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莫云高赶去南京的时间还有好几日,张海琪将写着全部计划的信件,托门口的士兵送去了张启山的府中。
“干娘,咱们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倒像是个千金大小姐似的。”张海楼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无聊的吐槽道。
张海琪轻飘飘的丢过去一句话,“正好你娘我缺个贴心小棉袄,回去就给你阉了。”
张海楼只觉得胯下凉嗖嗖的,立刻用手捂住了下半身嚷嚷道:“干娘别呀,儿子是要娶媳妇的人,可不是嫁男人啊~”
张远轻笑一声,“这倒是个好主意,等回去叫你干娘好好给你物色个男人。”
“行啊,那就不用物色了,不是有你这个现成的吗?”
张海楼边说边跟条蛆似的要往张远身上蹭,张海琪则是眼神直勾勾的在一旁看戏。
“嗷嗷——”
张鈤山踏进酒店大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左右脚顺拐了出去,在看清酒店的牌匾之后,又重新走了进去。
张鈤山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哦,真辣眼睛。
只见张海楼身上几乎衣不蔽体,被一根绳子从头捆到脚,姿势妖娆妩媚,再配上他那骚气十足的眼神……
张鈤山只能默默的在心里说一句,
这几个张家人玩的可真花。
幸好,酒店的生意属于淡季,又因为张启山的吩咐,这家酒店除了这三个张家人外,没有其他的客人。
要不然,这里多少算是个案发现场……
张鈤山甩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几步上前拱手道:“张小姐,两位张先生,佛爷请你们三位去梨园听戏。”
张海琪和张远闻言对视一眼,一个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一个眼神毫无波澜。
其实在张海楼和张海峡他们年纪还小的时候,张海琪也会经常跑出去听戏。
也不是说喜欢听戏,只是因为不想一天到晚在家带娃,所以才给自己找了个消遣。
红家的戏园子十分热闹,里面的装潢也别具一格,雕花的门窗,古色生香的摆设,透露出一股历史底蕴浓厚的文化气息。
梨园的正中央是座半弧形的戏台子,负责敲锣打鼓伴奏的乐师已经开始了戏曲的前奏。
在张鈤山带着三位贵客踏进梨园时,后台的贰月红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二爷,您等的贵客已经来了,张副官带着他们坐在了二楼包厢里。”
贰月红点了点头,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继续描眉上妆。
“派人好生伺候着,莫要让人冲撞了贵客。”
“是,二爷。”
锣鼓一响,好戏开场。
张海琪注视着从戏台后款款走出的旦角,身段与面容都是极好的。
上了妆的贰月红媚而不妖,眼波流转间满是风情万种的娇媚,笑起来勾人心弦。
“我说,这么个风华万千,迷倒众生的男人,你居然一点都不动心?”张海琪附在张远耳边,低声问道。
张海楼啧了一声,“这人要是女人,指不定得有多少男人想睡他。”
贰月红在唱戏时,不动声色的朝上方望了几眼,就瞧见了二楼正对戏台的包厢里的人。
一个穿着白衬衫还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以及另一个五官俊朗的男人。
他在看见那双淡漠冷清的双眸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了心头,似乎还带着一丝莫名的雀跃。
“打扰了。”
陈皮进入包厢内,将几位客人桌前的瓜子花生换成精致的茶点,还有新鲜的水果。
张海楼打量了这人几眼,呦,这戏园子里的小厮还是个练家子啊,比起小厮,好像杀人犯这三个字才更适合他。
陈皮·杀人犯将茶放好之后,面无表情的端着盘子就准备走,突然就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等下。”
陈皮的脚步微顿了一下,转过身问道:“贵客有何吩咐?”
张海琪的视线在陈皮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没事了,你走吧。”
陈皮微微颔首,转身的瞬间眼神转变为凶狠阴翳。
张海楼捏了块点心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问道:“干娘,你叫那小子干嘛?”
“没什么。”张海琪端起茶盏刚喝了口茶水,就听到楼下有人在那里小声蛐蛐这位鼎鼎大名的红二爷。
“这二爷早年间情场得意,后来啊遇见个会魅惑人的妖精,连魂都被勾了去……”
“不是听说二爷家里这义妹就是他的情妹妹吗?要不然这二爷怎么一直未娶妻?”
“谁知道呢,你附耳过来我悄悄跟你说……”
男人立刻将耳朵凑近过去。
“我听别人说这二爷喜欢的是男人!连张大佛爷都是他的入幕之宾……”
张海楼愣住了,连忙竖起耳朵接着听下去。
楼上包厢里的三个人就像瓜田的猹,吃瓜都吃不过来了。
被造谣的主人公贰月红,此刻还在台上专注的走戏,丝毫不知长沙城的百姓竟在背后如此胡言乱语。
不过就算是贰月红知晓了,也只会一笑而过。
但如果贰月红知道这些人敢在他心上人面前乱嚼舌根,恐怕那首童谣又得风靡整座长沙城了。
“啧啧,这唱戏的小日子过得可真不错啊~心里头放着白月光,明面上和义妹干柴烈火,暗地里又偷偷和男人暗度陈仓……”
张海楼鼓动着嘴里的刀片,最后来了个深刻总结。
这是她养的好儿子,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张海琪攥紧拳头又松开,反复几次后终于按耐下来想打孩子的冲动。
张远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可疑的上扬了两个像素点。
戏曲落幕。
卸完妆容换上常服的贰月红亲自到包厢来面见这几位张家人。
“打扰了,张小姐,两位张先生,在下贰月红。”
张海琪拱手回礼,“红二爷客气了。”
“三位请坐。”贰月红微笑的请他们入座,静静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张海琪神色平淡,开门见山的说道:“红二爷的戏很不错,那日该说的我们都与张大佛爷说过了,不知红二爷还有什么疑惑?”
贰月红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将视线放在了张远身上,语气淡淡的问道:“流觞姑娘,多年未见,你可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