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三人在医院停留的时间很短,只是象征性的在妇科认了认门,便从后门去了后面的小山坡。
已是阳春三月,麦苗绿油油的,地上的小草也刚刚长出来,小山坡一眼望过去地面像铺了一层绿绒毯。
农场的麦田里,有人在忙着浇地,远远地,还能瞧见稀稀拉拉的人影。
母女三人目标太大,没敢直接去外公放羊的小山坡,
而是径直向山上走去,走到小树林附近,已经看不到田里劳作的人,
她们才顺着林荫路,小心翼翼地朝着小山坡靠近。
走了约莫两里地,终于看到了三五成群正在悠闲吃草的羊群,而外公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报纸。
许珞汐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后取出防身警示器戴在耳朵上。
白玉竹望着满头白发的老父亲,激动得浑身颤抖。
她快步上前,眼含热泪,轻声呼唤:“爸!爸!”
白老爷子听见声音,猛地抬起头,看到七年多未见的女儿,他一下子愣住了。
回过神来,眼眶也湿润了,他急忙扶着石头站起身,父女俩紧紧拥抱在一起。
白玉竹哭的泣不成声,哽咽着说:“爸!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
白老爷子轻拍了一下白玉竹的后背,“傻竹子,怎么都怪你呢,就算没有许定国的举报,我跟你妈该下放也得下放,你也不用太自责!”
白玉竹拼命的摇摇头,“不,那不一样,没有他使坏,你们只是正常下放,不会受这么多的折磨,爸!您不用安慰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白老爷子眼里含着泪,笑着说:“竹子,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咱们都应该向前看,以前的事儿就不提了……!”
许芸汐和许珞汐两人在一旁也跟着抹眼泪,白老爷子见状,擦了擦眼泪,对着芸汐招招手:“芸汐啊!过来,让外公瞧瞧,七年多没见,你也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许芸汐走上前,扑到外公怀里,哽噎着说:“外公,您受苦了!”
白老爷子轻抚着许芸汐的头,轻声安抚道:“傻孩子,我都听汐汐说了,你吃的苦比外公也不少!”
白玉竹在一旁柔声说:“爸,芸汐现在挺好的,她八月二十就结婚了,
小伙子是个乘警,对她特别好,我们家里的脏活重活都抢着干,
这次来的时候,他还特意给您和我妈买了一些补品呢!芸汐的苦日子也熬过去了!”
白老爷子高兴的连连点头,“好,好,太好了!咱们家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说完,他把目光转向许珞汐,“汐汐,你结婚的日子定了吗?”
许珞汐笑着挽着白老爷子的胳膊,“外公,今天刚定的,四月十八,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呢!”
白老爷子眉头皱了皱,“这么急啊?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白玉竹急忙解释道:“嗨,这不是没办法吗?也是凑巧了,要不然跟芸汐就凑一块儿了,
他们两个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早几个月晚几个月也没啥区别!”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高高兴兴的开始闲聊起来,
聊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白玉竹正跟白老爷子商量着找机会见一下自己的妈妈。
这时,许珞汐耳边的警报器开始报警:警报!警报!有三个人类幼崽正在右边向我慢慢们靠近。
三人距离我们还有八十米,大约12岁左右,身上带着铁棍、危险系数一级。”
许珞汐快速看向白玉竹和许芸汐,指着山上的林子说:“妈!姐!有人来了,快点,往林子跑,找个地方藏起来!”
母女三人快步钻进林子里,趴到大树后面的小土沟里。
警报声再次响起,“还有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跑到二十米的时候,三个穿着军绿色棉袄的少年出现在白老爷子面前。
带头的那个少年正是上次把多福打的遍体鳞伤的孩子,看到白老爷子,围着他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了一会儿,
昂着下巴。操着公鸭嗓问道:“老头儿,你在这儿干什么的?”
白老爷子最不喜欢没有礼貌的孩子,他面无表情的拿起鞭子,说:“放羊呢!”
少年又凑近了一步,接着问:“这里可是军事重地,你怎么能在这儿放羊呢?你不会是特务吧!”
白老爷子看着眼前几个少年一脸怀疑的表情,眉头皱了皱,解释道:“这块山坡属于第六农场的,
过了那片林子,才属于你们部队的农场,小朋友,这可不是什么军事重地!农场在这儿放羊都放了好多年了!”
他旁边的那个黑胖子指着白老爷子说:“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呢,我记得以前放羊的是个秃顶的老头,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白老爷子抽了一鞭子跟小羊打架的成年公羊,才缓缓开口道:“那个是老丁头,他早走了,去省城了,我去年十月份才开始干的!”
公鸭嗓少年凑到黑胖子耳边,小声嘀咕道:“情报有误,我看这个老头不像特务,他就是一放羊的,怎么可能搞破坏!”
黑胖子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小孩儿,说:“壮壮,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这儿哪有什么特务啊!”
这个叫壮壮的小男孩挠了挠头,“我也不清楚啊!我就是在家门口捡了个纸条,纸条上说这里有特务搞破坏,所以……所以,才叫你们过来的!”
白老爷子闻言,心里一紧,看来有人怀疑玉竹她们的行踪,故意这么做的,
他不慌不忙的说:“小朋友,是不是有人给你们开玩笑的,这儿离部队那么近,哪个特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这里搞破坏,除非是不想活了!”
公鸭嗓少年歪头想了想,说:“也是啊!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除非他活腻歪了,壮壮,你以后能不能别大惊小怪的,
我举着这根儿铁棍走这么远,胳膊都是酸的!”
这时,许芸汐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壮壮指着许芸汐的方向,兴奋的说:“和平,那儿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