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监视画狱之外的世界而展开的魔法——魔线。事情的进展和席薇亚预想的略有不同。
她以为这只是将朱莉的意识植入阿尔洛斯的人偶,就能实现意识的连接。但她作为媒介的朱莉日记却反应过度了。日记中蕴含的记忆、魔力,以及某种执念,与魔法产生了共鸣。
也就是说——记忆被逆转之前的茱莉,被装进了阿尔洛斯的人偶里。或许,这也是艾弗瑞娜的安排。
“……”
所以,西尔维娅现在正通过水晶球观察着局势。朱莉已经见到了德库林,并透露了自己的身份。
“这很复杂。”
阿洛斯说道。旁边的卡拉也点了点头。
“……”
朱莉什么也没说。她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水晶球里倒映出的自己。西尔维娅为此感到担忧。
十年并不是通过间接经验就能接受的事情。
“朱莉。你可以去训练了。”
朱莉转身看着西尔维亚,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没关系。”
朱莉再次看向水晶球。
“我也想把那十年找回来。”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独自经历了如此艰难的时期之后,她已经和现在的朱莉完全判若两人了。
“为什么?”
所以,西尔维娅问道。拿回这十年,意味着她将独自掌控对方的人生。
“你不害怕吗?你和那个朱莉完全不一样。”
朱莉点了点头,仿佛她对这一切都非常了解。
“是的。”
“那为什么呢?”
不只是西尔维娅,阿尔洛斯、卡拉,甚至泽特都在等待她的回答。
“…恐怕。”
朱莉说道。
“因为我不知道那十年发生了什么,而且即使现在看着德库兰伯爵,我也没有任何情绪。但是。”
她顿了顿,然后把手伸向水晶球,手指抚摸着朱莉的影像,然后倒回。
“这位朱莉,已经跟随德库兰伯爵十年了。”
当朱莉看着德库林和她时,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看起来真的很高兴。”
看起来很开心。虽然她是倒带前的朱莉,但她的本质终究还是朱莉,所以她能理解。她一眼就能感觉到。
“看看我面对伯爵时的表情……”
他们的目光追随着朱莉的目光。
“我认识那张脸。我挥剑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朱莉知道,这就是她对待自己最爱之物的方式。这个版本的她,和德库林在一起的时候,就像她第一次握住剑一样。
“我会…。”
这已经是足够的证据了。
“……真的,真心的。”
在毫无价值的冬天的人生里,在只有剑的凄凉世界里,也有她深爱的人。
她爱上的那个人。
“爱上伯爵。”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她不得不继续观看……
* * *
我们站在证据储藏室里,除了我们和帆布之外,这里什么也没有。
朱莉正盯着我。我扭过头去,假装挠了挠眉毛,因为那目光太过沉重。
“……原来如此,朱莉。”
“是的。”
朱莉毫不犹豫地回答。
“当然,严格来说,我只是一个被魔法制造出来的人工智能。我是一个承载着那本日记里记忆的人偶。”
她一步一步地走近。
“所以这寿命不是很长。我很快就会灭亡。”
“……”
这个想法刺痛了我的心。
“是这样吗?”
“是的。没错。”
她就是德库兰深爱的朱莉,这个愚蠢至极的女人,为了德库兰受了无数的苦,最终为了他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到那时我得考虑该做什么了。”
“……哈哈。”
她笑了。然而,笑容只是暂时的,她的手移向了腰间。
“教授,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吗?”
“……”
她拔出了剑。
“我相信你。无论你想做什么。”
她回头一看,死亡变量的红色气流正从门缝中涌动。
“我死前曾许下承诺,那既不是要成为守护者,也不是要成为世界上最好的骑士。”
魔力在她剑中飞舞,化作一团冰冷的雾气散发开来,驱散了死亡变量,阻止它靠近我。
“我决心成为你的剑。”
确实,这个承诺很符合朱莉的风格。我笑了。
“是这样吗?”
“是的。没错。”
朱莉点点头。
“然后。”
我凭借念力拿起了画布。为了防止大陆毁灭,为了保护人民,我有很多工作要做。另一方面,我也没时间去说服任何人了。我必须走自己的路。
“我们走吧。”
当然,那些时刻我并不感到孤独。但即使是被设定为永远的恶棍的德库莱恩,因为他是德库莱恩……
“我将我的生命托付给你。”
我无法拒绝朱莉的帮助,我也不想拒绝。
“是的。我很荣幸,教授。”
朱莉笑了。她的声音比我听到过的还要柔和。
“…在那之前。”
我走近她,轻轻地用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剑上。
“…哦。”
朱莉的脸颊红了。
“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块钢铁根本配不上你的尊严。”
“嗯?哦……我有点急。”
“我会改变它。”
我在剑上施展了名为“锻造”的魔法。
呼——
我的所有魔法都具有雪花黑曜石的特性,所以朱莉的剑很快就变成了蓝色。
碰杯…
铁与魔力互相摩擦,每一个弱点都被雪花黑曜石的力量填补。与此同时,朱莉茫然地观察着这一切。她困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剑化作的金属。
“和…”
但还有一个过程,我打了最后一个结。
“迈达斯之手。”
我消耗掉所有剩余的魔力,为她添加了适合的特性。
———。
“…完毕。”
我用我的视力查看了这些信息。
“这是一份礼物。”
这把临时起意,却充满魔力与活力的剑的名字……
“永恒的冬天。”
“这次你会接受吗?”
我问道。
“……”
她用行动回应了。几乎与此同时,朱莉的手也紧紧地握住了握把。
「──!」
铁门轰然打开。
* * *
“……陛下,这是紧急报告。”
听了阿罕的话,索菲恩面无表情地平静地坐进了椅子里。
“情报机构被摧毁了……”
他们说要去寻找德库林的罪证,结果回来时却全都变成了冰冷的雕像。除了红石榴石探险队,其他人都冻僵了。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死,而是被活活冻住了。
“事到如今……我想我们可以推定教授背叛了我们……”
索菲安瞪大了眼睛。阿罕连忙鞠躬摇头。
“对不起。”
“够了。我有责怪过你吗?”
“……是啊,陛下。关于教授……”
“别问。”
索菲安把自己深深地埋在椅子里,蓝色的星光透过窗户漏进来,在她脸上投射出淡淡的光芒。
“……罗哈坎很久以前就说过。”
在她的脑海里,在她的心中,过去的罗哈坎又回来了。
“我会杀死德库林。”
他庄严的预言要求她远离 deculein……
“……是的。他做到了。”
“当然,罗哈坎不是庸医。”
索菲恩有一种直觉,预言有可能完全实现,但不是靠别人,而是靠索菲恩自己。
“不过……陛下,您没事吧?”
“你是指我的感受吗?”
“…是的。”
阿汉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索菲恩爱着德库林。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她感受到爱,那就是他。所以,如果他死了,索菲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索菲安自己也隐约猜到了这一点。她会再次陷入懒惰和无聊,或者自杀,这肯定是其中之一。
“我肯定不会没事的,对吧?”
索菲恩笑了。
“…陛下。”
阿汉的心沉了下去。凯伦的雕像一点一点地移动,以示抗议。
“没事的。如果我杀了德库林,那是因为他的意志……现在就出去,你们都出去。”
阿汉默默地退后并离开了房间,而凯伦则像雕像一样取消了形态。
“……真是个孤独的夜晚。”
索菲恩闭上眼睛片刻,思考着不远的未来。她以超越人类的逻辑,缓缓推算出德库林的一切意图,以及他行动背后的动机。
-陛下。
就在这时,一个柔和的声音呼唤了她。是德库林的声音。
索菲恩转身,低头看着桌上摆放的一面小手镜。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玩意儿。镜中的德库林正以一种非常无耻的姿态仰视着她。
“是你。”
-是的。
“……”
-陛下。
光是看着他的脸,就足以让她感到悲伤。
——陛下,我有事要告诉您。
她还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又或者,她想假装不知道。
“德库林。”
—…
“你为什么不和我下围棋呢?”
这难道不是他们最初变得亲密的原因吗?
“这是我作为你们皇帝的最后命令。”
皇帝的命令?
“有我在……我们来比一比吧。”
不,这是人类索菲恩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