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院。
赵兰花看到宋局长带着人上门,热情的招呼他:“是宋局啊,来,喝点茶。”
宋局长:“茶就不喝了,我找邵司令聊聊。”
赵兰花:“老邵在楼上,你们聊,这天也寒了,我给你准备些姜茶。”
宋局长心中更是复杂,他上了楼,敲门进屋。
邵司令拉开椅子让他入座。
宋局长大拇指摩挲着腿上的布料:“邵司令,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兰花…牵扯进一桩大案子里了。”
邵司令的心跳目的慢了半拍,表情严肃起来:“什么事,你先说?”
宋局长把案件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奉上级命令,我前来执行公务,需要带走您的夫人,赵兰花同志,她涉嫌……通敌。”
邵司令抬起眼帘,目光如电:“带走?执行公务?通敌,他们知不知道赵兰花是什么人?她放着司令夫人位置不坐,去通敌?”
宋局长额头微微冒汗:“司令员,请您理解,我已经帮忙拖了一天时间,这是上级命令,证据确凿,现在我必须依法办事……”
邵司令突然一巴掌拍在厚重的红木办公桌上,“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文件,茶杯都跳了起来。
“确凿个屁!一群宵小之徒的奸计,我枕边人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吗?我这条命能都替她担保。”
“听好了,赵兰花是我媳妇,谁敢动她一根头发丝儿,就是用命在跟我清账!”
门外传来啪的一声,瓷器碗碟碎裂的声音。
宋局长和邵司令同时起身,赵兰花站在门口,脚下是碎开的茶杯和四溅的水。
邵司令冲过去抱住她:“兰花,别害怕,我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
赵兰花身体发颤,大脑中一片空白:“我以为我做了件好事,他们也出示了公安证,还配的有车,咋可能不是公安?”
“我真没想到……咋办呀,老邵?”
邵司令强忍怒气:“别急。”
他转头看向宋局长:“那两个假扮公安的人找到了吗?真正的敌人还在暗处偷笑呢,放着真正的特务不抓,来抓我媳妇?”
“公安局是人民的盾牌,你们要做的是调查真相!没有找到敌人前,你就有资格带走兰花。”
宋局长也是无奈:“司令,我是该联系的人都联系了,军区医院那边催的很急,专家已经气疯了。”
“如果我这边再拖着,兰花很有可能被国安部的人带走。”
邵司令沉默了。
国安部和公安局可不一样,国安部是反间谍机关和政治保卫机关,而公安局处理的案子比较小,如果赵兰花被国安部的人带走,那事可就大了。
赵兰花一抹眼泪:“这件事,我闺女知道不?”
宋局长:“我提前去联系她,没有联系上。”
赵兰花:“没联系上就好,她在外面奋斗,我不能让她操心。老邵,你也别告诉她。”
说着,她伸出手:“局长,我配合。您把我铐走吧,我相信您,也相信敬武。”
邵司令还想说什么,赵兰花一把捂住他的嘴。
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不管她是不是有意的,但造成重要资料丢失已经是事实。
如果处理不好,老邵也会受连累,打上反动标签。
“不要为难宋局长,”赵兰花轻轻摇头,目光在邵司令和宋局长之间流转,“要是有办法,他早帮忙了。我知道这事严重,但咱们得讲道理,不能让人家局长为难。我赵兰花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让老邵你和闺女因为我受人指点。”
说着,她缓缓松开捂住邵司令嘴的手,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邵,你现在不能冲动。”
“要是我把你也连累了,那就没人了救我了。”
邵司令当然也懂这个道理。
他眼睛紧紧追随着赵兰花,胸膛剧烈起伏:“宋局,记住你说的,帮我照顾好兰花。”
宋局长点头:“我会照顾好嫂子的,司令,这件事的关键因素是专家,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我帮你照顾着兰花,不会让她受难,我这边也会抓紧时间调查,尽力找到那两个假扮公安的人。”
宋局长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悄无声息。
趁人少的时候,把赵兰花带上警车,给她留了体面。
宋局长一走,邵司令立马就把邵家人聚了起来。
“爸,妈,兰花出事了。”
……
两天的翻译结束,时樱浑身哪哪都不得劲儿。
这防护服穿了还不如不穿,又重又沉,闷在身上冷汗一直冒,非常容易失温。
当晚,她就发了热。
发烧时,时樱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她喝过灵泉水,身体比普通人不知道强健多少倍,居然还会发烧?
不过,这也给她提了个醒,再怎么她还只是个普通人,以后还是少逞强。
到了后半夜实在难受,时樱也想进空间休息,但这酒店里的监听装置和摄像头比人还多。
她不想冒这个险,于是借着喝水的掩饰,从空间中取出几滴灵泉水,稀释了喝下。
不过,这灵泉水她也不敢多喝,喝多了身上淌黑泥。
半梦半醒间,终于闷出了一身汗,熬到白天,烧退了。
时樱脚步虚浮的冲了个澡,给自己多裹了两层衣服。
叩叩——
魏场长敲门。
“樱樱,我们该走了。”
两天的翻译结束,时樱几人就该搬离了,她提着收拾好的手提箱还有大兜小兜的特产,拉开门。
“来了。”
魏场长说:“五七大学那边安排的招待所我没住,我重新给咱们订了房间,现在直接过去就行。”
厨房的几个师傅看到了报纸,知道时樱的英勇事迹,特意给时樱几人践行。
师傅们炒了三盘菜,两荤一素,再配上四碗米饭,最后盘子里连汤汁都不剩。
吃饱喝足,几人跟着卫兵出了酒店大门。
不远处,生活联络员带着一人迎面走来。
时樱心想,这位应该就是接替她的翻译员。
那人身姿挺拔如白杨,略微有些清瘦。
他身穿卡其色的裤子,脚上蹬着一双圆头牛皮鞋,上身穿着灰色毛衣,外面套着黑色尼龙大衣。
整个一看,像是橱窗展柜中走出来的衣服架子。
这样时尚的打扮可不多见,时樱不由得多看两眼。
正巧,外面下着蒙蒙雨,大家都打着伞,对方的伞檐压的低,时樱没看见那人的样貌。
但她就是觉得,这个身形有些眼熟。
像是从哪儿见过?
正想着,双方已经远远的擦肩而过。
时樱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不再回头。
那人走出没两步,脚步定了下来,回头看向时樱的背影。
是她?
等人走远了,他问生活联络员:“她是时樱?”
生活联络员惊讶:“你们认识呀?她是上一任的翻译员。”
那人声音清隽舒朗:“没想到在这能碰见她。”
远处,时樱和魏场长正在往车上搬着行李。
孙亚男小声抱怨:“这辆车和接我们时的那辆车不一样,这能坐下人吗?还要塞这么多行李?”
魏场长瞪她一眼:“少说两句,这种车使用时都是要提前申请的,哪是想坐就能坐。”
时樱在旁边笑。
正在这时,生活联络员折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