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别院那温香软枕的余韵尚在鼻尖,凌府那刻板冷硬的“药香规矩”便已如冰水浇头。
听松轩的日子,对凌寒知而言,堪称大型坐牢体验卡升级版
——精准、无趣、令人窒息。
因此,当那熟悉的沉水香混合着夜露的清冽气息,
随着顾云舟挺拔的身影一同出现在门口时,
凌寒知感觉自己那颗被“祖父亲情”、“小叔冷眼”和“孙嬷嬷的棺材脸”磋磨得快要枯萎的咸鱼灵魂,瞬间原地满血复活!
“远哥哥——!”
声音未落,她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带着即将‘刑满释放’的狂喜,炮弹般冲向那尊“人形救赎灯塔”。
顾云舟显然没料到这份‘惊喜’,脚步微顿,张开双臂,如同迎接一只终于归巢、被吓坏的金丝雀。
“砰!”软玉温香撞了个满怀。
凌寒知是真·八爪鱼附体!
双手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双腿更是不顾仪态地盘上他劲瘦的腰身,整个人像个超大号树袋熊挂件,牢牢钉在他身上,
脸深深埋进他带着熟悉暖意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驱散凌府阴霾的沉水香
——即将自由的味道!
“呜呜呜……远哥哥你可算来了。”闷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委屈得能拧出水来。
顾云舟被她这全然的、近乎失态的依赖取悦到了巅峰。
低笑声自胸腔轰鸣而出,得意与宠溺溢于言表。
他稳稳托住她挂件般的身体,一手铁钳般揽紧她的腰,一手在她背上安抚地轻拍,顺毛手法娴熟。
“怎么了?我的知知受委屈了?”他低头,灼热的唇几乎贴上她敏感的耳廓,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狎昵的笑意,
“让哥哥看看,可是凌府的规矩硌着了我的娇雀儿?”他的手在她后腰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怠慢倒没有,”凌寒知终于抬起头,小嘴委屈地撅着,“就是……规矩比顾府祠堂还多!
空气都是僵的!孙嬷嬷那张脸,活像我欠了她八百吊钱没还!祖父……”
她演技上线,小小声嘟囔,“祖父人是不错,就是……就是太端着了,跟他说话我都得在心里默念三遍‘端庄、端庄、端庄’!还有那小叔叔……”
她想起凌尧那冰锥似的眼神和系统的“高危警报”,她夸张地一哆嗦,把脸又埋回去,“冷得跟块万年玄冰似的。
远哥哥,栖梧苑的花……该开了吧?”
这半真半假的哭诉与思念,精准点燃顾云舟眸中名为‘独占’的暗火。
“有多想?”他声音更哑,箍在她腰间的手猛地收紧,几乎将她揉进身体里。
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不等她回答,唇狠狠压了下来!
“唔……”抗议胎死腹中。
这是顾云舟最喜欢的深吻。
熟练的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贪婪地汲取着她的甜美,仿佛要将她这几日在凌府沾染的“异己”气息彻底覆盖、清洗。
凌寒知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氧气告罄,只能软泥般攀附着他,被动承受着。
顾云舟抱着她,一边探索,一边走向内室那张铺着厚厚锦褥的软榻。
直到两人的重量深深陷入柔软的云堆里,他才稍稍退开一丝缝隙,流连在她红肿水润的唇瓣上,细细研磨,舌尖偶尔暧昧地舔过她敏感的唇角。
“现在……还委屈么?”他喘息粗重,鼻尖蹭着她的鼻尖,两人气息交融。
凌寒知微微喘息,眼神迷蒙,带着被吻傻的娇憨,闻言立刻猛点头,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控诉:“委屈!当然委屈!你不知道,我每天要早起去给祖父请安....
还有听松轩……”她翻了个小白眼,“住的好无聊啊。”
顾云舟低笑震胸,显然看穿了她这番“委婉”抱怨下的真实想法。
他低头,在她撅起的唇上惩罚性一咬:“傻知知,你是凌家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祖父看重,这些体面规矩自然少不了。
忍着点,嗯?就当……替哥哥尽孝了。”
他巧妙地偷换概念,将她的“尽孝”与自己的目的绑定。
“那……哥哥怎么补偿我?”凌寒知顺势而上,手指勾缠他衣襟盘扣,眼波潋滟,狡黠如狐,身体却无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寻找更舒服的位置。
顾云舟在她腰间危险地一掐,引得她惊喘:“方才的‘慰藉’不够?”
他声音蛊惑,指尖却暗示性滑向她敏感的脊椎凹陷,“还是……想要点别的‘犒赏’?”
凌寒知脸一红,象征性地推了推他,却又被他更紧地锁在怀里。
她赶紧转移话题,小声道:“远哥哥…我总觉得…明天寿宴不会太平静。
祖父和小叔叔…他们好像…在准备什么?”
顾云舟眼中锐芒一闪而过,他低头,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哦?我的知知竟能察觉到这些了?
看来在凌府几日,心思倒是敏锐了不少。”他毫不吝啬夸奖,手指缠绕她一缕青丝把玩。
“不过,”他话锋一转,“这些都不需你操心。明日寿宴,你只需记住一件事——”
他捧起她的脸,“你,是凌家的孙女,是我顾云舟未过门的妻子。
穿上最华美的衣裙,戴上最耀眼的珠翠,拿出最得体的笑容,只需享受众星捧月,接受所有人的艳羡与祝福。
无论发生什么,天塌下来,有哥哥替你顶着。
至于那些藏在角落里的东西……”
他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的眼睑,替她闭上,
“闭上眼睛,哥哥替你清扫就是。
管它暗流汹涌,管它魑魅魍魉,
你只需踩着新铺的锦绣,走向我为你准备好的、最敞亮的未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滚烫的吻再次烙印下来,更深,更沉,几乎要掠夺她最后一丝神智。
他手臂收紧,像是要将这最后的安全感全部挤压进她的身体里,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亲昵过后,顾云舟撑起身,指尖留恋地拂过她微肿的唇瓣,
又替她将蹭乱的衣襟仔细拢好,
盯着她因激吻而失神微喘的脸庞看了片刻,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克制地移开目光。
他利落地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物,仪态恢复世家公子的矜贵。
“夜深了,我的知知该安置了。” 他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气息犹带着未散的情热,
“明日事多,今日我若久留,惹人闲话反倒于你不利。
养足精神,且安心睡去,一切自有哥哥在。
寿宴终了,哥哥便来接我的珍宝……回家。”
他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眼底,
旋即转身,步伐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身影很快融入门外浓郁的夜色之中。
唯有庭院一角新植的晚香玉,在微凉的夜风中送来一缕幽甜,混合着他残留的气息,缠绕在听松轩的门槛,许久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