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公寓，暴雨夜。
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像某种不祥的鼓点。织田律盘腿坐在地毯上，银灰色长发松散地扎在脑后，指尖翻动着刚从便利店买来的退烧药说明书。
\"38.7度。\"他对着体温计挑眉，\"恭喜你，刷新了今年自己的记录。\"
沙发上，安室透蜷缩在毛毯里，金发被冷汗浸湿，黏在泛红的额头上。紫灰色的眼睛因高烧而湿润，却仍固执地瞪着织田律：\"...把空调调高。\"
\"不行。\"织田律晃了晃遥控器，\"物理降温。\"
安室透的呼吸比平时急促，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试图撑起身子，却被织田律一根手指按回沙发：\"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
\"你上次发烧的时候...\"安室透的声音沙哑，\"...把体温计塞进了威士忌杯里。\"
织田律的狐狸眼弯起：\"所以现在轮到我来照顾你了。\"
厨房传来微波炉的\"叮\"声。织田律端着冒着热气的碗回来时，安室透已经把自己裹成了茧，只露出半张脸。
\"尝尝？\"织田律舀起一勺粥，\"独家秘方。\"
安室透警惕地看着那团糊状物：\"...上次你说独家秘方，结果是在泡面里加牙膏。\"
\"这次是正经的白粥。\"织田律把勺子抵在他唇边，\"加了皮蛋和瘦肉。\"
安室透迟疑地尝了一口，眉头舒展些许。织田律的眼睛亮起来：\"好吃吧？\"
\"...嗯。\"
\"那奖励呢？\"
安室透还没反应过来，织田律已经俯身舔掉他唇边的米粒：\"嗯，确实不错。\"
\"......\"
安室透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不知道是发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猛地拽过毛毯盖住头：\"...我要睡觉。\"
织田律轻笑，指尖隔着毛毯描绘他的轮廓：\"需要睡前故事吗？\"
\"需要你安静。\"
\"真无情。\"织田律假装抹眼泪，\"亏我还准备了退烧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印着卡通图案的退烧贴。安室透从毛毯缝隙里看了一眼，立刻缩回去：\"...不要。\"
\"为什么？明明很可爱。\"织田律撕开包装，\"小兔子哦。\"
\"织田律。\"
\"在呢。\"
安室透猛地掀开毛毯，却因为动作太大而眩晕。织田律趁机将退烧贴按在他额头上，指腹轻轻抚平边缘：\"乖。\"
卡通兔子在安室透额头上傻笑，与他阴沉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织田律忍笑忍得肩膀发抖：\"很适合你。\"
安室透闭上眼，决定眼不见为净。
凌晨三点，体温39.1度。
织田律跪在沙发边，用冰毛巾擦拭安室透滚烫的脖颈。月光透过窗帘缝隙，为汗湿的金发镀上银边。安室透在昏沉中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律...\"
织田律的动作一顿。
安室透的睫毛颤抖，似乎在梦魇中挣扎：\"...别去...\"
织田律的指尖轻轻拂开黏在他额前的金发，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在呢。\"
安室透的呼吸渐渐平稳，但手指仍紧攥着织田律的衣角。织田律试着抽了抽，没成功，索性在地毯上坐下，任由他抓着。
\"平时那么强势...\"织田律戳了戳他的脸颊，\"生病了倒是很诚实嘛。\"
安室透无意识地往他这边蹭了蹭，额头贴上他的手背。织田律怔了怔，眼底浮现出罕见的温柔。
\"睡吧。\"他轻声说，\"我在这儿。\"
清晨，退烧。
安室透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卧室床上。额头的退烧贴已经换成新的，这次是普通的无图案款。
他试图起身，却发现腰间横着一条手臂。织田律侧卧在他身边，银发铺满枕头，睡得正熟。
安室透的目光落在织田律的睫毛上——那双总是盛满戏谑的狐狸眼闭着，看起来竟有几分乖巧。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卷起一缕银发，柔软得像丝绸。
织田律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睡意：\"早啊，病人先生。\"
安室透立刻松手：\"...你怎么在这？\"
\"某人昨晚死抓着我不放。\"织田律撑起上半身，领口滑落露出锁骨，\"像这样——\"
他突然扑到安室透身上，模仿昨晚的姿势抱住他：\"'别走...'\"
安室透的耳根通红：\"...不可能。\"
\"要我调监控吗？\"织田律晃了晃手机，\"顺便一提，你还叫我律。\"
空气突然凝固。
织田律的笑容淡了些：\"梦到什么了？\"
安室透别过脸：\"...不记得了。\"
\"撒谎。\"织田律的指尖点上他的胸口，\"这里跳得很快。\"
安室透抓住他作乱的手：\"退烧了。\"
\"嗯哼。\"织田律顺势与他十指相扣，\"所以...\"
他的唇几乎贴上安室透的耳垂：\"现在可以吻你了吗？不会传染吧？\"
安室透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金发垂落扫过他的脸颊：\"...试试看？\"
晨光透过窗帘，为交叠的身影镀上金边。
厨房，一小时后。
安室透系着围裙煎蛋，后颈上还留着新鲜的咬痕。织田律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病人不该做饭。\"
\"拜谁所赐？\"安室透侧头瞪他，\"...别咬那里。\"
织田律假装没听见，舌尖舔过那个牙印：\"标记所有权。\"
平底锅里的煎蛋翻了个面，蛋黄微微颤动。安室透突然开口：\"我梦见码头那天。\"
织田律的动作一顿。
\"你伸手想拉他。\"安室透的声音很轻，\"我在想...我...\"
织田律转过他的脸，直视那双紫灰色的眼睛：\"你不是他。\"
\"我知道。\"
\"我也不是二十年前那个孩子了。\"织田律吻了吻他的鼻尖，\"现在我有你。\"
煎蛋在锅里发出轻微的滋滋声，阳光洒满厨房。安室透突然关火，转身将织田律抵在料理台中间。
\"喂...\"织田律的银发扫过番茄酱瓶，\"早餐...\"
\"待会再做。\"安室透咬开他的衣扣，\"先做别的。\"
织田律的轻笑被吻封住，晨光中只剩下煎蛋渐渐凝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