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主任,”王师傅看完,走到何雨柱面前,“这地面得先把坑洼填平夯实了。
再用好水泥沙浆找平,最后铺上红砖或者水泥方砖,这样才结实防潮。
墙面嘛,旧墙皮得铲干净,露出砖面,用石灰膏掺麻刀打底,再刮细灰。
最后刷石灰水,这样才牢固不起皮。
不过……”他顿了顿:“这活儿不算小,得花点时间,材料也得备足。”
何雨柱心里有数,王师傅说的跟他预想的差不多。
“王师傅是行家,您看着办!材料供应科下午就送熟石灰过来。
其他的砖、水泥、沙子,您开个单子,我再去跑批条,您看,什么时候能开工?”
王师傅盘算了一下:“明天一早我准备工具,再开好料单。
明天下午,我带个徒弟过来,准时开工!您看成吗,何主任?”
“成!太成了!”何雨柱用力握住王师傅粗糙的手。
“那就辛苦王师傅了!明天一早,我在这儿等您!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言语!”
“好嘞!何主任您就擎好儿吧!”王师傅爽快地应承下来,又仔细看了看现场。
心里默记下尺寸和细节,这才告辞离开去准备。
送走了王师傅,何雨柱独自站在清理一空的小库房门口。
午后的阳光正好,将库房内照得透亮,也照亮了墙壁上那些陈年的污渍和裂痕。
空气中弥漫着刚清扫过的尘土味和淡淡的石灰气息。
他背着手,目光缓缓扫过这方小小的空间,眼神里不再是食堂主任的圆滑精明。
而是带着一种深远的盘算和隐隐的期待。
“地方是破点儿,”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志在必得的弧度。
“收拾出来,就是块宝地,明年这时候……”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
只是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胸中的蓝图和未来的重量都呼出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即将焕然一新的陋室,转身关上了门,脚步沉稳地走向他的灶台。
……
夕阳的余晖,给轧钢厂高大的烟囱镀上了一层暖金。
食堂已经安静下来了,厂区却依旧得格外嘈杂。
今天难得清闲,没有招待餐的硬任务,四点多工人们就利索地收拾完,各自回家了。
何雨柱像往常一样,把每个灶台都仔细检查了一遍。
手指在冰冷的炉壁上划过,确认每一丝火星都已彻底熄灭。
角落里堆放的煤堆也码得整整齐齐,连案板都擦得能照出人影。
——这是他重生后养成的习惯,容不得半点马虎。
食堂里只剩下灶火余温和饭菜混杂的熟悉气息。
他搓了搓沾着些许面粉的手,走出食堂。
何雨柱锁好第三食堂那扇油亮厚实的大门,沉重的铁锁“咔哒”一声落下。
宣告着食堂一天的结束。
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身上的烟火气。
空旷的自行车棚里,他那辆擦得锃亮的二八大杠显得格外醒目。
他熟练地开锁,长腿一跨,稳稳坐了上去。
车轮碾过厂区的水泥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径直朝厂大门驶去。
保卫科的老张探出头来:“何主任,今儿个下班够早啊?没做招待呢?”
何雨柱单脚点地,咧嘴一笑:“托您老福,今儿清净!走了啊张头!”
他蹬起车子,像一尾灵活的鱼,滑出了厂大门。
出了厂门,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拐上回南锣鼓巷四合院的路。
而是车把一拧,朝着城中田师父家的小院方向骑去。
车轮在略显颠簸的土路上轻快地滚动,何雨柱心里盘算着:师父的工作要紧,得先跑一趟。
田师父的小院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门口摆着几个,花早已经干枯的花盆。
何雨柱把车子支好,轻轻叩响了院门。
“谁呀?”里面传来田师父洪亮的声音。
“师父,是我,柱子!”
门“吱呀”开了,田师父围着围裙,手上还沾着点木屑,显然正在做活计。
“柱子?快进来,吃饭没?”
“不了师父,”何雨柱没进门,就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恭敬的笑。
“这会过来就跟您说个事儿。
厂里那边都安排妥了,您明儿个直接去就行。
到了轧钢厂,进大门往左拐,最大的那个食堂就是第三食堂。
您进去就提我名字,找何雨柱,有人领您,我都交代好了,您放心。”
田师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拍了拍何雨柱结实的肩膀:“好小子,办事就是利索!
行,我记下了,明儿一准儿到,辛苦你跑一趟了。”
“瞧您说的,应该的!那您忙,我还得去趟彭师傅那儿,先走了啊师父!”
何雨柱摆摆手,利落地跨上自行车。
“路上慢点!”田师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告别了田师父,何雨柱蹬着车又穿过了几条胡同,来到城东一片略显拥挤的平房区。
彭师傅家住在一条窄巷深处。
这里的烟火气更浓些,空气中飘着各家各户晚饭的香气。
彭师傅家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孩子的嬉闹声。
何雨柱在门口喊了一嗓子:“彭师傅在家吗?”
“在呢在呢!”彭师傅应声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柱子来啦?快……快进屋来,正好可以开饭了!”
何雨柱依旧没进去,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同样的热忱:“师父,我就不进屋了。
跟您说一声,事儿办妥了。
您明儿一早,直接去轧钢厂第三食堂,找何雨柱就行。
位置在厂区进门左手边,最大那个食堂,我都打好招呼了,您去了直接在食堂说我,他们会带您找我。”
彭师傅一听,脸上笑开了花,连声道谢:“哎呀,柱子!太谢谢你了!
我就知道找你准没错!让你费心了,还专门跑一趟!”
“嗨,应该的!那您忙着,我先回了!”何雨柱笑着告辞。
“好嘞好嘞,改天一定来家吃饭啊!”彭师父热情地招呼着。
等把两位师父都通知到位,天边的晚霞已经褪去了最后一丝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