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无数根银针刺破暮色,星虎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线。车载电台突然刺啦作响,月初十的声音混着电流声蹦出来:“西城区老桥垮了!有货车坠河,车里还有人!”。。
副驾的王一一立刻摸出夜视望远镜,镜片里隐约可见浊浪翻滚的河面,半截货车车厢正顺着洪流往下冲。“距离我们三公里,” 她报出坐标时,星虎已经猛打方向盘,越野车溅起半人高的水花,“月末路和叶影在哪?”
“正在调吊车,但雨太大了,吊车臂根本伸不开。” 月初十的声音突然拔高,“星楠楠发现车厢里有孩子哭声!”。。
越野车在断桥边急刹,星虎推开车门就被暴雨浇透。月末路正站在河堤上抛救生索,黑色作战服早贴在了身上,见星虎跑来便吼:“钢丝绳卡进车厢缝隙了,得有人下去固定!”,。。。
叶影已经系好了安全扣,靴底在湿滑的河堤上蹬出浅坑:“我下去。” 她手腕翻转甩出飞爪,合金爪钩精准勾住露出水面的钢梁,“星虎,你在上面控绳,月末路负责观测水流。”
“等等!” 星楠楠抱着急救箱奔过来,发梢滴着水,“我跟你下去,万一有伤员能及时处理。” 她将两瓶葡萄糖塞进叶影口袋,又摸出镇痛喷雾,“这是最新的配方,皮肉伤能快速止血。”。。。
叶星梦和月辰辰扛着备用救生筏赶到时,叶影已经顺着绳索滑到了水面。浊浪不断撞击车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里面有个女人抱着孩子!” 叶影的喊声被风雨撕碎,她踩着摇晃的车厢壁,试图扳开变形的车门。
月初十在河堤上架起红外热像仪,屏幕上两个红点正随着车厢颠簸:“孩子体温在降,必须五分钟内救出来!” 他突然拍了下月辰辰的肩膀,“无人机!用无人机吊氧气瓶下去!”
月辰辰立刻打开背包,小型无人机顶着暴雨升空,挂载的氧气瓶精准落在叶影手边。星虎死死攥着绳索,手臂因承重青筋暴起,王一一在旁帮他固定绳结,每一次浪头打来,绳索的拉力都差点将两人拽下去。
“车门开不了!” 叶影的声音带着喘息,“星楠楠,递液压钳!”
星楠楠踩着救生索下滑,暴雨模糊了视线,她却精准将工具抛过去。液压钳咬合车门的脆响透过雨声传来,突然一声闷响,车厢在浪头冲击下剧烈倾斜,星虎猛地拽紧绳索:“稳住!”
叶影半个身子探进车厢,星楠楠立刻撑住她的腰。昏暗的车厢里,女人用身体护着蜷缩的孩子,脸色惨白如纸。“别怕,我们救你们出去。” 叶影解开安全扣系在女人身上,“星楠楠,抱好孩子!”
就在此时,上游传来轰隆巨响,月初十突然嘶吼:“洪峰要来了!还有三十秒!”
星虎心脏骤停,对着对讲机吼:“立刻往上拉!” 月末路已经扑过来帮忙拽绳,钢丝绳在滑轮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叶影推着星楠楠先往上走,自己垫后时,却发现女人的衣角卡在了断裂的座椅弹簧里。
“星虎,再给我十秒!” 她摸出军刀割断布料,洪峰已经裹挟着泥沙冲过来。星虎拼尽全力往上拽绳,王一一死死顶住他的腰,两人在湿滑的河堤上向后滑出半米。
当叶影被拉出水面的瞬间,洪峰刚好吞没了整个车厢。星楠楠抱着孩子瘫坐在河堤上,孩子裹在她的外套里,终于哭出了声。叶星梦立刻上前裹紧保温毯,月辰辰递来热水:“都没事了,孩子只是受了惊吓。”
暴雨渐渐小了,急救灯在暮色中亮起。星虎看着互相包扎伤口的众人,叶影的手臂被划伤了一道深痕,星楠楠的膝盖渗着血,月末路的手背磨破了皮,却没人喊疼。月初十调试着热像仪,突然笑出声:“你们看,刚才的救援画面被路人拍下来了,网上都在说我们是英雄。”
王一一接过手机,屏幕里的视频晃动却清晰 —— 暴雨中的身影在绳索上攀爬,河堤上的人合力拽绳,每个人的动作都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星虎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路灯,突然想起多年前师父说的话:“真正的英雄从不是天生的,是在别人需要时,愿意把安危抛在身后的凡人。”
星楠楠给孩子喂完葡萄糖,抬头时正好对上星虎的目光,她举起沾着泥点的手晃了晃:“下次再有这种事,我还能上。” 叶影靠在月末路肩上包扎伤口,嘴角弯起弧度:“说得对,我们可不是只会躲在幕后的人。”
月辰辰收拾着救生设备,突然指向天边:“雨停了。”
云层裂开道缝隙,月光洒在众人带伤的脸上。星虎握紧拳头,感受着掌心残留的绳索纹路 —— 那些被风雨浸透的瞬间,那些拼尽全力的托举,从来都不是为了 “英雄” 的名号,只是因为他们都记得,自己曾被别人这样守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