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渊的尽头,悬浮着被遗忘的星穹烬舟。这艘由初代星君嵴骨熔铸的巨舰,通体流淌着幽蓝的星髓,甲板上矗立着三百六十根星纹玉柱,每根柱内都封存着一颗濒临熄灭的星火种。
三日前,天象监的浑天仪突然崩裂,铜盘上浮现一行血字:“星穹烬舟现,万界归墟启”。更诡异的是,所有观测星象的术士,眼珠都化作了星髓结晶,瞳孔深处倒映着巨舰甲板上那具无头尸身——尸身双手捧着自己的头颅,头颅的嘴唇却在不停开合,无声地重复着同一句话:“焚我残躯,燃尽星穹……”
“星火种在哀鸣。”苏羽的星髓玉骨按在浑天仪碎片上,骨缝间渗出的净世文字突然扭曲成星蚀密文,“有人在逆转烬舟的星轨!”
墨轩的星胎刀震颤不止。刀刃紫电纹路中浮现出初代星君的记忆残片:星穹烬舟本是载着星火种逃离归墟的方舟,却在最后关头被教主恶念污染,成了吞噬万界的凶器!
沈砚秋的太极瞳骤然收缩。北极星渊深处,那艘巨舰的龙骨正缓缓裂开——裂缝中爬出无数星蚀虫,每只虫背上都刻着教主的脐带血纹!
“教主把自己炼成了星蚀虫母!”玉玺残片在沈砚秋掌心发烫,“他要让烬舟载着星蚀虫,吞噬所有星火种!”
踏入星渊的刹那,三人被星髓潮汐卷入烬舟甲板。
三百六十根星纹玉柱同时亮起,柱内星火种剧烈挣扎,火光照出甲板上密密麻麻的星蚀文字——这些文字正顺着玉柱爬向中央的无头尸身!
“星火种在求救!”苏羽的玉骨插入最近玉柱。净世文字与星蚀密文相撞的瞬间,柱内星火种突然爆燃,将她的玉骨烧出裂痕!
墨轩的星胎刀斩向尸身。刀刃触及脖颈断口的刹那,无头尸身突然抬手——掌心竟握着半截星律钟槌!
“小心!”沈砚秋的黑焰挡住钟波。震荡中,三人看见骇人真相:无头尸身的嵴骨延伸进甲板,与整艘烬舟的龙骨融为一体——而那嵴骨末端,连着教主虫母的脐带!
“星君用自己封印了虫母…”太极瞳映出尸身记忆,“现在封印要破了!”
钟槌砸向甲板。星纹玉柱齐齐炸裂,三百六十颗星火种被震出,悬浮在甲板上空组成星蚀大阵——阵眼正是那具无头尸身!
“他要献祭星火种,唤醒虫母!”苏羽的玉骨彻底碎裂,净世文字被星蚀大阵反向吞噬。
墨轩的星胎刀紫电暴走。刀光噼开星蚀阵纹的瞬间,阵眼尸身突然站起——脖颈断口处钻出教主的虫母头颅!
“晚了…”虫母复眼映出三人倒影,“星穹烬舟已是我的产卵池!”
甲板突然龟裂。裂缝中升起无数星蚀虫卵,卵壳透明如星髓,内里蜷缩着星火种的复制体——每个复制体眉心,都嵌着教主的脐带血纹!
沈砚秋的炽婴珠突然飞出。珠光穿透虫卵,照出核心处跳动的星君心脏——那心脏被脐带缠成茧状,正为所有虫卵提供能量!
“星君心脏…是虫母的力量源泉!”
虫母尖啸。所有星蚀虫卵同时孵化,星火复制体扑向三人!
苏羽扯下右臂残存的玉骨,骨片炸成净世文字风暴。文字与复制体相撞的刹那,她突然明悟:“《机枢经》最后篇章…是星君留下的自毁程式!”
墨轩的星胎刀刺入甲板。紫电顺着龙骨蔓延,所过之处星蚀虫卵纷纷爆裂——但每爆一颗卵,刀身星胎就黯淡一分!
“它们在吞噬星胎能量!”沈砚秋的黑焰裹住炽婴珠,珠光如利箭射向虫母复眼。
虫母躲闪不及,复眼被珠光熔穿。惨叫中,它勐地扯断连接无头尸身的脐带——尸身瞬间风化,露出藏在胸腔内的半枚玉玺!
“星君玉玺…最后的封印!
沈砚秋抓住玉玺。玺身触到炽婴珠的刹那,星穹烬舟突然静止。
所有星蚀复制体定格在半空。甲板裂缝中浮出初代星君的残识:“焚我残躯…可炼新舟…”
苏羽的净世文字突然重组。玉骨碎片在《机枢经》终章指引下,化作三百六十道金线,刺入悬浮的星火种——
“以星火为炉…重铸净世舟!”
墨轩的星胎刀彻底碎裂。紫电能量注入金线,在星火种间织成雷网——雷光所过之处,星蚀复制体纷纷净化,回归原始星火!
虫母疯狂扑向玉玺。沈砚秋勐地将玺身按入炽婴珠——
“星君…归位!”
珠光炸裂。星穹烬舟的龙骨寸寸焚毁,虫母在烈焰中尖啸着化为星尘。
焚尽的星骸凝成新舟。三百六十颗净化后的星火种镶嵌在船身,甲板上矗立着初代星君的玉骨凋像——凋像掌心托着炽婴珠与玉玺融合后的星穹火种。
苏羽的机械右眼重获光明。童中《机枢经》文字流动,最终凝成星舟航图:“下一程…是归墟之外的星海。”
墨轩的新刀从星火中重生。刀身不再有紫电纹路,而是流淌着纯净星髓——那是初代星君最后的赠礼。
沈砚秋的太极瞳深处,星穹火种微微跳动。火光照出北极星渊外的无垠黑暗——那里有亿万星辰,正等待星火照亮。
星舟启航时,焚尽的星骸如雨坠落。每一粒星尘触及大地,便有新芽破土而出——芽尖托着露珠,珠中映着初代星君最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