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仓库的空间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
无数道细密的黑色空间裂缝跟蜘蛛网似的,在墙上、天花板上、地上“噼里啪啦”地裂开!光线被扭成了麻花。
空气被抽干了!温度“唰”地掉到能把人冻成冰坨子的地步!
“吼——!!!”
一声根本不是人、也不是兽,像是亿万世界一起完蛋时发出的惨嚎糅合而成的咆哮,直接在我脑子里、在灵魂最深处炸开!
我和袁宝刚冲进码头区,就被这恐怖的意志冲击波掀了个大跟头。
袁宝“哇”地喷出一口老血,灰小仙尖叫着缩成了毛球。
我右臂那鬼纹身跟被泼了滚油似的,瞬间烫得我差点以为胳膊要烧起来。
一股子源自血脉本能的、混杂着极致恐惧和贪婪的暴戾嘶鸣在我脑子里疯狂打转,差点把我的理智撕成碎片。
“噗通!”袁宝跟个破麻袋似的摔在冰冷湿滑的地上,眼前发黑,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被那无声的咆哮震成渣。
“我…我日…什么鬼东西…”
我单膝跪地,牙关咬得“咯咯”响,牙龈都渗出血了。
强迫自己抬头,看向仓库深处那团疯狂扭曲的血肉漩涡和逆五芒星阵图。
在那股子灭世般的意志冲击下,我手里攥着的完整勾玉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温润白光。
这光不刺眼,却韧得像牛皮筋,死死护住了我周身三尺地,把那恐怖的精神冲击和空间撕扯劲儿硬生生挡在外面。
“就是现在!”我眼中凶光爆闪,借着勾玉护体的这口气,强忍着灵魂被撕扯的剧痛和右臂的灼烧感,身体绷得像张拉满的弓,炮弹般再次射向那扇摇摇欲坠的仓库大门。
“尚哥!”袁宝在地上蛄蛹着想爬起来,可那恐怖的意志跟座无形的大山似的压在他身上,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灰小仙死死叼着他的衣领,发出恐惧的呜咽。
“哐当!”我撞开那扇腐朽破烂的大门,仓库里的景象让我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静炎飘在逆五芒星阵图的上方,双臂张开,跟个献祭的祭品似的。那股子恐怖的、源自“无”的意志正透过他身体,疯狂灌进血肉漩涡里。
漩涡中心那点深黑,正肉眼可见地扩大,隐隐能看到后面翻滚的、比最深最沉的宇宙黑暗还要纯粹亿万倍的混沌。
那是万物的坟场,是“存在”被彻底抹掉的地方——归墟的鬼影子。
一个冰冷、宏大、不带半点人味儿,却蕴含着让万物凋零、万道崩毁的终极死意的念头,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整个空间:
“坐标…确认…此界…标记…归墟…永寂…降临…”
“降临你姥姥!”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右臂的鬼纹身再也压不住了,黑红邪气跟火山喷发似的汹涌而出,瞬间把我整条右胳膊裹住,凝成狰狞的鳞甲和利爪虚影!我左手死死攥着发光的勾玉,用尽全身力气,把它狠狠按向腰间挂着的天诛印——獬豸印!
“獬豸!给老子镇邪!!!”
嗡——!!!
獬豸印像是被勾玉的气息狠狠捅了一下,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眼金光。
印钮上那只蜷伏的独角神兽虚影“嗷”一嗓子,瞬间膨胀、凝实,发出震得整个仓库都在抖的怒吼。
“吼——!!!”
金光万丈!
纯粹、刚猛、浩然无匹的正气如同金色的怒涛,以我为中心轰然炸开。
金光所过之处,仓库里弥漫的冰冷死寂意志像遇到克星似的,“嗤嗤”作响,飞速消融。
那些蔓延的空间裂缝被强行捏合,扭曲的光线被掰直。
逆五芒星阵图的猩红光芒跟抽风似的疯狂闪烁。
那疯狂旋转的血肉漩涡像被扔进了滚油锅,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转速“嘎吱”一下慢了下来。
中心那点正在扩张的“无”之深黑,更是被金光死死顶住,甚至隐隐有被逼着往回缩的迹象。
“吼——!!!”
归墟意志发出一声暴怒的咆哮,那恐怖的意念冲击像亿万根冰锥子狠狠扎进我的脑子。
就算有勾玉白光的守护和獬豸金光的抵挡,我还是感觉脑袋要炸了,七窍“嗡”一下全冒出血来。
右臂的八岐邪力更是趁火打劫,疯狂反噬,冲击着我仅存的理智。
飘在阵图上头的静炎猛地扭过头!
那张惨白无面的能剧面具第一次剧烈地波动起来。
空洞的眼部位置,仿佛有两团冰冷的鬼火在疯狂燃烧,死死锁定了我,尤其是我手里那枚散发着温润白光、正跟獬豸印嗡嗡共鸣的完整勾玉!
“傩神遗玉?!不可能!”静炎那冰碴子一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难以置信的惊怒,“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他妈哪有空搭理他。
我全部的力气都用在对抗这双重冲击上了——外面是归墟那灭世的意志,里面是八岐神魂这疯狗的噬咬。
獬豸印的金光和勾玉的白光在我身上交织,勉强撑起一道脆弱的屏障。
“蝼蚁!坏吾主大计!”静炎的声音冷得能冻裂骨头,充满了赤裸裸的杀意。他放弃了维持阵图稳定,猛地抬手,五指对着我隔空虚抓!
嗡!
五道凝练到极致、散发着绝对死寂气息的漆黑光束,如同地狱里射出的追魂箭,瞬间撕裂空间,无视了獬豸金光的阻隔,直直射向我的眉心、心脏、丹田。
速度快到根本来不及反应。
死亡的阴影瞬间把我罩得严严实实!
就在这千钧一发、我几乎能闻到那光束上死亡味道的瞬间——
我左手紧握的勾玉,温润的白光骤然变得无比炽烈。
一股庞大而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征兆地、粗暴地冲进了我的脑子!
……
血与火!天空是红的,大地在哀嚎中裂开巨大的伤口。
无数扭曲、散发着不祥黑气的恐怖玩意儿,正从那裂缝里潮水般涌出来。
它们不是普通的妖魔,更像是“终结”本身长了腿,带着让灵魂冻结的归墟味儿,所过之处,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