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烬舟在虚无中航行,船身流淌着新生的赤金星火,甲板上的星纹玉柱如呼吸般明灭。苏羽的机械右眼锁定着《机枢经》终章解析出的坐标,墨轩的星髓刀在鞘中轻颤,刀身雷火与船体星火共鸣,在虚空中拖曳出一道璀璨的尾迹。
而沈砚秋站在船头,眉心的星种搏动着,每一次跳动都让眼前的虚无泛起涟漪——涟漪深处,隐约可见一座破碎的青铜巨门,门扉半开,缝隙中渗出幽蓝的雾霭。
“归墟之门。”苏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星火种的源头……也是星蚀的诞生之地。”
沈砚秋没有回答。他的太极瞳穿透雾霭,看见门后的景象——无垠的黑暗中,悬浮着一颗燃烧的星辰。星辰表面布满裂痕,裂痕中流淌的不是岩浆,而是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的幽蓝液体。
星蚀本源。
烬舟靠近青铜巨门的刹那,门缝中突然伸出无数透明触须。触须如鞭子般抽向船身,所过之处,星火竟被冻结成冰蓝色的结晶!
“时间触须!”苏羽的机械右眼数据流暴增,“它在抽取星火的‘时间’!”
墨轩的星髓刀出鞘,雷火斩向触须。刀光劈中触须的瞬间,时间流速骤然紊乱——他的动作变得极慢,而触须却快如闪电,反缠住刀身,将雷火逆向吞噬!
“退!”沈砚秋的炽婴珠残力爆发,赤金星火如浪潮般拍向触须。触须被灼烧收缩,但门缝中又涌出更多,如潮水般扑向烬舟。
甲板上的星纹玉柱突然亮起,柱身浮现初代星君留下的封印符文。符文与星火共鸣,化作锁链捆住触须,暂时阻隔了它们的侵袭。
“门后……到底是什么?”墨轩喘息着收刀,刀身上的雷火已经黯淡了一半。
沈砚秋的太极瞳微微收缩:“不是空间……是‘时间’的坟墓。”
三人强行突破触须封锁,冲入青铜巨门。
门后的世界颠覆了所有认知——这里没有上下左右,只有无数悬浮的“时间碎片”。碎片中冻结着不同的历史片段:初代星君跪在星穹烬舟上献祭星火种、太虚星主撕裂星辰植入蚀核、更遥远的过去,甚至有一颗燃烧的星辰正在分娩……星火种的诞生。
“这是‘时骸之渊’。”苏羽的机械右眼疯狂解析着数据,“所有被星蚀吞噬的时间……都堆积在这里。”
一块时间碎片突然撞向烬舟。碎片中,初代星君的头颅勐地转向三人,腐烂的嘴唇开合:“快走……祂醒了……”
话音未落,碎片炸裂!幽蓝的星蚀脓血从裂缝中喷出,脓血所过之处,时间开始倒流——墨轩的星髓刀重新退回鞘中,苏羽的机械右眼数据流逆向滚动,就连沈砚秋眉心的星种搏动也开始减缓!
“它在逆转我们的时间!”
沈砚秋的太极瞳勐地睁开,左眼星火,右眼黑焰,两股力量交织成屏障,暂时阻隔了时间逆流。但更恐怖的景象出现了——
所有时间碎片同时震颤,碎片中的历史画面扭曲变形,最终汇聚成同一幅景象:
一颗被星蚀完全侵蚀的星辰,缓缓睁开了眼睛。
星辰的“眼睛”是两道横贯星体的裂痕,裂痕深处,幽蓝的星蚀脓血如瀑布般倾泻。脓血中浮起一张面孔——太虚星主的面容,但比记忆中更加扭曲,更加……饥饿。
“终于……来了……”
声音不是从耳朵传入,而是直接在脑海中炸响。沈砚秋的太极瞳渗出鲜血,苏羽的机械右眼冒出电火花,墨轩的星髓刀在鞘中疯狂震颤,几乎要自行碎裂!
“祂不是星主……”苏羽咬牙道,“是星蚀的源头……‘蚀心’!”
星辰表面的裂痕突然扩张,如巨口般吞向烬舟。甲板上的星纹玉柱一根根爆裂,星火被幽蓝脓血污染,船身开始解体!
生死一线,沈砚秋眉心的星种突然脱离,悬浮在三人面前。星种表面裂开,露出核心——
一滴赤金色的血。
初代星君最后的血。
星血坠向蚀心星辰的刹那,时间静止了。
沈砚秋看见星血中浮现初代星君的残识。他站在星辰面前,手中握着破碎的玉玺,轻声道:“以我血为契……焚星……葬蚀……”
星血炸裂。
赤金火焰如海啸般席卷时骸之渊,所有时间碎片在火中融化,蚀心星辰的裂痕被火焰灌入,幽蓝脓血沸腾蒸发!太虚星主的面容在火中扭曲尖叫,最终崩解成无数星蚀文字,又被火焰一一焚尽。
烬舟在爆炸的冲击中彻底解体,但三人并未坠落——星火包裹着他们,如流星般划过时骸之渊,冲向蚀心星辰的核心。
那里,有一颗被星蚀锁链缠绕的星核。
星火种的源头。
沈砚秋的手触及星核的瞬间,锁链寸寸断裂。星核表面的蚀痕褪去,露出纯净的赤金内核。
苏羽的机械右眼完全破碎,但她的左眼映出星核中的图景——一片新生的星海,每一颗星辰都燃烧着无垢的星火。
墨轩的星髓刀彻底融化,雷火注入星核,在内部织成一张永续的雷网,将残留的星蚀彻底隔绝。
而沈砚秋……
他的太极瞳与星核交融,眉心的星种重新凝结,但这一次,种子里不再有灰白的死寂,而是跃动着新生的火苗。
“结束了?”墨轩低声问。
沈砚秋摇头。
“是开始。”
星核的光芒吞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