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重新踏上厦门的土地,说不激动那是不是可能的。
马路上到处都是汽车,马车和黄包车,每个人的穿着打扮都跟他们走的时候不一样了。
张海楼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张海峡直奔路边的小吃摊,接连点了好几个童年小吃,一个劲的给张海娇和何剪西推荐。
何剪西抬头看了看厦门的天,又看了看手中的小吃,脑子也有些恍惚起来。
他是要去旧金山的,结果莫名其妙就被带来了厦门。
“先吃东西,等会儿你先跟我们回去,我到时候给你找一艘大点的船,放心,船票钱我出了!”张海楼拍着胸脯打包票,这可是自个的地盘,那底气必须得足足的!
何剪西叹了口气,从这瘟神一路上干的事情看,实在有些不太靠谱。
张海峡看了眼何剪西,安慰道,“先吃完再说,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不对,我们会负责到底的。”
何剪西沉默的点点头,随后认命的开始吃起手中的小吃来。
张海楼似乎有无限的活力,带着四个人到处乱逛。
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随着距离住处越来越近,张海楼却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在得知南洋档案馆可能出了什么事情后,张海楼的心里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近乡情怯。
虽说他和虾仔现在也算是自由身了吧,可是总不能不认干娘吧?
张海峡此刻内心思绪翻涌,想起董小姐的那张纸条,以及下了船就搞失踪的张远,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
走进老街后,他们就发现老街还是一样,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来往的这些人,也还是几个熟悉的街坊。
站在张海琪的住处时,他们才发现这里已经变成喉糖店。
张海楼觉得有些奇怪,就向前询问着老板,这里原来的住客去了哪里。
老板摇了摇头,说这里已经转手好几次了,原来的房主去哪里他也不清楚。
张海楼从店里走出来,一脸委屈的样子,“虾仔,干娘搬家了,但是没有通知我们。这下好了,咱们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了。”
张海峡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们还是先去南洋档案馆看看。”
张海楼看了看天色,随后说道:“先找个住处吧,明天再去吧。”
张海峡摇了摇头,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他心中有些不安,迫切的想要知晓这股念头的来源。
没办法,张海楼可拗不过张海峡,只能无奈的朝着南洋档案馆的方向走去。
他们当年受训的地方在南洋海事衙门的东边,在公共租界内。
结果一到地方,直接傻眼了。
原本的南洋档案馆居然变成了海利银行,这下连他们都懵了。
住的地方搬走也就算了,办公的地方也搬走了?
张海楼跑到海事衙门询问着情况,张海娇推着张海峡也跟了上去。
“请问,南洋档案馆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张海楼询问着门口的办事员。
办事员回答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做南洋档案馆的地方,还问他们是不是记错了。
他们在海事衙门的资料室一直查档案查到了黄昏才出来,而海事机构里根本没有一个叫做南洋档案馆的下属机关。
张海楼的脑子一片空白,找了个角落蹲下身抽烟,喃喃低语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海峡神情也有些恍惚,果然,一切都是他所想的那样吗?
……
张远从汽车上下来的时候,就熟门熟路的走进了内院。
洋式楼和中式楼紧挨着,面积是真的大,就是看起来洋不洋土不土的,格外的不伦不类。
张远是坐汽车进来的,所以正好停在了大喷泉侧面的位置。
董船王喜欢清静,府邸的下人不是很多,偶尔有个下人见到他也会低头行礼,明显是熟悉他的身份。
董小姐正在房间内整理着衣服,见到张远进来了,就吩咐门口的下人退下。
董小姐一边替张远身上的伤口换药,一边说道:“等那两个小崽子的事情解决了,重建南洋档案馆的日程也可以提上来了。”
“趁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好好养伤。”
张远无奈的勾了勾唇,唇瓣微张,声音沙哑的说道:“知道了。”
董小姐洗完澡换好衣服之后就开始泡咖啡,咖啡还没泡好,就听到下人说外面有人拜访。
她看了眼躺在床上休息的男人,吩咐下人将人带进来。
张海楼他们来的时候,咖啡的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在看到躺在床上的人,以及董小姐身上的睡衣后,张海楼脸上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
靠!原来这狗东西居然和董小姐有一腿!
眼前的场景让张海峡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在平复心情后,再次睁眼,眼眸一片清明。
张海楼站在床前,正准备伸手将男人揪出来的时候,被一旁的张海峡出言阻止了。
“海楼。”
张海楼回过头就看到虾仔对着他摇了摇头,他啧了一声又垂眸看向床上的男人。
那张深邃锋利的俊脸上苍白的有些吓人,与之前给人一种神秘强大的感觉截然不同。
此时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娇娇弱弱的小白兔,莫名的让人心头一软……
心生妄念。
张海楼转过身,就看到董小姐用冷冰冰的眼光看着他,让他没由来的心虚。
何剪西带着张海娇姐弟待在楼下客厅,并没有被带上来。
董小姐将泡好的咖啡放在张海楼和张海峡面前,又端了一盘瓜果过来。
张海楼看着董小姐睡衣下若隐若现的美腿玉足,不由得啧啧赞叹,这张远倒还真是艳福不浅呐~
董小姐坐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优雅的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游子归乡,我原以为你们会过几日再来找我。”
在听到游子归乡时,张海楼和张海峡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
张海楼喝了口咖啡压下喉咙里的酸涩感,开口询问道:“董小姐,请问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