寡人也不挽留了,这是寡人给你们的赏赐,你们收下吧。”
楚王让人拿来一些金银珠宝,递给阿楚和晏辰。
“大王,我们真的不需要,”阿楚说,“我们帮助卞和,只是因为看不惯赵虎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赏赐。”
说完,两人转身就走,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楚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离开祭祀场地,阿楚和晏辰都觉得一身轻松。
“终于结束了,”阿楚伸了个懒腰,“这次的穿越之旅,可真是惊心动魄啊。”
“是啊,”晏辰笑着说,“不过能帮到卞和,也算是没白来。”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看着街上热闹的景象,心情格外舒畅。
“你说,那个玉璧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啊?”阿楚突然好奇地问。
晏辰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卞和的冤屈得到了昭雪,赵虎也受到了惩罚,这就够了。”
阿楚点点头:“你说得对,有时候,不知道真相反而更好。”
两人走到城外,看着远处连绵的山脉,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
“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晏辰突然说。
阿楚愣了一下:“分开?为什么?”
“我们总不能一直在一起吧,”晏辰笑了笑,“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这次的经历,就当是一场梦吧。”
晏辰突然凑近,故意板起脸:“那这梦醒了,也该散了。”
阿楚转头看他,没明白他的意思:“散了?什么散了?”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阿楚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她眨了眨眼,睫毛上突然挂了层水雾,声音带着哭腔:“晏辰,你……你说什么呢?”
晏辰这才慌了,他本来想逗逗她,没料到她会当真,连忙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哎,别哭啊,我跟你开玩笑的!”
“谁……谁跟你开玩笑了!”阿楚把脸扭到一边,肩膀轻轻耸动着,“你是不是觉得我麻烦了?我知道我有时候爱撒娇,还总说错话……”
“没有没有,”晏辰赶紧把她转过来,捧着她的脸,语气急得像要跳脚,“我怎么会觉得你麻烦?你撒娇的时候最可爱了,说错话的时候像只迷糊的小兔子,我喜欢都来不及。”
阿楚吸了吸鼻子,眼泪却掉得更凶了:“那你为什么要说散了?你是不是不想再跟我一起穿越了?”
“傻丫头,”晏辰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声音放得又柔又软,“我怎么会不想?跟你在一起,就算是掉进泥坑里,我都觉得是开心的。”
他顿了顿,眼神认真得像映着星光:“我刚才是故意逗你的,想看看你会不会紧张。”
“你……你坏蛋!”阿楚伸手捶了他一下,力道轻得像羽毛,“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真的要丢下我。”
“丢谁也不能丢你啊,”晏辰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从第一次穿越时你拉着我跑过烽火台,到这次你冲上去拦楚王,我就知道,这辈子跟你绑定了,解不开了。”
阿楚在他怀里蹭了蹭,把眼泪蹭在他的衣襟上,闷闷地说:“那你还说那么过分的话。”
“是我错了,”晏辰赶紧认错,手指轻轻拍着她的背,“罚我以后每天给你剥橘子,剥到你不想吃为止,好不好?”
阿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谁要吃你的橘子,酸死了。”
“那罚我……爱你一万年?”晏辰的声音低低的,像怕惊扰了风。
阿楚的耳朵瞬间红了,她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眼里却全是笑意:“油腻!”
“是真心话,”晏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认真地说,“不管下一站是哪里,不管是寓言里还是童话里,只要身边有你,就不怕。”
阿楚吸了吸鼻子,伸手勾住他的手指:“那说好了,不许再开这种玩笑。”
“保证!”晏辰举起另一只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再犯,就让我下次穿越直接掉进龙潭虎穴,还没带登山包。”
“呸呸呸,”阿楚捂住他的嘴,“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晏辰笑着拉下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远处的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分不开的藤蔓。
阿楚抬头看了看天色,突然指着天边的晚霞:“你看,那朵云像不像我们上次在沙漠里看到的骆驼?”
晏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朗声笑道:“像,就是瘦了点,大概是没吃饱。”
“那我们去给它‘加个餐’?”阿楚笑着跑起来,裙摆扫过路边的野花。
晏辰快步跟上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两人的笑声像撒在风里的铃铛,远远传开。
前路是什么样子,他们不知道。
但握着彼此的手,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风穿过树林,带着青草的气息,悄悄漫过了他们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