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矜澜从车上走下来,一脚踢飞金羽,冷煞低沉,“你们金家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他单手把即将摔在地上的田桃接住,揽到怀里来。
他能感受到她因为恐惧,浑身还在轻微发抖。
像只害怕雷声,躲在屋檐底下瑟瑟发抖的小鸟。
“不要怕。”他低头轻声对她说。
声线里带了一丝暖。
面孔略过一抹柔。
那金羽从地上爬起来,“你他吗是谁啊!”
抬头看到端木矜澜的脸,马上含腰俯首,“七、七爷,您,她,她是您什么人啊?”
特助又给了他一脚,“七爷的事,你也敢管?!”
“不敢不敢。”
端木矜澜上去踩住他的两只咸猪手,“看清她的脸,以后见了她,绕、道、走!否则,”
金羽哆哆嗦嗦快哭了,“是,是。”
“滚!”
“多谢七爷饶我金家!多谢七爷!”
金羽带着他的一众人,屁滚尿流逃上车,一刻不敢停留的开走。
田桃赶忙从端木矜澜的怀里出来,九十度鞠躬,“谢谢您,七爷!刚才多亏了您。”
端木矜澜捡起被踩碎的手机,“田老师行夫妻对拜礼,是打算用以身相许的方式感谢我?”
田桃抬头,就看到他也正九十度鞠躬,十分认真的看着她呢。
她脸颊滚烫,不知所措,“那我,我,我请七爷吃饭……吧?”
端木矜澜勾勾唇角,打开车门,“上车,送你。”
车上,他拿出她的碎手机,“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没有就直接扔了。”
重要的照片、视频、记事,她都有在优盘里备份。
田桃蹙眉,“重要的东西倒是没有,只是,”
看样子,手机修好的可能性很小,得买新的了。
端木矜澜把她的手机卡取出来,从口袋里拿出另一部手机,换上她的手机卡。
“用这个。”
田桃赶忙拒绝,“七爷,不行不行,这个太贵重,我不能要。”
那手机一看就是几万块的。
“嫌弃我用过了?”
田桃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是的不是的,是,”
“我正准备换新手机,这个二手手机,卖你了。”
他举起一根手指,“一百块。”
“啊!啊?”
田桃怀疑自己听错了,歪头倒倒耳朵,“一百块?!”
端木矜澜把手机塞她手里,“明天从家教费里扣。”
又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七爷,谢谢您!我明天起,免费给端木小姐做钢琴家教。”她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起了雾。
特助从后视镜里吃瓜吃入迷了,差点闯红灯,还好及时刹车。
是个恰如其分的急刹车,端木矜澜和田桃的嘴碰到了一起。
田桃赶忙抽身,捂着嘴小声囔囔,“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两团脸颊烫得要烧起来。
端木矜澜尴尬的看向车窗外。
特助在座位上喃喃自语,“大名鼎鼎的七爷,腊月初七,痛失初、吻。”
端木矜澜凝视着后视镜里他窃笑的眼睛,“想死是不是?”
特助给嘴拉上拉链。
接下来,车里面氛围微不可闻。
车子在大学门口停下。
下车以后,田桃又朝车里的端木矜澜鞠了个躬,“七爷,今晚真的谢谢您,那我回学校了。”
她往上颠颠背包,往学校门口走去。
天空飘起了零星的雪花,落在她的发顶。
特助转头试探的问,“七爷,回家……吗?”
端木矜澜转转手腕上的手串,冷持低语,“不。”
特助立马递给他一把伞,“七爷,外面下雪了。”
又颠颠跑下车给他打开车门。
端木矜澜白了他一眼,“涨工资。”
特助大喜,“谢谢七爷!”
保安大叔不在校门口。
田桃直接刷学生卡从侧门进去。
手太冷,学生卡从手里滑落。
她要弯腰捡时,一只好看的修长竹节手指,已经帮她把学生卡捡起。
端木矜澜看看她学生卡上的信息,“这个免冠照是几岁时拍的?”
过分青涩了,奶里奶气的。
不过,现实更软糯更奶呼呼。
“哦,这是刚入学时拍的,就是去年,十八岁。”
“给。”
他把学生证还给她。
“谢谢您,七爷。”
田桃接过,又要鞠躬,额头被扶住,“今天晚上已经拜过两次了。”
端木矜澜把伞撑在她头顶,“走,送你到宿舍楼下。”
“七爷,不用麻烦了,学校里很安全的。”
端木矜澜把深灰色围巾解下来,给她围上。皮手套脱下来,给她戴上。
“走!”
不容反驳,是单方面下令。
他把伞给她撑在头顶,和她一起走进学校。
校园静谧,能听到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两人只并排安静走着。
走到宿舍楼下,田桃停下脚步,仰起红扑扑的脸看着端木矜澜,
“七爷,我到了,谢谢您。您出去的时候,”田桃想到什么,“哎呀,不行,出去也要刷学生卡的。”
她双手递上学生卡,“您先用我这个,我明天有办法出门,明天您再还给我。”
端木矜澜看一眼宿舍楼,“有人说请我吃饭,那今晚就兑现吧。”
田桃指着门口的牌子,“不好意思七爷,没有宿管员允许,男生不许私自进入的。”
宿管室暗着灯,张阿姨不在宿管室。
端木矜澜走到门前,摘下门上贴着的纸,念起来,
“田桃,我今晚回老家一趟,明早回来,你自己锁好门!”
念罢,他就解开栓门的链子,推开门兀自走了进去。
他霸道的站在门里,打量着门外局促的田桃,“我不吃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