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鲁是一个典型的春秋君子,面对自己弟弟无礼的行为,他反而对阳寅先道歉起来。
而阳寅,虽然他曾经是鲁国的高官,但后面一系列的逃亡生活,已经打磨掉了他身上的棱角。
嘴角露笑,阳寅抬手将赵叔齐从地上拉了起来。
“大君子不必如此客气,三君子还伤不了我。”
赵伯鲁松了口气,在父亲没有在场的情况下,他的责任会变得非常重。很多时候,弟弟妹妹们犯错,他也是会有责任的。
责任多,权力自然也多。赵氏的宗主之位,正是为这份责任而生。
赵叔齐的事情被掀过,接下来上场的是季嬴。
季嬴的技击之术偏向飘逸,宛如一只花蝴蝶。但飘逸归飘逸,爆发速度的不够,根本无法产生足够威胁的杀伤,只能说自保有余。
于是很快的,季嬴就下场了。
截止至季嬴为止,赵氏五子的技击风格已经很明了了,长子稳重、次子刚猛、三子阴毒、长女飘逸。
“到我了?这么快吗?”叼着草根躺在地上,赵无墟听到喊他的声音,直接站了起来。
五岁的赵无墟还只是一个小萝卜头,并且,因为是庶子的关系,所以阳寅并不对他抱有太高的期望。
“阳子!”赵无墟对阳寅作揖,然后摆开了架势。
【虽然这庶子有些散漫,但礼数好歹足了。】心中这样想着,阳寅摆开了自己的架势。
赵无墟先出手了,他抬手就要攻击阳寅的祠堂。阳寅伸手格挡,赵无墟挺身而上,翻身一脚直击咽喉。
“双脚不要离开地面!因为你无处借力!”阳寅这样评价着,他抬手握住赵无墟脚踝,顺势往身后一摔。
这一摔,赵无墟本应该落地的。按照阳寅的预测,他应该在落地后展开反击。
但是,也就在这一瞬间,赵无墟的眼睛从黑眸变成了一巴眼。
一巴眼在氏族内的文献中有三种倾向,外物质的支配是云,内物质的支配是胎儿,内外物质的结合是蛇。
蹬脚!踩踏空气从凝固的空气中借力,赵无墟以阳寅预料的更快的速度接近了他。
爆发!更快的速度擦身而过,阳寅在脖子上感受到了一只稚嫩小手的触感,那种感觉转瞬即逝。
阳寅愣了一下,而等他回过神看向赵无墟时,赵无墟正瞪着那对黑眸大眼无辜的看着他。
【大意了!不仅仅是在年龄上轻视了对方,还因为对方表现出来的散漫而有了成见。如果这是生死局,我已经死了。】
“这一招……”阳寅沉吟一声,想要做出评价。
但赵无墟开口了,他说道:“玄鸟之爪刚猛凌厉,但也不失轻灵变化,我是朝着这个方向练的。”
“很好!”阳寅拍了拍手,给出了自己的评价。而面对这样的评价,其他四人做出了自己的反应。
季嬴自然是满心欢喜,笑逐颜开。
赵伯鲁微笑着,儒雅随和,尽显长兄风范。
赵仲信看了看阳寅,又看了看赵无墟,憨笑起来。
赵叔齐则是一脸不爽。
至于傅叟,只要场上的君子君女们安全上不出问题,他就是空气。
在阳寅那里建立第一印象后,他开始根据各君子君女的学习进度,向他们传授姬姓一族流传的技击之术。
其实,姬姓一族遍布中原大地,如果只是为了技击之术的形,那赵族长大可不必这样浪费人力资源。因此,阳寅教的东西是更深层次的意。
即技击套路的术下,一整套技击所蕴含的意境思想。
涉及思想的东西,只有赵无墟听懂了。因为其他人别说姬姓的技击思想了,他们连自己的技击思想都没有理清。
当天发生的事情,傅叟和阳寅报告给了赵族长。而赵氏主母那边,汇报的是赵伯鲁。
两边都派人找了赵无墟,而面对双方的侍者,赵族长的权力显然更大,赵氏主母的侍者回去复命了。
“什么时候开的眼?”书房内,昏暗的油灯下,赵族长的身影有些模糊,显得神秘十足。
巴纹眼是瞳术,在基因上为隐形基因。这种基因不在特定的条件下,是不会出现的。
“一个月前。”赵无墟章口就莱。
“为什么不说?”赵族长再问。
“一巴眼嘛!又不是三巴眼!族内,这样的眼睛多的很,没必要大肆宣扬。”赵无墟说道。
赵氏一族有宗家和分家之分,宗家就是赵族长、赵氏主母为主的一大家子。分家就是其他依附于宗家的赵氏家族,例如邯郸邑、温邑的赵氏家族。晋国的赵氏有十四座城邑,因此赵氏分家的数量不在少数。
赵氏之中,最强的才是宗家,宗家享受卿族的权力。相对的,分家则是享受大夫族的权力。
正如赵无墟所说,赵氏家族开枝散叶,开启一巴眼的不在少数。只要不开到三巴眼,那都不是事。
“话也不能这么说……”昏暗的灯光下,赵族长开启了自己的三巴眼,那猩红的瞳力比灯光还要闪烁,压迫感十足。
应对这种压迫感,或者说给对方一点面子,赵无墟皱着脸开启了一巴眼。
而赵无墟开启一巴眼后,赵族长反而关闭了三巴眼,他继续说道:“……一个三十岁开启一巴眼的人,和一个五岁开启一巴眼的人,那能相提并论吗?”
“……”赵无墟东张西望中。
“你的一巴眼,明显掌握的比老三要厉害的多,他已经开眼三个月了……”赵族长没有继续说下去。
“大概……是因为我天赋好吧!没办法!您生的好嘛!”赵无墟打了个预防针。
“呵!”赵族长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赵无墟,他就仿佛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
跪坐、取来竹简摊开,赵族长挥了挥手。对此,赵无墟行了一礼后直接离开了。
赵无墟刚离开书房,就遇到了蹲守的赵氏主母侍者,在她的带领下,赵无墟见到了赵氏一族权力最高的女子。
“母亲!”虽然不是生母,差着一层,但生母出生时就死了。眼前的赵氏主母因为孩子多的关系,并不会给赵无墟太多的关爱,但她对于母亲的那份责任显然已经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