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手套指尖沾染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银蓝色光点。那光点如同活物般微微闪烁,随即湮灭,但就在湮灭的瞬间,硝子指尖的皮肤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被低温灼伤的焦痕!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夜蛾正道校长脸色铁青,站在手术台不远处,高大的身躯如同磐石,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他看着自己最骄傲也最头疼的学生(的身体)变成这副模样,看着那诡异的银蓝光芒,感受着手术室内弥漫的、不属于此界的冰冷威压残余,心沉到了谷底。
“根据七海和伏黑的报告……”一个略显虚弱但异常冷静的声音响起。七海建人靠坐在墙边的轮椅上,虽然胸口的致命诅咒被驱散,但重伤和力量透支让他短时间内无法站立。他灰蓝色的眼睛锐利地盯着手术台上的身影,语气低沉:“他自称‘陨星淳’,一个路过的观测者。目的是平息此界的怨念。这股力量……应该就是他的本源。它湮灭了花御和陀艮,也净化了我身上的诅咒。”他顿了一下,补充道,“代价……就是五条前辈的身体。”
“平息怨念?用这种方式?”夜蛾的声音压抑着怒火,“把悟的身体弄成这个样子?!这比咒灵更危险!”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处理。”一个带着圆框眼镜、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他是咒术总监会派来的观察员,“这具身体的状态极不稳定,内部力量冲突随时可能彻底爆发。更麻烦的是,根据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的补充报告,在最后时刻,两面宿傩的力量曾试图借机侵蚀虎杖悠仁,却被……被这个‘陨星淳’残留的意识强行压制了。”观察员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和不解,“这行为……充满矛盾。”
“矛盾?”七海建人冷声道,“或许在他眼中,宿傩的威胁也是‘怨念’的一部分,需要‘平息’。而虎杖他们……是重要的‘任务执行相关者’?”他的分析冰冷而直接,“他的行为逻辑,更像一个设定好目标的机器。救我们,是为了平息怨念,完成任务。压制宿傩,同样是任务的一部分。至于五条前辈的身体……恐怕只是他达成任务的‘必要工具’,工具的损耗,不在他的核心考量之内。”
手术室内一片死寂。这个推论太过冰冷残酷,却又无比契合那个自称“观测者”的存在所展现出的非人特质。
“那悟的意识呢?!”夜蛾猛地看向硝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还在里面吗?有没有可能唤醒他?”
硝子疲惫地摇了摇头,眼神复杂:“身体内部一片混乱。我尝试用最温和的反转术式刺激深层意识,但……被那股星屑力量完全隔绝了。它像一层绝对屏障,包裹着五条的意识核心,拒绝任何接触。我只能勉强感觉到……五条前辈的意识确实存在,但处于一种……极其深沉的、被重创后的保护性沉眠中。强行唤醒,可能会引发更剧烈的力量冲突,导致身体彻底崩溃。”
她顿了顿,看向仪器上不断跳动的、代表着虎杖悠仁生命体征的远程监控数据(虎杖被强制隔离在另一处严密结界中观察):“还有宿傩……他的诅咒力量残留在五条前辈的身体里,如同跗骨之蛆,被那股星屑之力压制着,但也正因如此,反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不稳定的平衡。一旦我们试图强行剥离这个‘陨星淳’,或者唤醒五条前辈,打破这种平衡……后果不堪设想。宿傩的力量可能会瞬间反噬,甚至通过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联系,直接威胁到虎杖悠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