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森莉望着场中那抹投向姜兰的目光,不悦地蹙起眉头。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瞧出端木乐生对这位嫂嫂似乎存了别样心思。
她摩挲着下颚暗递眼色,可惜端木乐生的目光始终胶着在姜兰身上,半句也没接收到她的“警示”。
她不耐地拽了拽姜兰的衣袖:“嫂嫂,咱们走吧,这破比赛有什么好看的?”
“可赛事还没结束呢……”
端木诺也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我哥哥还没赢呢!”
“七弟再怎么说也是王庭的王子,若连民间勇士都摔不过,才真叫丢人现眼,怕是要臊得不敢回去了。放心,他输不了。”
端木诺扁了扁嘴,眼底满是委屈。
端木森莉却不打算惯着,转而道:“实不相瞒,今早我身子便有些不适,嫂嫂可愿先陪我回去?小妹若想留在此处,我让贴身侍卫留下护着便是。”
姜兰颔首:“既如此,我们便先回吧。”
一听这话,端木森莉立时眉眼舒展,激动地攥住姜兰的手:“嫂嫂可会骑马?不如我们一道骑马回去?”
“好啊。”
“那我可要纵马跑一圈再回去!”
“你不是身子不适么?”
“在马背上颠腾颠腾,指不定就好了,不妨事的!”
姜兰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她好似明白了什么,却也只笑着摇头,并未说破。
二人翻身上马,并辔而行。
端木森莉有意放慢速度,带她绕着王庭外逛了一圈。
这一路行来,姜兰才真正看清吐谷浑的景致。
虽多黄沙戈壁,却自有一番苍茫壮阔之美。
远处雪山如银龙横卧,峰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光泽,近处红柳丛成片蔓延,枝条上缀着细碎的淡紫花穗,风过时沙沙作响,惊起几只毛色艳丽的沙狐。
更有那成片的芨芨草在沙丘间起伏,如金色海浪般漫向天际,偶尔掠过的鹰隼在云影里投下剪影,直叫人觉得天地辽阔,心也跟着舒展起来。
当两人从雪山脚下折返,正陶醉于眼前美景时,忽听破空声骤起,无数寒芒自斜刺里攒射而来,竟是乱箭!
端木森莉脸色骤变,厉声惊呼:“糟了!遇袭了!”
她猛地将姜兰护进怀里,同时狠夹马腹向前疾驰。
姜兰何曾见过这般阵仗,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本就是深居闺阁的弱女子,从未上过战场,面对破空而来的利箭更是手足无措。
若不是端木森莉及时侧身替她挡住,怕是早已中箭。
但九公主终究吃痛,身子一歪便要从马背上栽下去。
姜兰见状急忙勒紧缰绳,翻身下马扶住她:“九公主!你可还好?”
“嫂嫂别管我!快骑马先走!”
“说什么傻话!咱们一道走!”
“我已受伤,你再带着我,两人都得死!能活一个是一个!何况你还要嫁与我哥哥……”
“先别管那些!”姜兰咬牙将端木森莉背起,拼尽全力爬上马背。
而这个时候潜伏在暗中的那些歹人,也跑了出来,准备抓捕姜兰和端木森莉。
“嫂嫂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靛蓝色身影如雄鹰般掠来——来人身材魁梧,眼神锐利如刀,高大身躯竟能将姜兰与端木森莉尽数笼罩。
“二位公主速速离开!我等留下断后!”
他旋即吹了声口哨,霎时间,数十名身着劲装的护卫从沙丘后跃出,结成盾阵挡在二人身前。
端木森莉望着端木俊风,眼底满是诧异。
要知道,这端木俊风表面上与他们虚与委蛇,背地里却总在暗中使绊子。
今日这般情形,他本该作壁上观,为何竟会出手相救?
实在令人费解........
很快她便得到了答案。
毕竟临走的时候,端木俊风曾特意叮嘱她,定要将安和公主护佑周全,绝不能让姜兰遭遇半分意外。
原来端木森莉这般做,分明是为了姜兰。
她就说..... 端木俊风怎么可能好心救她??
她的嫂嫂实在太过出众,不知引得多少人觊觎。
姜兰一路策马疾驰,风尘仆仆地赶到王庭。
随即将事情原委告知侍卫,紧接着,又叫了医官为端木森莉细诊察伤情。
所幸那支箭并未伤及要害,并无性命之忧,只需将箭头取出、清理创口,再细心照料防止发炎便可。
自始至终,姜兰都寸步不离地守在身旁,见端木森莉疼得脸色煞白,心中满是愧疚,手指紧紧攥着她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
待伤口处置完毕,端木森莉便让众人退下。
随后,她一把拉住姜兰的手,急声说道:“嫂嫂,当日我拼尽全力护你,也算有救命之恩。你可千万莫要被旁人花言巧语蒙骗了去,定要嫁给我二哥哥,做他的妻。”
姜兰闻言微微一怔,轻声答道:“只要你哥哥不嫌弃我,愿意娶我,我自然会嫁给他的。”
端木森莉深知姜兰心中介怀端木洲心里藏着旁人,暗自下定决心,定要促成兄长与姜兰在一起。
于是到了晚间,她又气鼓鼓地写了一封信,系在信鸽腿上,命其速速传送。
这么晚了,端木洲再一次收到了端木森莉的信,信里他才知道,今日端木森莉惨遭突袭,差一点死了,也知道安和公主被自己的几个弟弟一直惦记着。