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然转头看向冯浩全,这才认真注意到冯浩全憔悴的脸色和眼中的疲惫,就像那次刚做任务回来没有休息的样子。
方君然突然红了眼眶,\"我只是怕又成了...\"。
方君然的话没说完,冯浩全赶紧握住她的手打断,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他说得诚恳,心里却在想:“今晚要是再被一小时叫醒一次喝水,他就假装晕倒!”
这天晚上,方君然终于消停下来,允许冯浩全睡个整觉。
半夜她轻手轻脚起来查看,发现冯浩全睡得正香,嘴角还带着轻松的微笑,“他梦到终于摆脱\"媳妇别样的照顾\"了。”
方君然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她突然想起寻大夫说的话,想起这些天自己的疯狂举动,不由得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她突然释然的笑了,轻声说,\"傻子,快点好起来吧。\"
第二天医院炸开了锅。
医院里关于方君然的传言突然变了风向:
\"听说了吗?
方干事照顾冯团长三天天没合眼!
这次真是温柔体贴!\"
\"何止啊!\"护士小张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眼睛瞪得老大夸张地说,
\"昨儿半夜我去查房,看见方干事跪在床边给冯团长剪脚指甲!
冯团长打呼噜震得脚一直在抖,她愣是没停手!\"
时间倒退回昨夜凌晨三点,
冯浩全正做着美梦,梦见自己终于逃离了医院。
梦里他光着脚在躺着休息,突然脚底板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全是剪刀!
睡梦中的冯浩全倒抽一口冷气,“嘶”,右脚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床边,方君然左手死死钳住丈夫的脚,右手拿着剪刀,额头已经沁出很多细密的汗珠。
她小声恨恨道,\"这脚指甲怎么这么硬?\"
狠了狠心,一使劲,\"咔嚓\"一剪子下去。
\"嗷!\"冯浩全在梦中惨叫一声,脚趾猛地抖了抖,正好把剪刀片夹住了。
方君然突然着急道:
\"别动别动!啊啊啊!剪歪了!\"
使出全身的力气,硬是把冯浩全的脚趾给掰直了。
睡梦中的冯浩全梦见自己被敌人俘虏了,对方正用老虎钳夹他的脚趾,用老虎钳使劲掰直了。
他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脚只能抖。
而此时,方君然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脚!
方君然深吸一口气,剪刀寒光又闪了闪,\"最后一下...\"。
\"啊!\"冯浩全终于被疼醒了,一睁眼就看见媳妇举着带血的剪刀,月光下笑得渗人:
\"醒啦?正好,另一只脚还没剪呢!\"
冯浩全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大脚趾,吓得声音弱弱的道:
\"君然,那只脚就不用剪了!\"
方君然举起,半片指甲盖,\"你看,剪的多好!\"
冯浩全看着床头不知何时多出来的“脚部按摩术”,眼前一黑。
早上查房时,
寻大夫盯着冯浩全包成粽子的脚趾,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敌军夜袭了?\"
冯浩全幽怨地看了眼正在给他削苹果的方君然:\"比敌军可怕多了...\"
方君然\"咔嚓\"削掉一大块苹果肉,温柔的笑道:\"大夫,我这是第一次,没经验~\"
寻大夫看着苹果上的刀片,默默后退两步:\"那什么...我突然想起还有个病人...\"
此时病房外,还有人在夸方君然。
一个护士说,\"我亲眼看见方干事给冯团长按摩脚,那手法,专业的都比不上,舒服的冯团长直哆嗦,直啊啊叫!\"
\"要我说,冯团长这是捡到宝了!\"
几个之前庆幸自己\"军衔低\"的战士,现在心里酸溜溜的:\"早知道方干事这么贤惠,当初就该追她!\"
很快,军区大院方君然的形象也变了。
碎嘴婆子刘大妈挎着菜篮子,逢人就讲:
\"哎呦喂,你们是没看见!
方干事这次照顾冯团长,那叫一个尽心!
方干事给冯团长擦身子那手法,专业的很呢!
一看以前就经常照顾冯团长,给冯团长擦身呢。\"
丘老婆子立刻接茬:
\"可不是嘛!我听说有人亲眼看见方干事端尿盆那叫一个稳当!一滴都没洒出来!\"
路过的冯浩全差点脚下一个踉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明明是自己上的厕所!”
回家路上,冯浩全小心翼翼地观察妻子的脸色:\"君然啊,你以后都这样?\"
方君然听到立刻演起\"贤妻良母\",嘴角扬起甜甜的微笑:
\"当然!以后我会一直这么照顾你的!\"
说着从兜里掏出个小本本,
\"你看,我咨询了寻大夫。
寻大夫给的建议“冯浩全同志养伤计划”,从晨起量体温到睡前足底按摩。。。\"
冯浩全腿一软,差点摔了,“他又想起了,医院夜里喝水量体温的甜蜜折磨。”.
冯浩全求生欲的说:\"其实,不用这么细致也行。\"
方君然明亮的眸子眨了眨:\"那怎么行?我可不能再背'克夫'的名声了!\"
冯浩全目瞪口呆,“原来是为了这个?心怎么有点疼?”
任家炕头上,钱朵朵听完丘流花的讲述,笑道:直笑:\"这方干事也太狠了!冯团长这是被'照顾'出心理阴影了吧?\"
容惊鱼憋笑憋得脸通红:\"你们是没看见,昨天我去送饺子,正赶上方干事给冯团长做脚底按摩,老冯那表情,活像在受刑!\"
站在门口偷听的任卫国默默把迈进去的一条腿收了回来,转头就往训练场跑。
警卫员小张追在后面喊:\"首长!您去哪?\"
任卫国跑得比紧急集合还快,\"加练!从今天起,全员加强训练!\"
任卫国想,“这要是受伤了被钱朵朵有样学样,他还活不活了!”
1956年的春节前,北城已被大雪覆盖。
任卫国家的小院里。
任卫国在衣柜前翻找,朵朵精心给他新做的衣服,第一次焦急的道,
\"朵朵!你给我新做的中山装呢?\"。
堂屋里钱朵朵甜美的声音传来:
\"哎呀!昨天给衣服缝补丁的时候,那件衣服上也缝了俩补丁\"
17岁的任锦祥正看着,四个小崽子穿衣服。
四岁的双胞胎任锦安和任锦居,正在穿他们的小号军装。
四岁的任锦居\"小老绿茶\",正对着镜子陶醉地整理小军装领口,“他是最帅的崽!”。
这小家伙心里美滋滋地想:\"今年终于不用穿花棉袄了!
等会儿就去大院走一圈,让大院的碎嘴婆子们,知道知道什么才是'军装美男'!\"
任锦居小朋友臭美着,“还偷偷抹了点妈妈的雪花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