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敲打着玄铁帐篷顶，像无数细碎的银铃在响。星楠楠往青铜炭炉里添了块龙纹木，橘红火焰腾地舔舐着炉壁，将围坐的人影托在帐篷布上，忽明忽暗。
“该讲星虎第一次觉醒力量的事了。” 月辰辰抱着膝盖蹭到炉边，毛茸茸的发梢沾着雪沫，“上次讲到他掉进月眠谷就没下文了。”
叶星梦正用银签拨弄炉中火星，闻言抬眼看向星楠楠：“那时候月初十也在吧？我爸总说他当年差点把谷里的月石全砸了。”
星楠楠指尖划过腰间挂着的虎形玉佩，纹路在火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那天是月末，谷里的月雾浓得能拧出水来。” 她的声音轻得像落雪，却让帐篷里的喧闹瞬间静了下来，“星虎为了追偷玉佩的暗影兽闯进去，王一一带着月初十随后赶到时，正看见他被月藤缠在崖壁上。”
炭块噼啪爆开火星，照见星楠楠眼底的笑意。“你们猜谁先动的手？是月末路。他当时刚解开第二重封印，剑气直接劈断了半面崖壁，差点把星虎连带着暗影兽一起埋了。”
“我哥才不会这么冒失。” 月辰辰嘟囔着反驳，却悄悄往前凑了凑。
“可他确实救了星虎。” 星楠楠屈指轻弹，玉佩发出清脆的鸣响，“暗影兽吐出的腐蚀雾沾到了星虎的手腕，月初十急着用净化符，结果符纸被风卷走，正好落在赶来的叶影手里。”
叶星梦的指尖顿了顿，父亲极少提起年轻时的事，只在醉酒时说过曾欠月初十一条命。
“叶影当时刚学会瞬影术，踩着月雾掠过去的样子，像片会发光的叶子。” 星楠楠的目光掠过帐篷角落的青铜镜，镜面映出众人专注的神情，“他把符纸按在星虎伤口上时，暗影兽突然朝月辰辰扑过来 —— 那时候你才这么高。” 她比划着到腰际的高度，“月末路的剑气追过去，却被兽爪掀起的气浪挡了回来。”
“然后星虎就觉醒力量了？” 月辰辰追问，鼻尖沁出细汗。
“不是立刻。” 星楠楠摇头，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裂纹，那是当年留下的痕迹，“暗影兽的尖牙已经碰到你衣领了，王一一的防御盾碎了第三层，月初十的符纸也用完了，月末路正要用禁术…… 星虎突然喊了声‘别动’。”
帐篷外的风声似乎更急了，裹挟着远处雪松林的呼啸。
“月藤突然疯长起来，不是缠人，是结成了盾。” 星楠楠的声音微微发颤，“星虎手腕上的玉佩裂开，金色的光从他掌心涌出来，顺着藤蔓爬满整个山谷。暗影兽被光裹住的瞬间，就化成了星点消散了。”
叶星梦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的画，画中少年掌心托着金光，周围缠绕着银白月藤，崖边站着几个模糊的身影。“后来呢？月石真的被砸了？”
“是月初十不小心碰倒的。” 星楠楠忍不住笑出声，“他想捡星虎掉的玉佩，结果脚滑撞翻了月石堆，月末路为了护那些石头，把剑气收得太急，自己摔进了雪沟里。王一一蹲在沟边笑了半宿，还画了张速写，现在还在我家抽屉里。”
“那叶影呢？” 叶星梦轻声问，心跳莫名快了些。
“他在捡符纸的碎片。” 星楠楠看向叶星梦，眼底藏着深意，“一共捡了七片，后来拼成完整的符，送给了月初十。你爸总说，那是他画过最灵的净化符。”
雪粒不知何时停了，帐篷外传来星虎爽朗的笑声，夹杂着王一一抱怨他踩脏地毯的声音。星楠楠收起玉佩，火焰刚好舔到最后一块炭块，留下满地温暖的余烬。
“故事还没结束呢。” 她站起身，掀开帐篷帘，风雪裹挟着熟悉的气息涌进来 —— 星虎扛着刚猎的雪鹿站在门口，月初十正帮他拍掉肩上的雪，月末路拎着药箱走在后面，叶影手里拿着串刚摘的冰棱花，正递给冻得鼻尖发红的月辰辰。
“明天讲月眠谷的月石为什么会发光。” 星楠楠回头笑了笑，火光在她身后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那里面藏着月末路和月初十的秘密。”
月辰辰欢呼着扑向哥哥，叶星梦望着叶影手中晶莹的冰棱花，忽然明白父亲画里那些模糊的光影，原是年少时最明亮的模样。星楠楠望着相拥的众人，将虎形玉佩贴在胸口，那里藏着比故事更温暖的，属于他们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