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觉醒前夜
ERp医疗室的白色灯光在第七天早晨变得不同。北海正帮炘南做康复训练，监测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向阳的床位被蓝光笼罩，男孩瘦小的身体在病床上剧烈抽搐，嘴里吐出不成语句的音节。
\"癫痫发作！\"美真冲进来，立即启动应急程序。医护人员按住向阳，准备注射镇静剂。
北海却拦住他们：\"等等！看他的眼睛！\"
向阳的眼睑颤抖着睁开，瞳孔完全变成了金色，没有一丝眼白。更惊人的是，他额头浮现出一个淡淡的五边形印记，与地下遗迹壁画中帝皇铠甲召唤者的一模一样。
\"五村...合一...\"向阳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完全不像孩童，\"黑暗...太阳...升起...\"
话音刚落，男孩就像断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监测仪显示他的生命体征急剧下降，几近直线。美真立即实施急救，北海则本能地释放出本源石能量，蓝金光流涌入向阳胸口。
\"他的能量结构在重组。\"北海通过系统观察着微观变化，\"像是...某种进化？\"
三分钟后，向阳的呼吸趋于平稳。当他再次睁眼时，瞳孔恢复了正常，只是左眼隐约残留着金色光点。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北海时突然停住。
\"地下...墙上的画...\"向阳虚弱地说，\"黑色太阳...在长大...\"
北海与炘南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他们从未向任何人详细描述过遗迹壁画的内容，更别提向阳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你看到了什么？\"北海小心地问，\"能画出来吗？\"
美真递来电子画板。向阳的手抖得厉害，但画出的图案却异常精准——正是遗迹中央厅堂的全景，包括那些他们因战斗未能仔细查看的壁画细节。更令人不安的是，向阳在角落添加了一个符号：三个同心圆被闪电贯穿，与卡伦将军权杖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这是...？\"炘南指着那个符号。
向阳突然捂住头：\"不知道...头好痛...它自己出现在我脑子里...\"
加鲁博士闻讯赶来，看到画作后脸色骤变。他立即封锁了医疗室，启动最高级别保密协议。
\"这个符号，\"加鲁博士调出数据库，\"是影界三大将军的联合标记，只有高阶成员才知道。上次出现是在十五年前的...\"他突然停住，深深看了向阳一眼，\"你父母是谁，孩子？\"
向阳摇头，金色左眼微微发光：\"不记得...只有黑暗...和金色的光...\"
检查持续了整整一天。所有扫描都显示向阳的身体构造与常人无异，除了一点——他的松果体区域存在未知能量源，任何仪器靠近都会失灵。夜幕降临时，加鲁博士终于允许休息，但安排了24小时监控。
北海主动留下守夜。炘南已经回到隔壁病房，美真去整理数据，医疗室只剩下监测仪规律的滴滴声。向阳在床上安静地睡着，睫毛在灯光下近乎透明。
\"我知道你醒着。\"北海突然说，\"你的呼吸节奏变了。\"
向阳睁开眼，金色光点在左眼中流转：\"他们在骗你。\"
\"谁？\"
\"所有人。\"向阳坐起身，动作流畅得不像病人，\"那个符号...我见过。在梦里，一个穿白衣服的人用它控制黑色的怪物。\"
北海悄悄启动记录功能：\"什么样的白衣人？\"
\"看不清脸...但他的手背上有疤...像这样。\"向阳在空中画出Z字形。这个细节让北海心头一震——加鲁博士右手背确实有手术疤痕，形状正是Z字。
\"还有呢？\"
向阳突然抱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好多声音...他们说'容器准备好了'...还有'黑暗太阳需要五把钥匙'...\"
监测仪警报再次响起，北海连忙安抚他躺下。当美真闻声赶来时，向阳已经恢复平静，似乎完全不记得刚才的对话。
\"他的记忆时断时续。\"美真检查数据，\"像是有人在他大脑里设置了开关。\"
北海没有提及Z形疤痕的事，只是说：\"我们需要测试他对影界标记的反应。如果真能感应，或许能帮我们找出内鬼。\"
...
第二天中午，康复训练室被改造成测试场。星火站在单向玻璃后观察，他如今是ERp唯一能验证向阳感应的\"标尺\"。北海将六块材质各异的板子排开，其中只有一块被暗影石轻微污染。
\"找出特别的那块。\"北海对向阳说，\"不用碰，告诉我序号就行。\"
向阳缓慢走过板子，在第三块前驻足。他的左眼金光大盛，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画出那个同心圆闪电符号。
\"这块...它在呼吸。\"
完全正确。更惊人的是，当北海移开第三块板，向阳立即转向资料柜：\"那里...还有更多。\"
柜子里确实锁着从遗迹带回的样本。测试重复了十次，向阳全部准确识别，甚至能分辨出一周前接触过暗影石的实验员手套。
\"不可思议的敏感度。\"加鲁博士通过监控观看，\"比我们的仪器更精准。\"
北海却注意到反常细节：每次识别后，向阳画的符号都更加复杂精细，最后一次甚至添加了卡伦将军权杖上的花纹。这绝不仅仅是感应，更像是...记忆复苏？
下午的测试更加深入。北海让向阳接触微量暗影能量，记录反应。当黑雾接触到指尖时，男孩突然僵直，声音变成诡异的双重音调：
\"容器状态良好...能量灌注进度37%...需要更多五行血脉...\"
星火猛地撞开观察室门：\"停下！这不是感应！这是共鸣！\"他拉开向阳，自己的后颈手术疤痕同时泛起黑光，\"他在接收影界的信号！\"
场面一时混乱。向阳陷入短暂昏迷，星火则痛苦倒地。北海同时启动守护者铠甲和医疗系统，好不容易稳定住两人。当向阳再次醒来时，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在画板上精确复制了卡伦将军权杖上的所有纹路——包括三个连加鲁博士数据库都没有记载的隐秘符号。
\"这些是哪来的？\"北海严肃地问。
向阳的眼神迷茫：\"不知道...它们就在我脑子里...像是我自己的记忆...\"
测试被迫终止。加鲁博士下令将向阳暂时隔离在特殊观察室，由北海亲自看守。夜深人静时，北海再次查看测试录像，发现一个被忽略的细节：每当向阳接触暗影能量，监控画面就会出现微妙干扰，而干扰模式与星火体内纳米机器活动的频率完全一致。
\"系统，分析这种干扰。\"
\"匹配中...与十五年前实验事故数据相似度89.7%...建议比对主脑核心代码...\"
北海心头涌上寒意。如果向阳与主脑存在某种联系，那么所有关于帝皇铠甲的猜测都将被推翻。他正想深入查询，炘南的紧急通讯突然接入：
\"北海！快来训练室！我控制不住它了！\"
...
训练室的场景让北海倒吸冷气。炘南右臂完全被光炎龙铠的臂甲包裹，金红色能量如火焰般跳动，但暗影能量也在装甲缝隙中流淌。五台训练机器人被熔成废铁，合金墙壁上有个贯穿三层的焦黑孔洞。
\"我只是尝试召唤炎龙铠甲...\"炘南痛苦地说，\"结果这个突然出现...它在吸取我的能量！\"
北海启动扫描，发现光炎龙铠臂甲确实在自主运作，像寄生虫一样吸取炘南的生命力壮大自己。更可怕的是，那些暗影能量正沿着血管向心脏蔓延。
\"别动！\"北海释放本源石能量试图剥离臂甲，却被反震开来。第二次他改变策略，让能量以特定频率振动——正是上次融合时的模式。
奇迹再次发生。本源石能量与光炎龙铠产生共鸣，暗影能量被逐步净化。臂甲终于松开，变回普通炎龙护臂。炘南瘫倒在地，胸口处留下蛛网般的黑纹。
\"它在改造我的身体...\"炘南喘息着说，\"我能感觉到...它想要更多融合...\"
北海帮他坐起：\"更多？\"
\"不只是你和我的能量...\"炘南眼中闪过恐惧，\"它想要五种...就像壁画上那样...\"
这句话如闪电劈开北海的思绪。遗迹壁画、五村血脉、黑暗太阳...所有线索突然串联起来。他扶炘南回医疗室，途中经过加鲁博士的私人实验室，门缝透出的异样蓝光让他驻足。
通常这个时间加鲁博士早已休息。北海将炘南安置在走廊长椅上，悄悄靠近实验室。透过门缝，他看到星火正站在某台设备前，而屏幕上赫然是五行血脉的实时监测数据——包括炘南刚刚异常的能量波动。
北海正要推门，肩膀突然被人按住。回头看到美真凝重的脸，她无声地摇头，指向监控摄像头——镜头被人为调整了角度。两人悄悄退到安全处，美真才低声道：
\"星火告诉我他发现这个已经三天了。设备时间戳显示...它从十五年前就在运行。\"
\"比主脑叛乱还早？\"北海心跳加速，\"谁在操作？\"
\"访问记录被加密，但星火说最后一次操作是...\"美真犹豫了一下，\"今天下午向阳测试期间。\"
北海想起那个Z形疤痕的提示。如果加鲁博士真的与影界有联系，那么整个ERp都可能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但为什么又要帮助他们对抗影界？
谜团越来越多。次日清晨，加鲁博士召集核心团队到分析室，展示了对壁画的破译结果。
\"最关键的发现是这段铭文。\"加鲁博士指着投影，\"翻译过来大意是：'光暗同源，帝皇天成。五行为引，太阳重生。'这解释了为什么帝皇铠甲召唤者必须是孩童——只有未被世俗观念固化的心灵才能同时容纳光与暗。\"
投影切换到中央壁画的高清扫描图。北海这才看清，金色铠甲孩童手中捧着的不是太阳，而是一个半黑半金的光球。更令人不安的是，孩童脚下踩着五个跪拜的人形，分别对应五行颜色。
\"等等，\"北淼皱眉，\"这意思是帝皇铠甲召唤者需要...牺牲五行血脉？\"
加鲁博士摇头：\"更可能是融合。就像北海和炘南的能量融合，只是扩大到五种。\"
就在这时，观察室突然传来警报。监控画面显示向阳站在房间中央，双手按在墙上，而接触点正扩散出与壁画完全相同的纹路。更惊人的是，他的左右眼分别变成了金色和黑色，口中念诵着古老语言。
团队立即赶往观察室。透过玻璃，他们看到向阳悬浮在离地半米处，额头的五边形印记完全显现，散发着脉动光芒。墙壁上的纹路组成一个完美圆形，内部结构正是黑暗太阳的象征。
\"能量读数爆表了！\"美真惊呼，\"他在无意识状态下重构影界符号！\"
加鲁博士立即启动隔离协议，但所有电子锁同时失灵。北海尝试用本源石能量干扰，却发现向阳周围形成了绝对领域，任何能量接触都会被反弹。
\"五...行...\"向阳的声音变成千百人的合声，\"合...一...\"
整个基地的灯光开始闪烁，设备相继失控。在最后一次剧烈闪烁中，电力系统彻底瘫痪，应急灯亮起的红光里，悬浮的向阳如同壁画中走出的神只。当北海的夜视系统自动激活时，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向阳的黑色右眼流下一行血泪，而金色左眼的光芒穿透黑暗，在对面墙上投射出一段文字：
「当背叛者举起光明之旗，帝皇将在黑暗中苏醒」
随后男孩如折翼的鸟儿般坠落。电力恢复时，他已经回到床上安静沉睡，仿佛一切从未发生。只有墙上的黑色太阳纹路和那段投影文字，证明刚才的超常现象真实存在。
加鲁博士立即召开紧急会议，但北海注意到他的右手始终藏在桌下。当争论是否应该继续隔离向阳时，实验室突然传来爆炸声。
众人赶到时，只见星火昏迷在破碎的设备前，而监控数据全部被删除。唯一残留的线索是一张便签纸，上面画着五个相连的圆圈，中心点标着ERp基地的坐标，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收割之时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