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府邸
当妊卿卿与春葭几人匆匆赶回杨府时,等的着急的杨文君便不满的冲上前去扛上妊卿卿手里的行李,一面嗔怪一面拉着她往府内道:“都说了这些都是身外之物,非要大老远回去一趟,若是路上遇到打家劫舍的怎么办?叫人担心,还固执的不让我跟着,这要是真被歹人盯上了怎么办?”
妊卿卿见状!听着杨文君的唠叨,不由得感动到眼眶一红。
“那个,世子爷,国相府离杨府没多远呢!就半盏茶的功夫,哪里能遇到什么坏人!”春葭嘟囔着,这大白天的,能有什么极恶之徒敢当街抢劫。
“你这丫头懂什么?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世事无常,人性之恶,自然要防范于未然。”杨文君没好气的说罢!
春葭与其他几个丫头便掩嘴一笑。
杨小世子这是关心则乱。
当妊卿卿跟随杨文君踏进苑中时,老远便看见了那抹步履蹒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外祖母……!”妊卿卿眼眶一红,尤其是在杨家老太君含泪向她招手时,终于忍不住思念之情,飞奔而去:“外祖母……!”
“卿丫头,我的心肝儿。”杨家老太君杵着拐棍,在仆子的搀扶下,泪眼婆娑的疾步而去。
当拉着彼此的那一刻,二人才觉得一切的真实。
“外祖母!”妊卿卿激动的立时给杨家老太君跪礼:“外祖母,外孙女让您担忧了,外孙女不孝,外孙女代阿母给您请安。”说罢!便恭恭敬敬的向杨家老太君磕了三个响头。
一说起妊卿卿的亡母,杨家老太君更加心疼的泪流满面,一群丫头们也跟着落泪。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杨家老太君赶忙将妊卿卿搀扶起来,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当年出嫁前的女儿,时隔几十年,一路走来,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连自己女儿的送葬礼她都不曾赶上,以至于耿耿于怀至今,如今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女儿唯一的血脉,倒也欣慰不少。
“外祖母,您,您这一路来,风尘仆仆,定是劳累,我扶您回屋歇歇吧!”妊卿卿担心她的身子骨,只怕是听闻她回都的消息后,便也跟着赶路回了都城与她团聚,加之半路听闻自己着唯一的外孙女大婚,心中多少有些急切,故而几日几夜不曾停下来修整,急匆匆赶来了都城,
还好,还好赶来的及时,没有错过外孙女的婚礼。
“卿丫头,外祖母不累,外祖母一想到过两日便是你的纳亲礼,外祖母便高兴,如今瞧着你觅得良缘,外祖母也就放心了。”杨家老太君红着眼眶喜极而泣的说罢!
妊卿卿便不舍的紧紧抱住了杨家老太君:“外祖母,有您真好,有您在身边真好。”
上一世,她蠢将妊家当作宝,将疼爱她的外祖母一家当作草,如今重来一世,终于可以弥补上一世犯的错,她焉能不喜极而泣,幸好,幸好这一切都来得及。
添妆礼这日
除了与她交好的官眷前来赴宴,一些本不愿踏入杨家一步为妊卿卿添妆的官眷也来了一大半。
“郡主……!我来啦!”肖楼畹晚一身利索的浅青色锦装,蹦蹦跳跳如同孩童一般,冲进妊卿卿的小苑,不由妊卿卿反应过来,便一把迅猛的抱住了妊卿卿,开心的转了好几个圈圈。
妊卿卿被肖楼畹晚粗鲁的禁锢的有些喘不过气,不由得轻咳了几声,忙拍着肖楼畹晚的背脊,一字一顿的艰难提醒道:“肖楼畹晚,你,你要谋杀本郡主啊!”
肖楼畹晚闻言!这才从激动中冷静下来,赶忙松开了被勒得难受的妊卿卿。
“呀!郡主,你这小身板儿怎么越来越娇弱了,平日里还得多练练啊!”肖楼畹晚拍着妊卿卿的肩头,要不说她是上战场杀敌的料子呢!这几力气着实大的吓人,险些将妊卿卿给拍晕过去。
妊卿卿实在扛不住肖楼畹晚的力道,赶紧闪躲,趁机紧紧握住她的大手,没好气的嗔道:“肖楼畹晚,你这是来赴本郡主的添妆宴呢?还是别有目的想要谋杀本郡主啊!”没好气的话一落。
肖楼畹晚便顿觉委屈的道:“哎!妊卿卿,你这是什么话,末将自是来给你添妆的好吗!”说罢!
肖楼畹晚便抬了抬手,身后端着托盘的丫头便迅速上前一步,将肖楼畹晚的添妆送上。
妊卿卿原以为只会舞刀弄枪的肖楼畹晚,会送她什么防身的武器,可谁知道,竟然是一套凤冠霞帔,精致豪华。
“畹晚……!”妊卿卿既意外又感动,她迅速抱住了肖楼畹晚,感动的来了一句:“畹晚,替本郡主好好谢谢你父亲。”
“啊?什……什么啊!哎!妊卿卿,谢我阿父做什么?他又没来参加郡主您的添妆礼。”肖楼畹晚一时纳闷,没好气的道。
妊卿卿望着还想狡辩的肖楼畹晚,笑了笑:“你敢说这份添妆礼是你的提议?”
肖楼畹晚闻言!顿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她原本打算给郡主送一份防身的上等兵器来着,可她的父亲却说,添妆礼送打打杀杀的东西不吉利,所以特意准备了一套凤冠霞帔让她送来。
“哎呀!郡主,都是心意,不拘泥于小节嘛!反正我阿父送的心意就是我送的心意,都一样,都一样嘛!”肖楼畹晚厚脸皮的辩解道。
一旁的丫头们不由得掩嘴一笑,弄得妊卿卿一时是哭笑不得。
“郡主,仙家大小姐来了。”
“什么?呵!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什么稀奇事,仙家的人竟会好心的来给郡主添妆!”肖楼畹晚纳闷的冷嗤一声,戒备的望着仙灵儿带着添妆礼。
“郡主万安!”
“仙大小姐不必客气。”妊卿卿客气的抬手虚扶起仙灵儿。
“今日来,臣女是特来为郡主添妆,还望郡主莫要嫌弃。”仙灵儿一改往日的傲娇,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得体大方,谦虚有礼。
今日的她,变化极大,脸上也多了一些风度与愁绪。
“仙家大小姐客气,实乃本郡主荣幸。”无论仙灵儿此来目的何为?妊卿卿依旧保持待客的礼貌,与仙灵儿客套着。
仙灵儿抬了抬手,几个丫头端着托盘上前一步,虽然送的添妆不足以华贵,倒也是珍贵之物。
妊卿卿有些意外,不敢接受,她担心仙灵儿另有所求,以此贿赂,可若当众推拒,只怕会让仙灵儿下不来台,丢失尊严,故而笑着收纳后,打算另想由头私下送还回去。
“不知郡主可移步相谈?”仙灵儿带着期许的双眸说罢!
而一向性格直爽的肖楼畹晚却担心仙灵儿使坏,不敢让妊卿卿与她单独相处,是以!就要替妊卿卿推拒时,却被看穿她心思的妊卿卿连忙给制止。
待她给予了肖楼畹晚一个放心的眼色后,才道:“仙家大小姐,这边请。”
“多谢!”仙灵儿感恩戴德,随同妊卿卿去了幽静的耳房说话。
“仙家大小姐,此处并无外人,你有话便直说便是!”
仙灵儿听罢!果然扫视了四周一圈,见无不妥,便在妊卿卿毫无防备之下,忽的跪在了她的脚下。
一时间,妊卿卿慌了,也被这意外的一幕怔愣了片刻!甚至是莫名。
“仙家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话直说便是,不必如此郑重。”妊卿卿心里不舒服,隐隐犯着嘀咕,赶忙搀扶。
仙灵儿执意不肯起身,望着妊卿卿忽的眼眶一红,带着一抹祈求之色,如同一尊破碎的瓷娃娃。
妊卿卿看得是于心不忍,竟升起一抹心疼来:“可是因怀王造反一案?”
仙灵儿毫无隐瞒的委屈颔首,无颜面对昔日屡缕被她暗害的妊卿卿,惭愧道:“臣女与怀王定有婚约,怀王造反,仙家被牵连,虽然陛下的降罪圣旨未下,可臣女阿父毕竟曾依附过怀王,臣女知晓郡主能在??虢夫人与君后面前说得上话,故而臣女恳求郡主,为仙家说说请,只要仙家不被株连,哪怕是流放,臣女也心满意足……。”
小苑的某处!
“殿下,您瞧,那不是仙家大小姐么?”宫婢——霁色指着不远处仙灵儿恩求妊卿卿的那处说道。
福康帝姬款款而去,果见仙灵儿真诚的跪在妊卿卿脚下,苦苦哀求着什么?
“仙家府邸不是被封禁了吗?仙家大小姐又是如何逃出治粟内史府的?”霁色疑惑的说罢!
原本面带苦涩的福康帝姬,终于露出了一抹“放心”之色。
“走吧!回宫。”
霁色一时纳闷:“殿下您不是寻郡主有要紧事商议吗?这便要回宫了?”
“仙灵儿一人,足矣!”福康帝姬说罢!转身便匆匆回了宫。
霁色虽有不解,却也不曾多问,乖乖的跟着福康帝姬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