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骆驼的船平稳地行驶在玄鲛岛海域,甲板上,两族族人的欢呼声仍未平息。陈土抱着婴儿站在船舷边,望着远处海底溶洞升起的双色光柱,那光柱与归墟界、悬空岛的地脉能量连成一线,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循环。地脉的轰鸣变得温和,像是沉睡的巨兽终于找回了安稳的呼吸。
平衡之剑在陈土手中轻轻颤动,剑鞘上浮现的最后画面尚未消散。成年婴儿与戴蛇形面具孩子的身影,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左眼星芒里。“那孩子…… 会是百年后的变数吗?” 陈土喃喃自语,指尖的黑色蛇戒突然发烫,戒面映出的归墟巨门景象中,噬星兽雕刻的眼睛虽仍闭合,却在眼角处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缝隙中渗出的微光,与灰色雾气中婴儿的红光如出一辙。
苏九儿的轮回镜悬浮在旁,镜面已恢复平静,却在边缘处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灰色雾气。“未来的影像未必是定数。” 她转动玉笛,笛音与地脉的轰鸣相和,“就像未来的你能穿越回来,说明时间线本身就存在变数。我们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可能改变百年后的结局。” 镜中突然闪过一抹青光,那是阿鲛祖父残魂的身影,正朝着某个方向示意。
李大魁正和守渊族长老检查共鸣阵的能量数据,工兵铲上的守渊族纹路与石台上的符文同步闪烁,数据显示地脉水晶的净化效率已达九成,剩余的黑雾残念被牢牢锁在水晶核心,短时间内无法作祟。“老板,两族族长决定在溶洞周围建立永久据点。”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以后这里就是新的地脉守护枢纽,由守渊族和玄鲛族轮流值守,确保百年内不会出乱子。”
阿鲛的定海神珠此刻飞至陈土面前,珊瑚冠的青光在他掌心投射出一幅星图。星图上,代表地心裂缝的星辰正缓缓移动,逐渐与归墟界、悬空岛的星辰形成等边三角。“祖父的残魂说,这个三角格局是地脉最稳定的形态。” 她指着三角中心的暗星,“但这颗暗星很奇怪,既不属于任何已知地脉,又能影响三角的能量流动,像是…… 人为放置的‘监听器’。”
陈土的左眼星芒聚焦在暗星上,星芒穿透虚空,看到暗星的核心竟是一块小小的地脉铁碎片,碎片上刻着的符文,与幽冥阁陶罐的封印纹路完全相同。“是幽冥阁的余孽留下的。” 他握紧平衡之剑,剑刃的金黑雾气瞬间暴涨,“他们虽然失去了阳面使者的残魂,但并没有彻底放弃,还在暗中监视地脉的动向。”
婴儿胸口的双色护罩突然亮起,银镯子光链指向东方的海平面。那里的地脉波动虽微弱,却带着一种熟悉的气息 —— 是父亲的地脉之力。陈土的星芒顺着光链延伸,看到一艘不起眼的渔船正行驶在晨雾中,船头站着的身影,正是许久未见的父亲。父亲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望向玄鲛岛的方向,手中的银镯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
“爸爸!” 陈土心中一喜,正想让老骆驼调转船头,却见父亲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渔船也渐渐消失在晨雾里。婴儿手中的完整玉佩发出一阵轻颤,玉佩背面的静心寺图案突然闪烁,图案下方浮现出一行小字:“地脉需静养,相见亦有时。”
“是爸爸的留言。” 陈土将玉佩贴在婴儿胸口,护罩的光芒与玉佩共鸣,形成一道温暖的光茧,“他是故意避开我们,不想打扰地脉的稳定。” 他想起父亲在混沌舱前的决绝,突然明白父亲的用意 —— 有些守护,注定要独自承担,不被理解,也不求回报。
苏九儿的轮回镜突然剧烈晃动,镜面映出的东方海平面上,出现了一片诡异的黑色潮水。潮水所过之处,草木枯萎,鱼虾翻肚,显然是被某种强大的黑雾污染所致。“是从地心裂缝逃出来的黑雾残念!” 她的玉笛急促吹响,四象阵图的金轮在船上空形成一道光盾,“它们顺着地脉流动的方向扩散,目标好像是…… 玄鲛岛!”
李大魁立刻召集两族勇士,守渊族的工兵铲与玄鲛族的三叉戟同时举起,地脉灵髓在他们脚下凝聚成一道金色防线。“老板,让混沌使者出手吧!” 守渊族长老急声道,“只有婴儿的双色护罩能净化这些黑雾!”
陈土抱着婴儿冲向船舷,正准备让护罩的光芒覆盖黑雾,却见婴儿突然伸出小手,指向黑色潮水的源头。那里的海面上,漂浮着一块破碎的蛇形面具,面具的眼眶处,残留着与未来自己相同的红光。黑雾正是从面具的裂缝中源源不断地涌出,且越来越浓。
“是未来的我留下的后手!” 陈土的平衡之剑瞬间出鞘,金黑雾气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与黑色潮水碰撞在一起。“他知道自己会消散,特意留下这枚面具作为最后的污染源!” 剑刃与面具接触的刹那,面具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化作一道黑影,朝着婴儿的双色护罩扑去。
婴儿的银镯子光链及时绷紧,将黑影牢牢缠住。护罩的光芒骤然变强,黑影在光芒中痛苦挣扎,渐渐显露出真面目 —— 是一缕纯粹的恶念,没有实体,却带着足以污染整个地脉的力量。“原来他的目的不是破坏,是想钻进护罩,污染混沌之力的本源!” 苏九儿的玉笛与光链共鸣,进一步压缩黑影的活动空间。
陈土的左眼星芒与婴儿同步,星芒中闪过解决之法。他将黑色蛇戒摘下,轻轻按在黑影上。戒面的黑雾与黑影产生共鸣,竟开始一点点吞噬它。“蛇戒本就是黑雾的容器,现在正好用它来彻底封印这缕恶念。” 他的银血顺着戒面流入黑影,“从今往后,你就是蛇戒的一部分,再也无法作祟。”
当黑影被完全吸入蛇戒时,黑色潮水迅速退去,东方的海平面恢复了平静。陈土将蛇戒重新戴在手上,戒面的红光彻底消失,只剩下纯粹的黑色,与平衡之剑的金黑雾气相得益彰。婴儿咯咯地笑了起来,胸口的双色护罩渐渐融入皮肤,只留下一个淡淡的胎记,如同绽放的阴阳双鱼。
两族族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玄鲛岛的天空放晴,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陈土望着这和平的景象,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宁,百年后的觉醒才是真正的考验。
老骆驼的船缓缓驶离玄鲛岛,陈土站在船头,平衡之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的左眼望向西方的雪山,静心寺的地脉水晶仍在稳定运转;看向南方的归墟界,巨门的噬星兽雕刻悄然沉睡;瞥向北方的悬空岛,那里已与归墟界融为一体,再无踪迹。
而在东方的地平线上,一轮新的太阳正缓缓升起,阳光穿过云层,照亮了一艘渔船的剪影。渔船上,一个戴蛇形面具的孩子正趴在船舷边,好奇地望着玄鲛岛的方向,他的左眼,闪烁着微弱的金黑星芒,手中紧握着半块黑色的蛇戒碎片。
陈土的目光与孩子的目光在虚空中交汇,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百年后的自己,也看到了一场注定无法逃避的宿命。平衡之剑轻轻颤动,似乎在预示着,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