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林间的风带着一丝潮湿的寒意。陆无尘站在一处断崖边,脚下的泥土还残留着刚才战斗后的焦痕。他低头看了眼掌心的混沌灵珠,那抹微光仍在轻轻震颤,仿佛在催促着他什么。
“这玩意儿今天特别兴奋。”他嘀咕了一句,随手将灵珠塞回怀里。
白璃站在不远处,银发在风中轻轻飘动。她的狐耳微微抖动,目光扫过周围一片狼藉的灌木丛。“他们死了三个,还有一个昏迷。”她轻声说,“剩下的……应该逃不远。”
五爪金龙叼着半块红薯,从树后探出脑袋:“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这么冷静?刚刚差点被埋进藤蔓里了好吗!”
陆无尘翻了个白眼:“是你自己踩到陷阱了。”
“我那是为了掩护你!”五爪金龙不服气地甩尾巴,“而且你还用我的龙息点火,差点把我胡子烧没了!”
“你有胡子?”陆无尘挑眉。
“……重点不是这个!”五爪金龙气得直跳脚。
白璃没理会两人的斗嘴,而是蹲下身,检查那名昏迷的修士。她伸手按在他胸口,感知了一下对方的脉搏,眉头渐渐皱起。
“他的丹田……被人动了手脚。”她低声说,“随时可能自爆。”
“那就别让他醒来。”陆无尘耸肩,“反正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
“但这次不一样。”白璃抬头看向他,“我能感觉到,他体内的魔气……和之前那些不同。”
陆无尘闻言,神色也凝重了几分。他蹲下来,仔细观察那名修士的脸,忽然注意到他衣领下方有一道淡淡的香气。
“这不是普通的香。”他嗅了嗅,“是宗门长老常用的熏香。”
白璃一怔,随即迅速翻开修士的衣襟,在其胸口位置果然发现了一枚小巧的玉符,上面刻着一枚模糊的图腾——与他们在药王谷档案库中见过的血月教印记极为相似。
“看来我们的内奸,已经在宗门里藏得够久了。”陆无尘冷笑了一声。
白璃站起身,眼中银光一闪:“必须尽快审问。”
陆无尘点头,从酒葫芦里倒出一小滴灵气,洒在修士额头。下一刻,那人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剧烈收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张口就要咬舌自尽!
“想死?”陆无尘手指一弹,一道灵气瞬间封住对方的咽喉。
那人喉咙鼓动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瞪大双眼,满脸惊恐。
“系统爸爸,来个‘真话符’呗。”陆无尘语气轻松地说。
【检测到敌方目标,是否使用‘强制坦白’任务?】
“对。”
符纸凭空浮现,落在修士额头上,瞬间渗入皮肤。他眼神顿时变得呆滞,嘴巴自动张开。
“你是谁派来的?”陆无尘问。
“……青阳宗……长老……”修士的声音沙哑而机械,“她……知道你的一切……你的行踪、你的习惯、你最怕的事……她都知道……”
陆无尘和白璃对视一眼,心头皆是一沉。
“她是谁?”白璃追问。
“……不能说……说了会死……”修士嘴唇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你不说也会死。”陆无尘淡淡道。
“……她是……那个总喜欢穿紫衣、说话慢条斯理、喜欢用熏香的那个……”修士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陆无尘已经猜到了是谁,但他没有立刻揭穿,而是继续问道:“她为什么要泄露情报?”
“……她不是自愿的……有人控制她……”修士的眼球开始翻白,身体剧烈抽搐,“快……来了……她要来了……”
话音未落,修士的身体猛地炸裂开来,一股浓烈的魔气四散而出,地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焦黑的坑洞。
“……”陆无尘看着眼前的一幕,叹了口气,“这年头,连敌人死都死得这么戏剧化。”
白璃则盯着那团尚未散去的魔气,神情愈发凝重:“他说的那个人……确实是我们认识的。”
“嗯。”陆无尘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回去吧。”
五爪金龙一脸懵逼:“就这样?不追了?”
“当然要追。”陆无尘嘴角扬起一抹笑,“不过不是现在。”
回到青阳宗时,已是深夜。陆无尘一路穿过长廊,脚步轻盈,仿佛只是寻常散步。然而,当他经过某间静室时,鼻尖忽然嗅到一丝熟悉的香气。
正是修士身上那种熏香的味道。
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门前那盏摇曳的灯笼上,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今晚,咱们玩个游戏。”他低声说道。
翌日清晨,青阳宗内传出一则消息:有人在宗门内部密传情报,疑似涉及丹盟残党。宗门高层紧急召开会议,要求所有长老到场。
陆无尘坐在角落,懒洋洋地嗑着瓜子,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那位身穿紫色长裙、气质温婉的女长老身上。
她神色平静,动作优雅,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直到一名弟子匆匆闯入,手中捧着一封密函。
“启禀宗主,昨夜有人试图传递密信,被当场抓获!”
整个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
女长老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一滴茶水溅落在袖口,留下一圈深色痕迹。
陆无尘缓缓站起身,笑着开口:“长老,您的熏香……味道挺特别的啊。”
女长老抬起头,与他对视。
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温婉从容,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你早就知道了?”她喃喃道。
陆无尘摊手:“我这个人很懒,不喜欢主动查东西。但你们一次次送上门来,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女长老嘴唇颤抖,最终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死……”
议事厅中众人哗然。
陆无尘却只是笑了笑,转身走出门外。
身后,白璃紧随其后,五爪金龙一边啃着红薯一边嘟囔:“哎呀,又一个叛徒被抓了,咱这宗门是不是该改名叫‘反间堂’了?”
陆无尘没搭理它,而是抬头看了看天边初升的朝阳。
“这只是开始。”他轻声道。
远处,一枚小小的玉符正静静躺在窗台上,表面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血色印记……
它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或者,是在传递某种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