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渡慕寨的清晨,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洒在错落有致的侗寨木楼上,给这片宁静的土地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陈天佑站在自家小院中,身姿挺拔如松,正全神贯注地练习着刀法。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刀光闪烁,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空气中似乎都回荡着利刃划破气流的呼啸声。他的动作刚劲有力,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功力,身上的肌肉随着动作的起伏而紧绷、舒张,彰显出他的矫健与力量。
“天佑,歇会儿吧,喝口水。” 母亲周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从屋内走出,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她看着儿子,眼中尽是慈爱与骄傲。陈天佑自幼便展现出了极高的武学天赋,再加上他勤奋刻苦,练就了一身非凡的武艺,轻功、气功、飞镖样样精通,如今更是成为了镇远府的捕头,在当地威名远扬。
陈天佑收刀而立,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接过母亲手中的茶碗,一饮而尽,而后说道:“娘,我再练会儿,最近总感觉自己的刀法还有些火候不足。” 周氏微微摇头,笑道:“你这孩子,都已经这么厉害了,还不知足。想当年你爹在世时,总说你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将来定能有大作为。”
“爹要是还在,定会教我更厉害的招式。” 陈天佑擦拭着刀刃,目光中闪过一丝怀念。周氏轻抚着他的肩膀:“你爹在天之灵,看到你如今成了镇远府的捕头,护着一方百姓,定会欣慰的。只是这刀光剑影的日子,娘总替你揪心。”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一名衙役骑着快马,径直来到陈天佑家门前,翻身下马时险些踉跄,神色慌张地喊道:“陈捕头!不好了!知府大人火急火燎地让您去府衙,说有天大的事!”
陈天佑见衙役额上青筋暴起,衣衫都被汗水浸透,心中顿时一沉。他将青龙偃月刀靠墙放好,对母亲道:“娘,我去去就回。” 周氏连忙塞给他一块油纸包好的米糕:“路上垫垫肚子,凡事小心。”
随衙役策马前往府衙的路上,陈天佑问道:“小王,到底出了什么事?看你急成这样。” 被称为小王的衙役喘着粗气道:“陈捕头,小的也不清楚具体内情,只听马夫说,今早府衙后门来了三匹快马,从省城来的信使直接闯进了知府大人的书房,之后大人就立刻让人找您了。”
陈天佑眉头紧锁,省城信使?莫非与上月传来的 “西南税银案” 有关?他勒住马缰放缓速度:“最近周边地界不太平,黑风寨那帮崽子没再闹事吧?” 小王道:“前几日巡检队在清水河发现了几具浮尸,穿着像是押镖的镖师,身上刀口都是月牙形的,八成是黑风寨干的。”
说话间已到府衙门口,陈天佑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门房,大步流星走进大堂。只见知府大人正背着手在大堂踱步,案几上的茶杯已经凉透,旁边还放着一卷泛黄的地图。见陈天佑进来,知府猛地转过身,眼下的乌青透着疲惫。
“天佑,你可算来了!” 知府声音沙哑,指着地图道:“你看,这是从镇远到贵阳的路线,红线标注的都是险地。” 陈天佑俯身细看,只见地图上 “黑风寨”“白狼谷”“断魂崖” 几个地名旁都画着骷髅标记。
“大人,莫非是要押送重要物资?” 陈天佑沉声问道。知府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公文:“朝廷催缴的五百万两税银,昨日已尽数运抵镇远府库。按规矩要押送省城交布政使司,但这条路上的盗匪......” 他重重拍了下桌子,“黑风寨的李三刀、白狼帮的独眼龙,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前两年押送十万两饷银,就在白狼谷被劫了,三十名官差无一生还!”
陈天佑捧着公文的手微微收紧,火漆上的 “急” 字烫得人心慌。他单膝跪地:“大人,卑职愿往!” 知府连忙扶起他,眼中满是恳切:“天佑,我知道这任务九死一生。但府里上下,论武艺、论胆识,谁能比你更合适?你七岁随父学武,十五岁擒获江洋大盗,二十岁当捕头至今,大小百余战从无败绩,这五百万两税银,只能托付给你了!”
“大人放心,” 陈天佑目光如炬,“只是押送需得精心部署。不知府里能调拨多少人手?” 知府道:“我已点了二十名精锐衙役,都是跟你出生入死过的老兵。另外从军营借调了十名弓箭手,还备了三辆镖车,用铁皮加固过的。”
陈天佑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黑风寨的位置:“黑风寨盘踞鹰嘴崖,那里地势险要,他们最擅长滚石伏击。白狼谷两侧是悬崖,谷中多瘴气,必须正午通过。断魂崖的吊桥年久失修,恐有埋伏。” 他顿了顿,“还需请一位向导,最好是熟悉山路的药农或猎户。”
“我已让人去请老猎户赵伯,” 知府道,“他在这一带走了五十年山路,闭着眼都能辨方向。对了,这是朝廷配发的信物,遇州县关卡可出示,能调派当地兵力支援。” 他递过一块刻着 “贵州巡抚衙” 的腰牌。
陈天佑接过腰牌贴身收好:“卑职还有一事请求。请大人派人照看家母,若我......” 知府连忙打断:“胡说!你定会平安归来!我已让厨娘每日去给周大娘送饭菜,你尽管放心。”
离开府衙时已近正午,陈天佑先去府库查验税银。库房内,二十口大木箱整齐排列,打开其中一口,白银的光泽晃得人睁不开眼。老库吏颤巍巍道:“陈捕头,这些银子都是商户和农户凑的,可千万不能有闪失啊。” 陈天佑轻抚银锭:“老伯放心,我就是拼了性命,也护着这些银子周全。”
回到家时,周氏正往包袱里塞伤药和干粮。见儿子回来,她强作镇定:“我猜你是要出远门,给你备了金疮药和止血散,都是你爹留下的方子配的。” 陈天佑鼻子一酸,坐在母亲身边:“娘,这次任务确实凶险,但您儿子功夫硬,还有兄弟们照应,肯定没事。”
周氏取出一个红布包,里面是块贴身戴了多年的玉佩:“这是你出生时求的平安符,带着它。记住,遇事别硬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天佑接过玉佩系在腰间,忽然想起什么:“娘,前几日我托张铁匠打的护心镜好了吗?”“早给你收着呢,” 周氏从箱底翻出铜镜,“沉甸甸的,定能护着你。”
傍晚时分,陈天佑来到衙役营。二十名衙役已整装待发,为首的王虎抱拳道:“头儿,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刀枪弓箭齐全,马匹也喂饱了。” 陈天佑看着这些脸上带疤的弟兄,心中暖意涌动:“这次任务不比寻常,五百万两税银,各路妖魔鬼怪都盯着呢。怕死的现在可以退出,我绝不勉强。”
众人哄笑起来,王虎拍着胸脯道:“头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年咱们在黑风口围剿马匪,是谁把我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的?兄弟们跟定你了!” 小个子李二狗晃着腰间的飞镖:“我新练了百步穿杨的本事,专射贼人的马眼!”
陈天佑点点头:“好!今晚都养精蓄锐,明早卯时集合。王虎带两人去检查镖车的轮轴和锁链,李二狗去领三十斤干粮和十坛水,张三负责清点弓箭数量。” 众人齐声应诺,各自忙碌去了。
夜幕降临时,老猎户赵伯拄着拐杖来了。他年过七旬,却精神矍铄,眼不花耳不聋。“天佑啊,听说你要走镇远到贵阳的老路?” 赵伯呷了口粗茶,“那可得当心白狼谷的瘴气,日出前和日落后千万别进谷,里头的瘴气能把水牛熏倒。”
陈天佑连忙给赵伯续上茶水:“赵伯,您给说说这路上的盗匪习性?” 赵伯放下茶碗,手指在桌上画着地形:“黑风寨的李三刀,惯用一把鬼头刀,手下有五十多个亡命徒,他们每月初三、十三、二十三会在鹰嘴崖下的酒馆聚集,明日正好是十三,你们得绕开那家‘迎客来’酒馆。”
“那白狼帮呢?” 陈天佑追问。赵伯眉头紧锁:“独眼龙最是阴狠,他在断魂崖的吊桥机关上做了手脚,桥面木板下藏着尖刀,还会派人在对岸放冷箭。过吊桥时得用长竹竿先探路,走中间的木板,两边的千万别踩。”
陈天佑掏出纸笔,将赵伯的话一一记下:“多谢赵伯指点,明日还要劳烦您带路。” 赵伯摆摆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朝廷出点力,高兴着呢。对了,我给你备了些解毒草药,万一沾了瘴气,嚼几片能缓解。”
亥时已过,陈天佑检查完所有装备回到家中。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前,他抚摸着青龙偃月刀的刀柄,刀鞘上的青龙纹路在月色下仿佛活了过来。周氏房里的灯还亮着,他知道母亲定是在为他祈祷。
陈天佑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此次押送任务的种种困难和危险,山寨林立,贼寇众多,稍有不慎便会陷入绝境。但他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一定要将这 500 万两税费安全送到省城,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谋福。在朦胧的月色中,陈天佑暗暗立下誓言,一定要完成这次任务,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