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把午后拖得漫长,星虎趴在教室后排的课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戳着摊开的毕业纪念册。淡蓝色封面上印着的 “盛夏记事” 四个字,被窗外斜射的阳光镀上细碎的金边。前排传来王一一翻动相册的沙沙声,混着月辰辰咬着笔杆哼的老歌调子,像杯加了冰的橘子汽水,满得快要溢出来。。。
“星虎你快看,” 王一一突然转过身,马尾辫扫过椅背上的校服外套,“这张月初十当年摔进花坛的照片,叶影居然偷偷存了三年!”
照片里的月初十半边脸沾着泥土,却还举着抓蝴蝶的网兜笑得张扬,站在旁边的叶影背着光,嘴角藏着浅浅的笑意。月初十刚从走廊打水回来,瞥见照片瞬间涨红了脸,伸手去抢却被叶影轻巧避开。两个身影在课桌间追闹,带起的风掀动了纪念册的内页,露出月末路工整的字迹。。。。
“毕业旅行定在梧桐镇吧。” 月末路的声音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稳,他正用尺子比着画行程表,铅笔在纸上留下清晰的刻痕,“星楠楠说那边有能看见银河的山顶,叶星梦查了天气预报,下周末是晴天。”。。。。
星楠楠抱着一摞彩色卡纸走进来,发梢还沾着外面的热气:“我带了做手账的材料,大家把想写的话都贴上去吧。” 她把卡纸分给众人,自己拿起银色记号笔,在淡紫卡纸上画了只歪脑袋的小猫 —— 那是叶星梦最喜欢的模样。叶星梦凑过去帮她递胶水,指尖相触时两人都笑了,阳光穿过她们交叠的发丝,在桌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星虎翻开纪念册的空白页,忽然发现第一页夹着片干枯的梧桐叶。叶脉清晰如旧,边缘泛着浅褐色的温柔,那是去年深秋他们第一次组队完成任务后,王一一捡给他的。当时她说这叶子像星星的形状,星虎还笑她想象力太丰富,此刻对着阳光细看,叶尖的纹路竟真的凑成了细碎的星芒。。。。
“在发呆什么?” 王一一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她把一瓶冰镇可乐放在星虎肘边,瓶身的水珠洇湿了桌布,“月末路说梧桐镇有老式放映机,晚上能在晒谷场看露天电影。”
星虎拧开可乐,气泡炸开的声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他看着纪念册上渐渐填满的字迹与贴纸:月初十画的简笔画里,每个人都带着夸张的笑容;叶影写的留言藏在角落,只给月初十留了句 “下次别再摔跤”;月辰辰贴了张全员的拍立得,自己的脸被星楠楠画了对猫耳朵;月末路的行程表旁,贴着叶星梦摘的四叶草标本。。。。。
暮色漫进教室时,纪念册已经变得沉甸甸的。星虎把那片梧桐叶夹在最后一页,刚合上封面就被王一一拉着去搬投影仪。走廊里的夕阳把八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月初十和叶影还在争论电影该选喜剧还是科幻,月末路在核对旅行背包的清单,星楠楠正帮叶星梦整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月辰辰举着相机追着拍他们的背影。
“等我们老了,” 王一一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众人,晚霞染红了她的脸颊,“还要带着这本纪念册来梧桐镇,看同一片银河。”
星虎笑着点头,指尖触到口袋里的梧桐叶标本。蝉鸣渐渐淡了,晚风送来远处小卖部的冰淇淋甜香,纪念册在臂弯里温热的触感,和身边伙伴们的笑声叠在一起。他忽然明白,青春从不是转瞬即逝的烟火,而是这样慢慢流淌的时光,是蝉鸣里的等待,是笔尖的温度,是身边人眼里永不褪色的光。
月辰辰按下相机快门的瞬间,夕阳刚好落在纪念册的封面上。“盛夏记事” 四个字被染成温暖的橘色,就像他们正在走过的,慢慢飞着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