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珞汐对肿瘤再次详细扫描,发现里面有大量的油脂,缠成一团的毛发,
甚至还有发育不全的牙齿,根据临床经验,可以确定是卵巢畸胎瘤。
江晓雅担忧的问:“珞汐,怎么样,是不是瘤子啊?”
虽然可以确诊,但毕竟是借助扫描眼镜确定的结果,
但在传统影像技术尚未验证前,任何超前诊断都可能引发质疑。
她摘下扫描眼镜,斟酌着措辞:“晓雅,我初步怀疑是卵巢肿瘤,很有可能是卵巢畸胎瘤,你再检查一下看看!”
江晓雅点点头,她轻柔的帮表妹详细检查了一下腹部,
这么大的肿瘤,她只能确定盆腹部实体性占位,但不能确定肿瘤的内部组织性质。
检查完毕后,江晓雅立即给表妹开了检查单子,让她去拍片子,因为这个年代,还没有普及ct和b超,所以只能做x光的检查。
一直到下午,何晓燕的所有检查结果出来了,
片子结果显示晓燕盆腔部位一个巨大的不均匀密度的肿块,其中含有钙化和骨成分,可以初步确定是畸胎瘤,
江晓雅十分震惊,没想到许珞汐的医术水平如此之高,竟然能精确的判断出肿瘤的来源和性质。
现在她所担心的是肿瘤到底是恶性还是良性,虽然畸胎瘤大多都是良性,
但晓燕腹部包块较大,不完全排除恶性肿瘤,如果是恶性,那晓燕术后还得进行化疗,她这一辈子就完了。
舅母还不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甚至还担心,晓燕以后还能不能怀孕生孩子的问题。
许珞汐看出了她的担忧,卵巢癌的肿瘤标记物cA-125是在1981年左右才被发现,所以不能通过验血来做初步的诊断,
但通过扫描,并未发现肿瘤侵犯其它器官,周围的淋巴结也未出现肿大,所以这个肿瘤就算是恶性,也是低度恶性肿瘤,
她拍拍江晓雅的手,安慰道:“晓雅,别担心,我觉得这个肿瘤良性的可能性大点,所以没有必要太担心!”
江晓雅听了她的话,才安下心来。
但对于直径将近25公分的巨型肿瘤,临床上十分罕见,对手术医生的经验和水平是一个大考验。
江晓雅在舅母沟通的时候,舅母吓得当时就腿软的走不成路了,
听说要让许珞汐给闺女做手术,她有点不放心,
看着比江晓雅岁数还小的主刀医生,她急得直掉眼泪:\"这么大的手术,她能行吗?这可是我闺女的命啊!
她拉着江晓雅的手,乞求道:“晓雅,你还是帮晓燕找个岁数大点的医生来做这个手术吧!\"
江晓雅拍拍舅母的肩,“舅母,我实话跟你说吧,别看许军医岁数小,她的水平可不一般。
在我们师部医院,我敢说如果她做不了的手术,没有人敢接,
如果你不相信她,那咱们只能去京市大医院了!”
但从舅母的脸上,江晓雅还是看出了她的担忧。
这么罕见的病例,同样也惊动了外科,
外科主任周骏特意过来给何晓燕做了检查,看了她的片子后,
觉得这台手术有很大的难度,这个肿瘤占据了晓燕整个的盆腔和下腹腔,
稍不注意就会损伤周围的脏器和大血管,让他做,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但看着许珞汐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决定明天手术时,亲自过来观摩。
江母和舅母见状,合计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让许珞汐来做,
许珞汐不清楚这里面的细节,给何晓燕约好了明天第一台手术,制定好手术方案,下班的时间也到了,
她脱下白大褂,背着自己的包,刚出办公室的门,就遇到张战捷的母亲于庆兰,她手里拎着保温桶,来给丁建云送饭。
于庆兰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水,连帽子都歪了半边,显然是快步跑来的。
许珞汐主动上前半步,轻声问:\"于阿姨,您有什么事儿啊?\"
于庆兰犹豫了片刻,才压低声音说:\"战捷媳妇儿这几天......\"
她下意识地左右张望,确定附近无人后才继续道,\"明显有点害怕跟战捷独处,昨天夜里我听见她在病房里哭,说什么出院后就要回娘家......\"
她重重叹了口气,\"哎!肯定是那天大出血把她吓怕了,现在连战捷给她盖被子都吓得躲得远远的,
我跟她妈妈都劝了她很多次,可一点效果也没有,你说这可咋办啊?”
她一脸焦急的看向许珞汐,“小许,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消除心理阴影吗?”
许珞汐思索片刻说:“阿姨,我可以给建云做一下心理疏导,帮她缓解紧张情绪,重建对夫妻生活的健康态度!”
说完她又看向于庆兰,“不过,这得需要张参谋的配合,让他有点耐心,逐步建立信任与安全感!”
于庆兰连连点头,”他爸也教育他了,还给他借了几本书看,他一定会好好配合,以后肯定不会这么莽撞了!“
许珞汐跟着于庆兰去了一趟病房,张战捷在床尾的凳子上坐着,丁母正在给丁建云削苹果,
张战捷在一旁说:“妈,让我来削吧!您先歇会儿!”
丁建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急忙摆手拒绝,“不用了! 不用了,战捷,你别管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你昨晚都没怎么休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儿有我妈照顾我就好!”
于庆兰借口让张战捷和丁母回去吃饭,把他们支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许珞汐和丁建云,病人往往对自己的医生有一种天然的信赖,
丁建云咬了咬嘴唇,轻声问:“许军医,我……我的身体是不是不适合结婚啊?”
许珞汐轻轻一笑,“建云,你多想了,你是一个很正常的女人,跟其她女同志一样,你可以正常的结婚、怀孕生子,都没问题的!”
“那……我怎么会这样,别人为啥都没事,对我来说,结婚就是疼痛和恐惧!”
说着她向门口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我现在看到战捷都害怕,那晚……我我已经告诉他很疼了,可……他就是不放开我,就那么……!”
许珞汐握住她的手,“建云,你俩都是第一次,都没有什么经验,太紧张了。
再加上张参谋当时...... 太莽撞了。\"
她斟酌着措辞,\"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因为你有问题。\"
许珞汐通过认知行为疗法,对丁建云进行了一次心理疏导,通过正面引导纠正了她的消极观念,
丁建云心理本身就没有什么大问题,经过许珞汐的疏导她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张战捷和丁母回来的时候,明显感觉丁建云的精神状态比刚才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