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荒唐提议
的荒唐保险
斯内普被转移到新病房时,我特意让后勤科的人把库房里最老旧的铁架床推了过来。那床架锈得能刮下三层漆,床板是实心松木,四个床脚焊死在地面,我亲自上去蹦了三下,床架纹丝不动,这才放心让他躺上去。
“这床够结实了吧?”我拍着铁栏杆,发出“哐当”的闷响,“别说您一个人,再塞三个我都塌不了。”
他靠在枕头上,脸色依旧苍白,绷带从胸口缠到脚踝,活像个刚从木乃伊墓里爬出来的展品。听到我的话,他掀起眼皮瞥了我一眼,声音带着刚经历剧痛的沙哑:“你可以试试。”
“别介,我惜命。”我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看着他被固定成大字型的腿,“李医生说您这次至少得躺一个月,肋骨错位不能动,腿也得重新接骨。”
他闭上眼,没接话,呼吸声有些重。我知道他在忍疼,却没什么能做的——麻瓜医院不能用魔法,愈合剂又不能灌太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遭罪。
这晚我没回学校,搬了张折叠床睡在病房角落。半夜被一阵闷哼惊醒,借着月光看见斯内普在发抖,额头上全是冷汗,大概是疼得睡不着。我爬起来给他擦汗,他却猛地睁开眼,眼神在黑暗里亮得吓人。
“床……”他哑着嗓子说,手紧紧抓着床单。
我立刻摸了摸床架:“没晃,结实着呢!您别紧张,是疼得厉害吗?我去叫护士?”
他摇摇头,松开手时指节泛白:“不用。”
我坐回折叠床,却怎么也睡不着。盯着那铁架床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个念头。
第二天一早,我把折叠床收起来,叉着腰跟刚醒的斯内普宣布:“教授,从今晚开始,我跟您睡一张床。”
他刚要喝的水差点喷出来,黑眸里满是震惊:“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您睡一张床。”我重复道,指了指那两米宽的病床,“这床够大,挤挤能睡下。您看啊,之前您一个人待着就出事——栏杆塌了、车抛锚、窗户掉了、床也塌了,显然是独自行动时霉运值飙升。但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除了被我撞那次,好像也没出别的大事?”
我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掰着手指头数:“上次您在我家客厅没塌吧?在我旁边吃饭没噎着吧?跟我说话时天花板没掉吧?所以结论是——我能给您挡灾!”
斯内普的嘴角抽了抽,像是在极力克制把我扔出去的冲动:“姜皓月,你是不是被床板砸坏了脑子?”
“我是认真的!”我凑到床边,“您想啊,我跟您睡一块儿,相当于给您加了层人形防护罩。要是这床真敢再塌,我就垫在您下面当缓冲;要是天花板掉石头,我给您当盾牌;就算真有倒霉咒,我跟您分着点,总比您一个人扛着强吧?”
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经结了冰:“滚。”
“我不滚!”我耍赖似的坐到床沿,“您要是不答应,我今晚就搬个小马扎守在床边,您翻身我就喊‘平安’,您咳嗽我就念‘辟邪’,保证让您体验什么叫二十四小时无间断祈福服务。”
他大概是被我缠得没辙,又或许是昨晚的惊魂未定还没散去,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离我远点。”
“得嘞!”我立刻欢呼,“保证保持三十厘米安全距离,绝不越界!”
当晚,我洗漱完毕,穿着借来的宽大病号服,小心翼翼地钻进床的另一侧。铁架床果然结实,即使我翻身也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斯内普背对着我,呼吸均匀,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在装睡。我盯着他后脑勺的黑发看了会儿,忍不住小声嘀咕:“教授,您说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倒霉的人吗?连床都跟您过不去……”
他没动静。
我又说:“不过您放心,有我在呢。我命硬,从小摔断过胳膊没留疤,被车撞过只擦破皮,上次跟您一起摔下楼我都没事。我就不信了,我跟您睡一张床,还能被您这倒霉体质给弄死?”
话音刚落,头顶突然“啪嗒”一声,一块墙皮掉下来,正好砸在我枕头边,扬起一阵灰。
我:“……”
斯内普缓缓转过身,在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他嘴角那抹极其细微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看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的命硬,或许要接受点考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