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事？”
黎燕一阵反应。
陈凡可是当世名人。
身为这个时代最引人瞩目的诡术师，陈凡来找郑列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难道是邀请郑列加入诡术学院？
黎燕精明的眼睛里透着疑惑，良久才开口说道：“在的在的。”
“他在的。”
“来来来，快请进。”
黎燕让开一步，既恭敬又热情的邀请陈凡进屋。
那是一套很普通的三居室。
是郑列自己存钱按揭买的。
目前还在还月供。
房子算不上大，家具也都算不上高级。
此间，客厅里乌烟瘴气。
陈凡一进屋，便是嗅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和浓浓的烟味。
“这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
“这是闹啥呢。”
陈凡用力捂着鼻子，眼睛里透着一丝嫌弃。
郑列曾经身为复苏局的第一把交椅，在人间好歹也算是个大人物了，怎么会这么不自律，简直是让人大失所望。
黎燕关上门，跟在陈凡身后，尴尬一笑道：“陈老师，让你见笑了。”
“自从郑列辞职以后，就一直很消沉。”
“这两天老是寻死觅活的，除了抽烟喝酒就是嚷着要自杀，状态特别差...”
陈凡暗暗皱眉，在客厅里四目扫了一眼。
客厅里除了烟酒味重了一点，其实也是打扫的很干净的。
不用问，这一定是黎燕的功劳。
看来，黎燕对郑列是真爱啊。
郑列都消沉成这个样子了，黎燕依然对他不离不弃。
要不是有黎燕的照顾，还不知道郑列会消沉到何种地步。
“郑叔叔人呢？”
“是还没起床么？”
陈凡很尊敬黎燕这样的女人。
因此，就算陈凡的心里对郑列再怎么失望，可是在面对黎燕的时候，态度方面也是极尽温柔。
黎燕道：“是啊。”
“这两天他老是整夜整夜的抽烟喝酒，所以正常情况下都是要睡到下午的。”
“对了，你来找他是要商量什么事？”
陈凡道：“还是等他醒了再说吧。”
黎燕道：“那行...要不你先坐一下？”
陈凡看了眼旁边的沙发，见上面还残留着酒渍，便是摆手说道：“坐就不坐了，家里有阳台么，我去阳台上等着就可以了。”
黎燕看出陈凡的心思，尴尬道：“没有。”
“你要是觉得空气不好，要不我带你去天台吧。”
“天台是可以上去的。”
陈凡道：“那就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
黎燕道：“那你饿不饿，我给你做早餐？”
陈凡道：“不饿。”
“你要是有事你就去忙，不用管我。”
黎燕在陈凡面前多多少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一阵迟疑，欲言又止。
“那好吧，你慢慢等...”
......
......
随后，黎燕自己去忙了。
她做完早餐，很潦草的吃了一点，然后开始打扫卫生。
等打扫完卫生，黎燕便是打开电脑在网上找工作。
“毕竟是凡人啊，眼界还是差了点。”
“都这个时候了还找什么工作。”
陈凡看在眼里，暗暗摇头。
“咦...居然还有书房呢？”
陈凡在郑列的家里等了整整一个上午。
一开始，由于空气不好，他觉得哪都不对劲。
可是慢慢的，他开始在房间里走动。
突然发现，郑列家里居然还有个书房。
看来，郑列平时很喜欢看书。
陈凡走进书房，随便看了几眼，多半都是历史类的书籍。
“读史可以明智。”
“这倒是个好习惯。”
陈凡随便翻了几本史书，觉得无趣，便是没再继续。
最后他在郑列的书房中看到一副郑列亲笔画的油画。
油画中的内容很简单，是一个成年男子跪在一个小天使的面前忏悔。
“看来他一直很自责啊。”
“那个小天使所代表的应该是他女儿吧...”
陈凡注视着那副画，想了许多许多。
多年前，陈凡在虹桥小学那边上学的时候，与郑列的女儿有过接触。
那是个很懂事，但却很可怜的孩子。
记得阿公曾经说过，一个孩子如果太懂事，就很有可能说明这个孩子的生存环境很糟糕。
“你好...”
下午，一个不修边幅，浑身酒气的中年男子进入书房。
中年男子身形伟岸，国字脸，啤酒肚，身上穿着宽松的黑色睡衣，脚上是一双棉质拖鞋，手里拎着一瓶昂贵的洋酒，嘴里叼着一根进口的雪茄，样子看上去很慵懒，很颓废，透着一股子废物的气息。
他就是郑列。
郑列醒了。
他进入书房，见到陈凡在盯着那副画，便是深吸一口雪茄，放下酒瓶，来到陈凡身后。
陈凡知道是郑列来了。
但陈凡并未回头。
陈凡依然在盯着那副画，淡淡说道：“郑叔叔，你爱她吗？”
郑列道：“是的，我爱她。”
陈凡道：“那你觉得她爱你吗？”
“当然。”郑列道：“她生前总是缠着我要我陪她玩，而且她的眼睛里永远都只有我。”
“看得出来，她是很爱我的。”
陈凡道：“那时候的你跟现在的你还能算是同一个人吗？”
郑列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当然听得出陈凡这话的深意。
“是啊，现在的我，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时候的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了。”
“以前的我积极上进，可是现在...”
“现在的我，早就已经是个废人了。”
说着，郑列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泛红的双眼甚至不敢去直视画中的天使。
陈凡叹息道：“如果她看到现在的你，她一定会很失望。”
“不过...”
“人之所以可爱，是因为人在犯错以后知道改。”
“郑叔叔，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把握了。”
郑列道：“你想让我去诡术学院？”
陈凡道：“是的。”
郑列道：“我已经过了四十岁，我还有机会么？”
陈凡道：“我已经说过了，修炼诡术是不看年纪的。”
“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让你成为最顶级的诡术师。”
郑列闻言，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凡。
“最顶级的诡术师？”
“你是说达到堕落剑神那种级别？”
陈凡摇了摇头。
“达到什么级别不好说。”
“但是以你的天赋，至少不应该做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