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空间彻底归于寂静的刹那,符文柱残余的金光突然暴涨,五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卷入其中。
金光吞没五人的一瞬,王沐阳只觉耳畔嗡鸣骤响,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刺入颅骨。他本能地想要闭眼,却发现自己连眼皮都无法控制。意识在剧烈的撕扯中不断游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拉扯进某种更深邃的空间。
下一刻,他猛然坠入一片炽白之中。
没有上下左右,也没有时间流逝,也只有纯粹的能量流在他周身盘旋,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将他的神识卷入漩涡中心。那不是灵力,也不是天地元气,而是一种更古老、更原始的力量——它不属于这个世界,却又与万物息息相关。
“这是……传承?”他勉强稳住心神,试图感知身体状况,却发现自己的四肢早已不属于自己。
轰!
一道热流猛地冲入胸口,像是一柄烧红的铁剑贯穿了胸膛。剧痛让他几乎脱口而出,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股力量顺着经脉奔涌,每过一处,都似有火焰在焚烧骨骼。他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在半空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不能失控……”他在心中默念,强迫自己回忆桃花仙子留下的那段引导之法,“以意御气,以气引力……”
思绪刚起,那股狂暴的能量忽然有了回应,仿佛听懂了他的意志,开始缓缓沉降,不再横冲直撞。他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调动体内残存的灵力,沿着丹田、督脉、任脉三路循环,一点点将外来之力纳入己身。
“他们在哪?”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已经许久未听到同伴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轰鸣从虚空中传来,像是远古巨兽的咆哮,又像是天地初开时的震颤。紧接着,四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视野中,正是李欣烨、黄文杰、赵远和林冲。
他们的情况各不相同。
李欣烨双目紧闭,眉头紧蹙,额角青筋暴起,显然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一丝丝淡金色的光芒从皮肤下透出。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在意识深处低声呢喃:“血脉……觉醒?”
黄文杰则完全陷入昏迷状态,身体悬浮在半空,四周环绕着一圈圈旋转的符文。那些符文像是活物般缠绕着他,不断渗入肌肤,每一次渗透,都会引发一阵剧烈的痉挛。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却始终紧抿着,不肯发出一声呻吟。
赵远和林冲的情况最为凶险。两人原本修为最弱,此刻正被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撕扯。赵远的右臂已经开始扭曲变形,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林冲则被一股暗红色的能量包裹,眼神逐渐变得猩红,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糟了!”王沐阳心头一紧,立刻调整自身灵力流向,强行将一部分外来之力引导至体外,形成一道屏障,试图隔断赵远和林冲与那股未知力量的连接。
但那股力量根本不容他插手,反而加快了侵蚀速度。
“必须让他们清醒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双手结印,运转桃花仙子传授的心法,将自身灵力注入赵远体内。
一瞬间,赵远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双眼猛然睁开,瞳孔中闪过一丝清明。
“集中精神!把力量收回来!”王沐阳大声喝道。
赵远咬牙点头,额头冷汗直流,强忍着剧痛开始调整呼吸节奏。终于,在王沐阳的帮助下,他成功将部分外来之力引导至丹田,完成了初步融合。
另一边,林冲的情况更加棘手。那股暗红色的能量似乎带有极强的侵蚀性,已经深入他的经脉,甚至开始影响神志。
王沐阳来不及多想,迅速抽出腰间长剑,在林冲手腕上轻轻一划,逼出一滴精血。血珠刚脱离伤口,便被那股暗红能量吞噬,却在瞬间引发了剧烈的震荡。
林冲猛然惊醒,眼中猩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我……差点……”他喘息着,声音沙哑。
“别让它再侵入你体内。”王沐阳将手掌贴在他后背,继续输送灵力,“记住,你是掌控者,不是容器。”
林冲重重点头,闭上眼,开始调整体内流动的方向。随着他逐步稳定心神,那股暗红能量也慢慢收敛,最终融入他的灵力之中。
当最后一人完成融合,整个空间开始震动,无数光点从虚空深处浮现,汇聚成一道巨大的符文阵列。五人脚下的地面缓缓亮起,仿佛有一股温暖的力量自脚下升起,涌入四肢百骸。
王沐阳感受到体内灵力前所未有的充盈,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经脉都被重新塑造。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微光,那光中蕴含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这就是……真正的力量。”他低声呢喃。
李欣烨睁开眼,眸光清澈,却带着一丝复杂。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轻声道:“刚才,我听见了一个声音……它说,‘你终将选择’。”
王沐阳神色微凝,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趟旅程还远未结束,而他们所获得的力量,也只是刚刚开始。
“我们出去吧。”他转身,望向远处那道缓缓开启的门户。
门内,依旧是一片无垠的虚空,等待着他们踏入下一个未知的世界。
而就在他们迈步之际,祭坛中央,那一双古老的眼睛,再次缓缓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